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苏浅宁正在济世堂后堂,与秦老一同整理她编写的一部分关于外伤处理与消毒隔离的笔记,打算留给秦老,作为他日后教授学徒的教材。
“郡主,秦老。”暗一拱手见礼,便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那信函看似普通,但封口处的火漆纹样却异常繁复精致,并非民间所用。
“这是…”苏浅宁目光微凝,心中已有所预感。
暗一将信函递上,压低了些声音道:“是王爷来信,通过朝廷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渠道转送,点名要亲手交到郡主手中。”他语气平稳。
苏浅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接过信函,触手微沉,除了纸张,里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属下告退!”暗一将信交给苏浅宁后就离开了。
秦老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浅宁一眼,道:“丫头,老夫先去前堂坐诊。”说罢,也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苏浅宁。
后堂内只剩下苏浅宁一人 她走到窗边,仔细端详那封密信。火漆完好,上面隐约是一个抽象的龙形纹章,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她用小刀小心地剔开火漆,抽出了里面的信笺。
信纸带着淡淡的檀香,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一如她记忆中那个人在法场上的惊鸿一瞥——冷静、威严、深不可测。
信的内容极其简短,大致就交代了边境现在战况,大致归来时间和告诫不要离谢凛太近...还有提到玲珑卫如果需要系统的训练可以找暗一,他会安排。
另外夜景洐信里附令牌一枚,说若遇官面危难,持此令,可调兵甲五十,或令五品以下官员行便宜之事。
他提到了谢凛,这说明她在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夜景洐的视野之内!他知道她发生的一切,知道她扩大了听风楼,建立了玲珑卫等等,甚至很可能知道她与谢凛达成合作。
她倒出信封,一枚沉甸甸的玄铁令牌落在掌心。令牌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个“摄”字,背面则是繁复的云纹和编号。
这几乎等于给了她一道在京城横着走的护身符,足以应对大部分来自官方层面的刁难与迫害。
然而,夜景洐给她这枚令牌,用意何在?是谢礼?是补偿?还是和谢凛一样是投资?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北的客栈里,谢凛也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
“主子,今日午后,苏姑娘收到了一封通过军报渠道传来的密信!来源…直指摄政王所在的边境。”
谢凛正在擦拭他那柄薄如蝉翼的短剑,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光芒。
“夜景洐...”他轻轻吐出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喜怒,“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
他放下短剑,走到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屋脊,落在了济世堂的方向。
“小狐狸,摄政王的令牌可不好拿。拿了,可就真上了他的船了。”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以及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看来,京城这盘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我之间的盟约,恐怕也要面对这位熟人的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