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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叶攥着干娘枯瘦的手,指腹触到的尽是粗糙的老茧与冻裂的纹路,眼眶一热,鼻头先酸了。分别这些年,她无数次在梦里描摹干娘的模样,如今真见着了,那人却比记忆里苍老了太多 —— 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打满补丁,头发半白半黄地胡乱挽着,唯有那双眼睛,见着她时亮得像燃着的烛火,藏着掩不住的欢喜。可这欢喜没撑多久,便被干娘身上遮不住的窘迫与憔悴压了下去,十叶心里像被钝器轻轻砸了下,又沉又疼。

“干娘,” 她声音发颤,握着干娘的手又紧了紧,“当年我把青蛇君给的黄金分了大半给您,想着您无儿无女,我那姐夫又出征没个音讯,您身边总得有傍身的银钱,怎么…… 怎么您如今竟落得这般境地?” 话刚说完,十叶鼻尖更酸了 —— 她还记得临走时,干娘摸着她的头说 “闺女放心,我定好好过日子”,那时她以为黄金能护干娘周全,可眼前的景象,哪里有半分 “好日子” 的模样?

干娘闻言,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哽咽出声:“十叶,我的好闺女…… 别提了,咱老百姓的日子,哪有安稳过的时候啊。” 眼泪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淌,十叶忙从袖中掏出手绢,是块绣着浅粉桃花的细绢,还是她前几日刚绣好的,此刻连忙递到干娘手里。干娘用手绢按着眼角,声音断断续续:“你给我的那些黄金,我没敢私藏。当时街坊里好几个人家揭不开锅,还有个老婆子病得没钱抓药,我想着我一个人日子怎么都能过,便去钱庄兑了银两,分了大半给那些苦命人,自己就留了几两碎银,想着够买米就行。”

“可谁知道……” 干娘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后怕与愤懑,“没过多久,朝中那个姓魏的大人就派人来了!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我收了你做干女儿,还得了你给的黄金。那些人进门就翻箱倒柜,把我那点剩的碎银也搜走了,还说我‘私藏不义之财’,把我从家里拖出来,扔在街头就不管了。这些年,我就靠着乞讨过活,冻饿交加的时候,我都以为见不到你了……”

“啊?” 十叶听得目瞪口呆,手指攥得发白,“那魏大人…… 他们竟这般无孔不入!连您这样的普通百姓都不肯放过!”

干娘却忽然停了泪,嘴角慢慢勾起一点笑意,声音也亮堂了些:“不过啊,闺女你别气,恶人自有恶报!后来我在街头听人说,是宫里的裴皇后查出了那魏大人的罪行,说他贪赃枉法、害了好多人,还把证据呈给了皇上。皇上震怒,下了旨要诛魏家九族呢!” 说到这儿,干娘的眼睛里闪着光,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雀跃,“那天魏府被抄的时候,街上敲锣打鼓的,全城百姓都站在街边庆贺,有的人还放了鞭炮,说这是除了个大祸害!我当时也站在街边看,看着那些官兵把魏家的人带走,心里头别提多痛快了!”

十叶垂着眼,望着干娘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喉间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絮,连呼吸都带着涩意。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裹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一字一句道:“干娘,他们说的那个裴皇后…… 其实是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住了。十叶不敢抬眼,只感觉握着自己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她继续说着,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滚落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当年我一心想着报仇,抱着必死的决心入宫,中间还被打入过冷宫,连自身都难保。我总想着,等我站稳脚跟,再派人找您,可又怕宫里的纷争牵连到您,想着您能在宫外过安稳日子…… 却没成想,是我害了您啊!”

“傻闺女,快别这么说!” 干娘急忙把方才十叶递她的桃花绢帕又递了回去,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十叶脸颊的泪珠,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怎么能怪你呢?当年我把银两分给街坊,是我自己愿意的,发的是善心。可我落难以后啊,那些我帮过的人,没一个肯伸援手,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晦气。直到后来听说魏大人被诛了九族,才有人敢跟我多说几句话。这哪是你的错?是这世道人心啊!”

