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哥……”
眼看两人的话题，一再朝着危险的境地奔走，费雪忧心忡忡，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人家说得对，时移势易，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他真的跑去报官，以姜凡如今的敏感身份，势必会被朝廷严格针对。
搞不好，刚获释的自由身，又得被禁锢。
“你放心，我龙骧军中没孬种，告密害人那种事儿，没人会去做。”
姜凡沉声道。
“只要，他还认为自己是龙骧军的一员！”
王大牛佝偻的身子微微颤抖，目光灼灼盯着姜凡良久，终究只剩一声叹息。
“媳妇儿，煮馄饨儿，两碗。”
“好咧，客官稍等，马上来。”
李菊花喜形于色，丈夫与贵客没有再争执，她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片刻之后，院子中，姜凡与费雪吃着热腾腾的馄饨，格外满足。
“嘿嘿。”
李菊花邀功似的在旁边搓着手，“少帅，好吃不？我特地给您下的加料的。”
她突然凑近，神秘兮兮，“老王这家伙，您别看他这副德性，其实，私底下，他比谁都盼望着您来，他总跟我讲述你们从前远征漠北，马踏贺兰的英雄事迹。”
“他还说啊，您那时候最爱吃他包的羊肉馄饨，你们每次打了胜仗，他都会给您做，他还说，您那时候，饭量大得很，一顿要吃三百个馄饨，把他的手都包麻了……”
“臭婆娘，话真多。”
王大牛随手抄起一根鞭子，吓得李菊花赶紧跑去了厨房。
“嘿嘿，你们吃，你们吃。”
“哼！”
王大牛瞥了眼姜凡，又骄傲地将头扭了过去，可又在眼角的余光里，关注着姜凡的一举一动。
“噗嗤。”
见此一幕，费雪忍不住打趣道，“凡哥哥，你们男人，有时候还挺矫情的。”
但男人的矫情，往往代表着男人的浪漫。
“赶紧吃，吃完早点滚蛋。”
王大牛将那一枚残钱要了回去，大肆收拾起了碗筷，“我当年的承诺，也兑现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要再来了。”
“这里，不欢迎你。”
“好。”
姜凡没有争辩，起身告辞了夫妇两人，就带着费雪往外走。
“凡哥哥，你这……”
费雪看着眼前的局面，这两个男人就像是一对怄气的情侣，双方嘴硬，谁也不肯低头认错，就这么导致误会加深。
“哎呀，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晃了晃脑袋，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凡哥哥。”
直到走道锣鼓巷的巷口，她才追上姜凡，这丫头，本来身材傲然，这一路疾行，累得疯狂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倒是一处靓丽的风景线。
“哎呀，你走这么快干嘛？后面有狼撵着你啊？”
“不对啊！”
可她话一出口，就震惊地四下打量他，“你不是武功全失吗？刚才，怎么走得比我还快？不正常，难道你……”
“嘘！”
姜凡伸出食指，堵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往后看，只见平平无奇的李菊花，居然就出现在他们不远处。
“啊？你知道，他们会追上来？”
费雪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刚才负责煮馄饨的妇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客官留步，您忘了东西在我们家。”
李菊花憨笑着，快步走了过来，将那一枚残钱，交还给姜凡。
“客官，我家官人说了，这钱太大，找不开，您还是自己个拿着吧。”
区区一个铜板，怎会找不开呢？
交还残钱，就代表情谊还在。
哪怕姜凡这个穿越者，此时也不禁内心一阵热血激荡。
“替我谢过你家官人，改日我还来。”
“嘿嘿。”
李菊花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们家的大馄饨，那可不是顿顿能吃上，还想吃啊？那就自己加点料。”
他反手将一本册子，塞进了姜凡的袖管。
“客官慢走，奴家告辞了。”
“好，不送。”
现场的气氛，莫名有点紧张。
费雪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被那些监视者给看到了，可姜凡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想看，让他们看呗。”
上了马车，策马奔腾在回去的路上。
此时，憋了一肚子话的费雪才敢开口，“哎呀，凡哥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你为什么要来找他？还有，他给你的册子，是干嘛的？”
费雪很难理解，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如果纠集旧部，势必会被朝廷发觉，到时候，天威浩荡，御林军镇压，很快就能将他们给打散了。
而且，姜凡他明知道，背后有人监视，这么做，不是会将王大牛夫妻，置于险地吗？
“我那些旧部，最痛恨的是什么？”
姜凡闲来无事，兴致临来，倒也愿意给她解释。
反正，序幕已经拉开，这场复仇大戏，无论如何都将进行到底。
“当然是你当年不肯反抗。”
“那就对了。”姜凡叹息道，“我想要重新崛起，必须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至少，让躲在背后想对我下手的人，投鼠忌器。”
“可王大牛明显不待见你，我想那些老兵也差不多。”
费雪嘟着嘴，一脸无奈样，“他们怕是不会轻易原谅你。”
“那不重要。”
姜凡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重要的是，我给了他们的信号，少帅，复出了！”
“嘶……”
费雪后知后觉，确实，姜凡这个名字，早已成为了大乾的一种符号。
“至于这册子？”
姜凡翻开，上面刚正隽秀的字迹，详细地记录着这些年的隐秘，越往下翻，他越是心惊。
“凡哥哥，你怎么啦？你的眼神好吓人。”
费雪惊恐地缩在了马车一角，“跟，跟要吃人似的。”
“车夫。”
姜凡没有理会她，声音极其冰冷，“去兵部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