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走出会议室时，脚步沉稳，脸上挂着惯有的淡然微笑。
她将手中的资料夹抱在胸前，像是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寻常工作讨论。
但赵晓菲却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清棠，你也太能忍了吧？他这是明摆着冷落你！当众忽视你的建议不说，还把话头抛给那个顾小雅——你是他的秘书，不是他的出气筒！”
沈清棠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电梯口的傅司寒。
他正和几个高管谈笑风生，黑色衬衫衬得身形修长，银色表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两人视线对上，他唇角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
沈清棠轻轻一笑，收回目光。
“晓菲，”她低声开口，“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
赵晓菲皱眉，“可这不公平。”
“公平？”沈清棠淡淡一笑，“职场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我只是好奇……他在试我什么？是试探我的底线，还是想看看我是否还能为他所用？”
赵晓菲一时语塞。
她们并肩走到公司楼下，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映在沈清棠的侧脸，轮廓分明。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该换个方向了。”
“什么意思？”赵晓菲一愣。
沈清棠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LVc集团亚太区投资经理——林泽凯（2019年因‘棠梨’项目与其接触）；合作意向：国产美妆品牌海外代理。”
她合上笔记本，嘴角微扬：“我该去见一位老朋友了。”
下午三点，沈清棠出现在海市金融中心36楼的一间会议室中。
林泽凯已等在那里，身穿剪裁考究的西装，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投资人。
他见到沈清棠，眼前一亮：“沈小姐，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
“林先生应该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吧？”沈清棠笑着坐下，“那时候我说过一句话——未来三年，国货美妆会迎来爆发期。”
林泽凯点头，“我记得。你当时还提到一个叫‘棠梨’的品牌。”
“没错。”沈清棠将一份厚厚的报告推过去，“这就是‘棠梨’现在的完整产品线、市场分析、以及接下来两年的战略布局。”
林泽凯翻开资料，越看越惊讶。
“你们已经拥有完整的供应链体系？”
“是的，自有工厂，自有研发团队，目前在国内各大电商平台销量稳步增长，复购率达到45%以上。”
“这数据……不像是初创品牌的水平。”林泽凯眉头微动，“你们背后有资本支持？”
“暂时没有。”沈清棠淡淡道，“但我们有技术、有市场、有清晰的增长路径。”
林泽凯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她：“你想找我们做什么？”
“我们希望打开海外市场。”沈清棠直视着他，“而LVc集团在东南亚市场的渠道资源非常强大。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林泽凯看着她，忽然笑了：“沈小姐，你变了。”
“哦？”她挑眉。
“上次见你，你还只是个刚入行的小姑娘，现在却能独当一面，甚至敢来跟我谈合作。”他顿了顿，眼神认真了几分，“说实话，我很感兴趣。”
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林泽凯当场拍板，决定安排团队进行尽调，并初步承诺签下首批代理合同。
沈清棠起身告辞，步履从容。
走出写字楼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傅司寒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
她低头看了眼屏幕，手指在回复键上停顿片刻，最终只是将消息划掉，没回。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沈清棠坐在办公室，翻看着刚刚签下的合作草案，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她点开微信，将合同扫描件发了出去，附上一句简短的话：
“这笔单子，算不算我的‘离职礼物’？”
消息发出后，她将手机搁在一旁，不再去看。
屏幕安静地躺在桌面上，迟迟没有反应。
但她知道，风暴，已经开始酝酿了。第83章：底牌与试探
沈清棠没有等傅司寒的回复。
消息发出去后，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放进了抽屉里。
办公室外的城市霓虹闪烁，夜色如墨，风从窗缝间吹进来，轻轻拂过她的侧脸。
她在等一个回应，也或许，是在等一场风暴来临。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次日清晨，傅氏集团总部大厅。
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清棠身着一袭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装走进大堂，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的步伐稳健，目光清明，仿佛昨日那场风波从未发生。
前台小姐见她走来，立即起身点头：“沈小姐早。”
“早。”她微微一笑，径直走向会议室。
晨会是傅司寒亲自召开的，整个高管层都在座。
顾小雅坐在角落，脸上带着勉强维持的笑容，眼神却在沈清棠进门的一刻暗了下去。
会议开始不到三分钟，傅司寒便敲了敲桌面，声音冷淡却不容置疑：
“关于核心项目的人事安排——沈小姐将继续负责。”
全场一片寂静。
赵晓菲嘴角微扬，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面的顾小雅。
后者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开口质疑。
傅司寒站起身，目光扫视全场，语气不容反驳：“任何人不得质疑她的决定。”
他说完这句话，视线落在沈清棠身上。
她正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并未抬头看他一眼。
但她的肩膀，绷得笔直。
午休时间，傅司寒的办公室门紧闭。
沈清棠刚走出茶水间，就被他的助理拦下：“沈小姐，总裁请您过去一趟。”
她顿了顿，点点头。
推开门时，傅司寒正在看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侧脸，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线。
他没抬头，只是淡淡道：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冷落你？”
沈清棠站在门口，脚步停住，看着他。
片刻后，她轻声道：“因为你不希望我被卷进你们家族的事。”
傅司寒终于抬眼，黑眸沉静如深潭。
“我以为你会生气。”
“我确实不高兴。”她走近两步，“但我不是你的负担，而是你的底牌。”
她说得平静，却字字如针。
傅司寒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几分强势和克制。
“你是我唯一的底牌。”他声音沙哑，贴着她的耳畔低语。
沈清棠没有推开他。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缓慢却坚定。
就像他们之间这场无声的博弈，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利用和试探。
她终于抬起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那一刻，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直到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总裁，林总那边来电……”
傅司寒皱眉松开她，低声吩咐：“让他们等一会儿。”
沈清棠退后一步，整理了下发梢，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他叫住：
“晚上，一起吃饭。”
她回头看他，笑了笑：“看你有没有诚意。”
说完，她推门而出。
走廊尽头的阳光刺眼，但她的眼底却多了几分柔软。
深夜，海市医院。
沈清棠接到电话时，正在处理一份紧急合同。
对方是傅司寒的私人医生，语气急促：
“沈小姐，傅总身体不适，刚刚在会议上晕倒了，请您尽快过来。”
她心头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驱车赶往医院。
病房内，傅司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还带着汗珠。
见到她进来，他勉强撑起身子，想坐起来。
“别动。”她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你这是故意的吧？”
他笑了，眼神却藏着疼意：“我只是想让你来看我。”
沈清棠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低声说，“你要是出了事，谁来替我收尾？”
他反握住她的手，紧紧不放。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映照在他们的影子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还有快门按下发出的轻微咔嚓声。
沈清棠猛地回头，只见窗帘缝隙间隐约闪过一个人影，似乎在偷拍。
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起身去拉窗帘，但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转头看向傅司寒，发现他也察觉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
“被人盯上了？”她问。
傅司寒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看来，有人想搞点事情。”
沈清棠沉默了一瞬，随即露出一抹冷笑：“那就看看，谁先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