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赣江流域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永新县衙内,烛火通明,一幅巨大的吉州舆图铺展在长案上,山川城池纤毫毕现。刘澈手持竹杖,立在图前沉思,谢允、刘金、张虔裕、吴琮、周猛等文武分列两侧。
彭友拒绝了我们的劝降。刘澈的竹杖点在龙泉城的位置,他在回信中辱骂我等,还扬言要取我首级祭奠其叔父。
吴琮率先开口,手指舆图:龙泉城三面环山,唯有东门地势稍缓。彭友在城中囤积了足够支撑半年的粮草,更在城外险要处设立了五座营寨,互为犄角。
周猛补充道:末将曾在龙泉驻守,记得城西飞猿岭上有一处泉水,是城内主要水源。若能控制此处,可断其命脉。
谢允轻摇羽扇:彭友麾下真正能战之兵不过五千,其余多是强征的壮丁。但其麾下有员猛将名叫陈武,骁勇善战,不可小觑。
刘澈的竹杖在舆图上缓缓移动:我军现有兵力一万二千,其中骑兵一千,水军两千。兵力虽占优势,但强攻伤亡必重。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将:我要的不仅是胜利,更是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龙泉。
经过一夜商议,最终的作战方案渐渐成形。
刘金率三千兵马为先锋,负责扫清龙泉外围的营寨。记住,刘澈嘱咐道,若能劝降最好,若不能,务必速战速决。
张虔裕领水军控制赣江支流,阻断龙泉与外界的联系。特别是南面的虔州,刘澈特别强调,马希范很可能再次插手。
吴琮的任务最为关键——率领两千精兵奇袭飞猿岭,控制水源。此事关系全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周猛则负责率领降兵组成辅兵队伍,保障粮道畅通。这个安排既用其才,又避免了他与旧主刀兵相见的尴尬。
刘澈自率主力在永新坐镇,随时准备增援。
就在大军即将开拔之际,谢允献上一计。
主公可派小股部队在龙泉四周出没,白天多树旗帜,夜间广点火把,制造大军压境的假象。
刘澈立即领会:同时放出风声,就说洪州军主力正在北调,准备先取庐陵。
这个虚实相间的计策很快开始执行。数日之间,龙泉城外到处都是洪州军的踪迹,有时甚至能看见字大旗。彭友果然中计,不敢轻易出城迎战。
更妙的是,北调主力的谣言传到庐陵,守军惊慌失措,连夜向龙泉求援。彭友分兵两千北援,正中刘澈下怀。
在军事部署的同时,刘澈的另一招棋也在悄悄展开。
他亲自撰写檄文,历数彭友罪状,同时承诺:凡放下兵器者,一律赦免;擒彭友来降者,重赏;助纣为虐者,严惩。
这些檄文被抄写数百份,由细作带入龙泉城内,更有弓箭手将檄文射入城中。
同时,刘澈还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他下令优待被俘的彭友军士兵,不仅给他们治伤,还发放路费让他们回家。
这些士兵回去后,就是我们的活招牌。刘澈对谢允说。
果然,这些被释放的士兵将洪州军的仁义广为传播,龙泉守军军心开始动摇。
十日之后,各项准备均已就绪。刘澈在永新校场举行誓师大会。
校场上,一万二千将士肃立。春风拂过,旌旗猎猎。
刘澈银甲白袍,登上点将台:吉州将士们!彭友倒行逆施,荼毒百姓。今日我等兴仁义之师,讨伐不臣!
他目光扫过台下将士:此战之后,我将减免吉州三年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望诸位奋勇杀敌,早日还吉州太平!
愿随主公讨逆!万人齐呼,声震四野。
誓师完毕,各部队依计开拔。刘金率先锋部队先行,吴琮的奇袭部队借着夜色掩护悄悄出发,张虔裕的水军也扬帆起航。
刘澈站在永新城头,目送大军远去。谢允侍立在一旁,轻声道:主公,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但战争总有意外。刘澈望着西方连绵的群山,我们要做好应对各种变故的准备。
就在大军开拔的次日,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彭友察觉了飞猿岭的重要性,增派了一千人加强防守。
吴琮只有两千人,现在要面对双倍的敌人。刘金派人急报。
更糟糕的是,探马发现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在向龙泉靠近,人数约三千人。
可能是马希范的援军。谢允分析道,也可能是当地的豪强武装。
刘澈当机立断:传令周猛,率部拦截那支不明军队。告诉他,若能劝降最好,若不能,务必拖住他们。
同时,他亲率两千骑兵赶往飞猿岭支援吴琮。
战局瞬息万变,原本完美的部署被打乱。但刘澈临危不乱,迅速调整策略。
飞猿岭下,刘澈与吴琮会合。
主公,敌军防守严密,强攻恐怕伤亡惨重。吴琮禀报。
刘澈观察着山势:还记得周猛说过的那条小路吗?
吴琮眼睛一亮:主公是说...那条采药人走的小道?
你率主力正面佯攻,我带五百精锐从小道偷袭。
这个计划极其冒险,众将纷纷劝阻。但刘澈决心已定:战机稍纵即逝,必须冒险一搏。
当夜,吴琮率部大张旗鼓地发动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刘澈则亲率五百死士,沿着险峻的采药小道向山顶迂回。
这条小道果然险峻,有些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但在黎明时分,他们成功抵达了山顶水源地。
守军猝不及防,很快溃败。飞猿岭落入洪州军手中,龙泉城的水源被切断了。
消息传到龙泉,彭友大惊失色。他意识到,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而此时,刘澈站在飞猿岭上,俯瞰着远处的龙泉城。这座吉州最后的堡垒,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传令各军,刘澈对传令兵说,按原计划,三日后总攻龙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