十叶接过绢帕,用力按着眼眶,却止不住眼泪往下掉,语气里满是懊悔:“早知您会受这么多苦,我就该多些私心!当初若把黄金都给您留着,若早点告诉您我的身份,若…… 若我能护着您,也不至于让您乞讨这么多年。我总想着不牵连别人,却反倒便宜了那些作恶的人!”

干娘轻轻拍着十叶的手背,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历经沧桑的无奈:“哎,姑娘啊,你还是太年轻,没看透这社会的根儿。如今就算改朝换代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有钱有权的人说了算,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哪里有真正的地位?以前盼着能吃饱饭,现在呢,能看着孩子不被乱兵抢走,能守着自己的饭碗不被人夺走,就已经算是好日子了。”

说到这儿,干娘忽然笑了,眼里闪着欣慰的光,握着十叶的手又紧了紧:“不过啊,能再遇见你,真是老婆子三生有幸!而且你还成了皇后,掌管后宫事宜,这可是多少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姑娘,你真是委屈自己了,也苦了你了!”

十叶垂着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桃花绢帕,绢帕上的丝线被揉得有些发皱。她抬眼看向干娘,眼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汽,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起的棉絮:“干娘,您或许没听说,我当皇后的那段日子,宫里并非只有我一个皇后,前后算下来,一共有五位呢。”

干娘脸上的欣慰瞬间僵住,眼睛微微睁大,握着十叶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五、五个皇后?这…… 这皇上怎么能这样?”干娘显然并不知道一些宫中的事情,民间流传出来的毕竟只是片段。

“皇家的事本就由不得人。” 十叶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我本就不是靠恩宠入宫,也从未想过争什么。刚封后那会儿,其他几位娘娘要么有家世撑腰,要么能说会道讨皇上欢心,唯有我,既不愿参与后宫争斗,也不擅长逢迎,日子过得比在冷宫时也舒坦不了多少。” 她顿了顿,想起那些独自在宫殿里对着烛火发呆的夜晚,想起逢年过节时旁人热热闹闹,自己却只有宫女相伴的冷清,眼眶又热了几分,“说起来是皇后,可我很少受到宠信。宫里人都是看人下菜碟,见我不受重视,明里暗里受的委屈,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些话,十叶从未对旁人说过。在宫里,她是需要撑起气场的裴皇后;在宫外,她是一心复仇的十叶,可在干娘面前,她终于能卸下所有伪装,说出那些藏在心底的苦楚。只是关于被魔族抓走的那段经历,她终究没说出口 —— 那太过离奇,干娘只是个普通百姓,说了只会让她徒增担忧,或许还会引来不必要的恐慌,倒不如让这段过往永远埋在心底。

干娘听得眉头皱起,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十叶的头发,动作依旧温柔,却带着几分颤抖:“我的傻闺女…… 原来你在宫里受了这么多苦。我还以为你当了皇后,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光景。那些日子,你一个人该多难熬啊!” 她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次却是为十叶的遭遇而心疼,“都怪我没用,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连你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说是认了干娘,可是你却并未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往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将关爱尽数补偿给你。”

十叶见干娘满眼心疼,伸手轻轻覆在干娘微凉的手背上,眼神亮得像燃着暖光的烛火:“嗯嗯,干娘,您以后就留在我身边,有我在,谁也别想再欺负您!”

干娘的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自己打满补丁、沾着尘土的衣角,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她想说 “我身上又脏又臭,会给你添麻烦”,想说 “我没读过书,连端茶倒水都做不利索,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你”,更想说 “你如今开着医馆,是受人敬重的大夫,我这般穷酸模样,哪敢高攀你”—— 这些话堵在喉咙里,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含糊地嗫嚅着:“可是我...... 我......”

