夕阳把天罡宗的山门拉得老长，凌夜一瘸一拐地走在下山的石阶上，左腿的旧伤被暮色里的凉风一吹，疼得他额头冒冷汗。
但他不敢停。
离外门长老会只剩三天，体内那丝刚凝聚的真气还像风中残烛，稍微一动就晃悠悠的。李长老虽愿帮忙，可长老会里三对一的局面摆在那儿，光靠 “合格” 的成绩根本不够 —— 他必须在三天内再进一步，哪怕只是让真气稳固些，也能多几分底气。
脑子里飞速过着能求助的人，最后定格在苏沐清的脸。
坊市那次，女孩温柔的眼神和那句 “有需要可以来百草堂找我”，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念想。
下山的路走了半个时辰，等凌夜赶到山脚的坊市时，天已经全黑了。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了门，只有零星几家灯还亮着，百草堂门口挂着的 “悬壶济世” 灯笼，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暖。
“吱呀” 一声推开木门，药香瞬间扑面而来。
“谁呀？” 里屋传来清脆的女声，苏沐清抱着一本药书走出来，看到门口的凌夜，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凌夜？你怎么来了？你的腿……”
她一眼就看到了凌夜一瘸一拐的样子，连忙搬来凳子：“快坐！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凌夜坐下，揉了揉发僵的腿，苦笑道：“比被欺负更麻烦。”
他没藏着掖着，把考核合格却被赵坤刁难、要上报长老会裁决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攥紧拳头：“我现在真气刚成，还不稳，要是长老会里吴鹰的人故意挑刺，我怕是真要被逐出师门了。”
苏沐清听得眉头越皱越紧，秀气的脸上满是气愤：“太过分了！明明你合格了，他们凭什么为难你？还有那个赵执事，就知道仗势欺人！”
可气愤归气愤，她只是百草堂的学徒，没权没势，根本插不上手。女孩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转身跑进里屋，很快抱出一个布包。
“这是我平时上山采的草药，你看看能不能用。” 苏沐清把布包递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晒干的草药，有薄荷、当归，还有几株叶片肥厚的 “凝气草”，“凝气草性子温和，虽然不是灵草，但用来稳固刚生成的真气正好，我试过用它泡药浴，效果还不错。”
凌夜看着布包里的草药，心里一暖。这些草药虽然普通，却都是苏沐清一点一点采来的，这份心意比什么都贵重。
“谢谢你，沐清。” 他拿起一株凝气草，指尖能感受到草药里微弱的温和气息，“有了这些，我至少能把真气稳住，不至于在长老会面前露怯。”
“能帮上忙就好。” 苏沐清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其实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他跟宗门里的几位长老还有交情，可惜他上个月去云游了，要下个月才回来。”
凌夜点点头，心里已经盘算起来 —— 先用凝气草稳固真气，至于长老会的应对，或许还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柜台后的药筐上，里面装着不少带着泥土的新鲜草药，看起来不像宗门丹房常用的灵草，反而更像是农户采来的普通草药。
“这些都是……”
“哦，这些是附近村民采来卖的。” 苏沐清解释道，“百草堂不光给宗门弟子抓药，也给镇上的人看病，所以会收一些普通草药。虽然这些草药没灵气，但有些性子特别，用来配辅药或者做药引正好。”
普通草药？
凌夜心里猛地一动！
他修炼的《无名导引术》本就不依赖灵气，靠的是气血引导和草药辅助。宗门丹房看重的是有灵气的灵草，可对他来说，那些被嫌弃 “没价值” 的普通草药，说不定更有用！
比如之前的月影花，还有苏沐清给的凝气草，都是看似普通却契合他功法的草药。而民间农户采来的这些草药里，说不定藏着更多他需要的宝贝！
“沐清，” 凌夜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又赶紧松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些村民采来的草药，你们都会收下吗？有没有那种…… 看起来不起眼，但性子特别的？”
苏沐清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脸一红，随即认真想了想：“有啊！上次有个老农送来一种‘缠龙藤’，长得跟普通藤蔓没区别，但是韧性特别强，还能解蛇毒，宗门丹房嫌它没用，我们却用它救了好几个被蛇咬的村民。怎么了？”
缠龙藤！
凌夜眼睛更亮了。他在模拟末代药师的记忆里见过类似的草药，能用来调和药性，还能辅助气血运行，正好能弥补他经脉堵塞的缺陷！
“太好了！” 凌夜猛地站起来，差点带翻凳子，“沐清，要是以后有村民送来这种‘不起眼’的草药，你能不能帮我留着？我可以用钱买，或者用别的东西换！”
看到他兴奋的样子，苏沐清忍不住笑了：“不用换，反正丹房也不要，你要是有用，我帮你留着就是。不过你要这些普通草药做什么呀？难道它们比灵草还好？”
凌夜含糊道：“我的功法比较特殊，这些草药刚好合用。” 他不能暴露系统的秘密，只能这么解释。
苏沐清也没多问，爽快地点头：“行！我帮你留意着。对了，明天我要去后山采凝气草，你要是有空，要不要一起去？后山那边凝气草多，还能顺便找找别的草药。”
凌夜心里一动。
后山虽然不如黑风崖危险，但也有不少草药，既能采凝气草稳固真气，又能碰碰运气找其他合用的草药，简直一举两得！
“好！我明天一早就来！”
他谢过苏沐清，揣着布包里的草药，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走在回宗门的路上，晚风一吹，他甚至觉得左腿的疼痛都轻了些。
手里的草药是眼下的底气，而百草堂的普通草药资源，则是他未来修炼的新出路！
可就在他走到山门附近时，两道黑影突然从树后窜了出来，一左一右拦住了他的去路。
“凌夜？果然是你！” 左边的黑影冷笑一声，声音熟悉得刺耳 —— 是赵坤身边的狗腿子，之前在考核场地跟着赵坤耀武扬威的外门弟子！
凌夜心里一沉，握紧了怀里的草药。
看来，赵坤是不想等到长老会，要提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