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警员七嘴八舌，没一个把这事当真，言语间满是调侃。
角落里，一直没出声的队长钟阳，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轻响。
不算大的声音，却让吵闹的办公室里顿时一静。
他拿起那份通报又看了一遍，眉头拧了起来。
“发通报的人，是傅翊。”
吵闹的办公室里顿时一静。
傅翊，那个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办案风格以稳、准、狠着称，经他的手，从来没有空穴来风的案子。
一个年轻警员实在没忍住，压低了声音跟旁边的人嘀咕。
“不可能吧……傅队那么精明的人，还能被个搞直播的小神棍给忽悠了？是不是那边新来的实习生搞错了？”
钟阳没搭理他，手指在报告上“吴小凡”三个字上重重一点，直接下了命令。
“小李，立刻去查吴小凡今晚到明天的所有公开和非公开行程，包括他工作室那边报备的，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小陈，你和小张，现在就去星辉酒店，给我盯死了。”
被点到名的小陈和小张，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不是吧阿Sir！
小陈硬着头皮开口：“钟队，就凭这一张纸？万一……万一是假的，咱这兴师动众的，明天吴小凡的律师函能把咱们分局门槛都踏平了。”
钟阳的命令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眼神扫过他们，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傅翊那个人，就算亲眼看到外星人，不找到外星飞船的发动机编号，他都不会往上报。他敢发这份通报，就说明这事九成是真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了几分。
“扮成服务生混进去，重点是32楼，给我盯死了，有任何特殊情况，立刻汇报。”
“是，钟队！”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两人还是立马起身领命。
钟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拿起那份传真，目光落在“宋清禾”三个字上，眼神深邃。
能让傅翊不惜顶着跨市协调和诽谤公众人物的巨大风险发来这份通报，这个叫宋清禾的玄学主播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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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忆凡的哭声渐渐停了，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弹幕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要是真的，也太惨了吧……】
【我有点信了，主播说得太详细了，不像编的。】
【小姐姐别哭了，咱不受这委屈，赶紧报警吧！】
“我不信……”
忆凡抬起头，双眼空洞，像是魔怔了一样，对着镜头反复呢喃着那几个字。
“我不信……都是假的……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她仿佛在说服宋清禾，又像在拼命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忆凡像是被惊醒的木偶，机械地低下头，颤抖的手指划开屏幕，点开了那条新消息：
[忆凡，吴哥临时改了时间，让你现在就过去，他在酒店等你。]
“是哥哥，他给我发消息了，他让我现在就过去！现在！不是你说的九点！你算错了！你从头到尾都在胡说八道！”忆凡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狂喜和尖锐。
“你确定要去？”
“我当然要去！我要亲眼看到真相！我要去拆穿你的谎言！”
忆凡这副破釜沉舟的模样，瞬间点燃了直播间里所有吃瓜群众的激情。
【姐姐别去！这叫催命符！提前上路啊！】
【去！必须去！不去不是真爱粉！现在是你家哥哥最需要你的时候！去给他证清白！】
【对！带上手机全程直播！让咱们看看警察到底会不会出现！主播不是说报警了吗？人呢？】
【没错！忆凡去给他证清白！要是主播胡说八道，当场打烂她的脸！】
【冲啊！世纪大对决！玄学主播VS顶流粉头！我裤子都脱了，就等这个了！】
宋清禾看着弹幕上那些狂热的字眼，轻轻叹了口气。
她实在是懒得再劝。
“行吧，路是你自己选的，卦金你付了，我的义务也尽到了。”
有些南墙，非要用血和泪去撞个头破血流，才能知道疼。
忆凡仿佛重新找回了所有底气，腰杆挺得笔直。
“你放心！就算真出了事，也赖不到你头上！全都是我自愿的！”
她话锋一转，手指几乎要戳出屏幕。
“但如果！如果事实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要你！当着全网的面，向我家哥哥，跪下磕头道歉！”
“可以。”宋清禾的回答干脆利落，“不过，安全起见，我建议你多带一部手机。”
……
星辉酒店，京城最顶级的酒店之一。
忆凡按照经纪人发来的指示，来到32楼指定的房间。
门一打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小姐，按规矩，手机要交给我们保管。”
忆凡的心脏咯噔一下，她强压下心头的异样，从包里拿出一部早就准备好的备用机，紧张地递了过去。
然而，这还没完。
另一个男人拿出了一支手持的金属探测仪，对着她比划了一下。
“例行检查，请配合。”
探测仪从她的头顶开始，一路向下。
当扫到她外套口袋的位置时，一阵刺耳的“滴滴”声猛地响起。
拿探测仪的男人皱了皱眉，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口袋里是什么？”
忆凡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银色的项链。
这是她省吃俭用好几个月才买下的同款，本来想当作礼物送给他……
男人拿过项链看了看，又用探测仪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再发出声响后，才把项链还给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了，进去吧。”
忆凡接过项链，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一头精心盘起的、浓密的长发，在那厚重的发丝深处，正藏着一部早已调成静音和免打扰模式的手机。
也是她正在和宋清禾连麦用的那一部。
她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下来，几乎是同手同脚，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了进去。
房间里灯光暧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混合的味道。
沙发上，坐着那个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与此同时，宋清禾的直播间里，属于忆凡那一侧的连麦画面一片黑暗，只有声音传入。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带着磁性笑意的男声，响彻在整个直播间。
“你来啦，等你好久了。”
【卧槽！！！！不会吧，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一直在剧组拍戏吗？！】
【我的妈呀！世纪大瓜现场！我居然在第一线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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