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以为我没防着你吗？！”
万寿道君似乎早有预料，反应极快，怒吼一声，“区区幻海残余，也想困我？给我开！”
他周身爆发出磅礴的寿元大道气息，但并非用于防御，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燃烧、献祭！
刹那间，一条浑浊、汹涌、由无数生灵虚影挣扎沉浮构成的寿元长河虚影，竟被他强行在虚海之中短暂具现出来！
长河横亘，试图阻挡慈辛老人的攻击，那无数生灵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之意，形成了一层扭曲的屏障。
“负隅顽抗！”
慈辛老人冷笑，他并未动用那些花哨的幻术，而是直接引动了自身根本的心之大道！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直接作用于一切意识核心、篡改认知、扭曲意志的磅礴心力，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漫开来。
这心力过处，万寿道君以寿元燃烧构筑的长河屏障，其内在的“结构认知”被强行扭曲，仿佛瞬间失去了“屏障”的意义，变得千疮百孔，威力大减。
“果然藏了一手！”
慈辛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这寿元之道，运用得如此诡谲狠辣，看来也并非你根本大道吧？”
“亮出来吧！如今大道灵宝已成，你我也不必再虚与委蛇了！”
“不错！老家伙！”
万寿道君面容扭曲，眼中充满了野心与戾气。
“本君当年吞噬万寿混沌一切，岂会止步于区区寿元之道？”
“早在成就大道境之前，本君便已压服并吞噬了另一位掌控吞噬大道的强者！”
“只差与虚海本源彻底融合，便可成就至道！”
“若非与你一同发现这混沌奇点，想着借你之力更稳妥些，本君早已独自成就至道！”
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那磅礴的寿元之力向内坍缩，化作一个深不见底、仿佛能吞食诸天万界的黑暗漩涡——吞噬大道！
漩涡中心，散发着令大道法则都为之扭曲、湮灭的恐怖吸力。
“今日，只要夺得这大道灵宝，凭借其神异，即便在虚海中央，本君亦能立足！”
“老家伙，你的大道本源，也一并成为我的资粮吧！”
“一群老银币！没一个说实话的！”
隐在一旁的方成看得分明，心中再次暗骂。
这虚海，果然险恶异常。
慈辛老人闻言，不怒反笑。
“哈哈哈！区区几十道纪的小辈，吞噬了一个同级者，就敢如此狂妄？”
“想取大道灵宝，还想吞噬本尊？”
“就让本尊看看，你的吞噬之道，能否吞下我这心之根源！”
大战瞬间爆发！
两位强者，在这片由幻海残余力量构成的临时战场中，展开了殊死搏杀。
慈辛老人施展心之大道，无形心力弥漫，不断冲击、扭曲、篡改万寿道君的“战斗意识”、“力量认知”甚至“存在感知”。
举手投足间，更能引动虚海本源之力加持，使得他的心之力带着一种“天意如刀，直指本心”的浩荡大势。
万寿道君则驱动吞噬大道，那黑暗漩涡不断扩大，霸道地吞噬着一切，包括慈辛老人散发出的部分无形心力，试图强行掠夺补充自身。
他虽无法像慈辛那样直接引动虚海本源，但吞噬大道本身蛮横无比，强行以力破巧，竟也一时僵持不下。
方成在一旁仔细观察，心中渐明。
这所谓的至道境，本质上还是大道境。
其特殊之处在于，他们通过了“压服另一位大道境”的考验，得到了虚海本源的某种认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借用虚海本源的力量，在虚海环境中，便能发挥出近乎在自身混沌世界内“无所不能”的实力。
而普通的大道境，在虚海中如同无根浮萍，受到压制，实力大打折扣。
“一个算是虚海的‘自己人’，一个算是‘外人’。”
方成暗自比喻，“这所谓至道境的力量……似乎也并不比我的神话金仙境界强？”
慈辛的心之大道固然玄妙，直指意识根本，但方成神话金仙“自身即根源”，心念纯粹如一，万法不侵，那心之大道的影响对他而言，如同微风拂过磐石。
他仔细体味着自身状态。
神话金仙，乃是他通过系统推演出的神话天仙之上的境界，按理说天仙对应的乃是天道境，天仙之上自然应该对标大道境。
但他感觉，自己的神话金仙似乎并不仅仅等同于普通大道境。
至少慈辛老登和万寿小人都自负无敌的至道境，在他感知中，其大道本质固然浩瀚，却并未给他带来不可力敌的压迫感。
方成思索着，“他们一直在提及虚海中央，似乎那里是强者汇聚之地，蕴藏着更大的秘密。”
“至道境之上的境界又是什么？会是我追寻的神话大罗之路吗？”
就在方成分心思索之际，场中的战斗已趋于白热化。
慈辛老人毕竟根基更深，心之大道与心幻之道融合叠加，逐渐侵蚀了万寿道君的战斗意志。
那吞噬漩涡虽然霸道，但在自身意识不断被干扰、扭曲的情况下，也开始变得不稳，吞噬效率大减。
“万寿！你的意识，终将被我的心海淹没！”
慈辛老人大喝，一道凝聚了其心之大道精髓、引动了虚海本源之力的无形心剑，直刺万寿道君的意识核心！
万寿道君面露绝望与疯狂，嘶吼着将吞噬大道催谷到极致，做最后一搏。
轰——！！！
剧烈的道韵冲击席卷开来，残存的幻海结构彻底崩灭，显露出外部真实的虚海景象。
光芒散尽，万寿道君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唯有那吞噬大道的本源被强行打散，化作点点流光，大部分被慈辛老人张口吸入腹中，小部分逸散融入虚海。
而那尊蕴含着神话气息的大道灵宝——九层宝塔，正静静悬浮在虚空之中。
慈辛老人气息有些紊乱，但脸上充满了胜利者的笑容，一步步走向那神话宝塔。
“终于……是本尊的了！”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宝塔的瞬间，一个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演了这么久的戏，辛苦你了。”
慈辛老人身躯猛地一僵，骇然回头。
只见方成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负手而立，眼神淡漠地看着他。
而那尊诱人的神话宝塔，在方成出现的刹那，竟如幻影般波动了一下，旋即消散无踪。
真正的黄雀，直到此刻，才悠然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