十叶一眼就看穿了干娘的心思,她轻轻拍了拍干娘的手背,语气软得像浸了温水:“没关系的,干娘。当年若不是您收留我,我早已不知流落到何处。咱们能再遇见,就是这世上最大的缘分。如今我爹娘不在了,姐夫也没了音讯,您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顿了顿,眼底满是真诚,“您跟着我,不用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更不用再看人脸色乞讨,以后不会再吃苦受累了。”

干娘怔怔地看着十叶,眼眶又热了起来,浑浊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 —— 这次不是委屈的泪,而是满含惊喜的暖泪。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连连点头:“好好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真的有人愿意把她当成亲人,愿意给她一个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又抬头望向十叶温柔的眉眼,心里像被灌了热汤似的暖烘烘的。苦了这么多年,乞讨时被恶犬追过,寒冬里冻得差点没挺过来,她早就以为自己要在饥寒交迫中走完这辈子,却没想到,竟还有苦尽甘来的一天。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可十叶坚定的眼神、温暖的话语,又让她忍不住相信 —— 往后的日子,真的要不一样了。

十叶将干娘扶进医馆后院的病房时,特意让丫头把窗棂擦得透亮,又在床头摆上了一盆刚从院里摘来的茉莉,清甜的香气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沉闷。她亲自给干娘铺好柔软的棉褥,又摸了摸被子的厚度,确认足够暖和后,才轻声道:“干娘,您先在这儿歇着,我已经找了张嬷嬷来照顾您,她手脚麻利,人也细心,您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她说。”

说着,她招手唤来候在门外的丫头,叮嘱道:“你去成衣铺一趟,按照秦老夫人的身量,选几匹柔软的绸缎,做几身合身的棉衣和单衣,再去首饰铺挑几件素雅的银饰,务必尽快赶制好送过来。” 丫头连忙应下,转身快步离去。干娘坐在床边,看着十叶忙前忙后的身影,眼眶又热了,嘴里不住地念叨:“让你费心了,闺女,真是让你费心了。” 十叶笑着握住她的手:“您是我亲人,照顾您是应该的。您好好养病,我去前堂看看病人。”

此时医馆前堂早已排起了长队,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街角,不少病人都是听闻十叶医术高明,特意从外地赶来的。十叶刚走到诊桌后坐下,第一位病人便连忙上前,捂着胸口皱着眉说:“大夫,我这心口疼了好些天,夜里都睡不好,您快给我看看。”

十叶凝神片刻,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那银针通体莹白,隐隐泛着微光,正是她的法宝。只见她指尖轻轻一扬,无需亲手持针,三枚银针便如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精准地落在病人胸口的穴位上。病人只觉一阵温热的暖流顺着穴位蔓延开来,原本紧绷的胸口瞬间松快了许多,忍不住惊叹:“好神奇!刚扎上就不疼了!”

周围的病人见状,纷纷露出惊奇的神色。接下来的问诊中,十叶依旧如此,无论是头痛、腹痛还是跌打损伤,她只需指尖微动,法宝银针便会精准入穴,往往片刻之间,病人的痛苦就能缓解。这法宝本来是武器,用来对付敌人的,没想到用来给人针灸治病竟然也如此好用,十叶越是用她的法宝,越是心生欢喜。

有曾在桃花谷见过十叶行医的老者,看着这熟悉的针法,忽然激动地站起身:“您…… 您是不是当年桃花谷的十叶神医?”

十叶也不掩饰,抬眼一笑,点了点头。

老者顿时高声对周围人说:“没错!就是她!当年我在桃花谷得了急病,就是十叶神医救了我!这几年突然闭关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了,没想到她如今在洛阳开了医馆!而且针法更是出神入化了。”

那老者的话音刚落,排队的病人们瞬间炸开了锅,这话像长了翅膀似的,眨眼间就从队伍前头传到了队尾,连医馆门口卖糖人的小贩都竖着耳朵听。“什么?她就是桃花谷的十叶神医?”“我可听说过!当年桃花谷瘟疫,就是她救了一村的人!”“难怪医术这么神,原来是有大来头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阵阵惊叹,不少人看向十叶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崇敬 —— 比起 “洛阳新出的神医”,“桃花谷救过人的十叶” 这个名号,更让他们觉得安心可靠。

有几个曾在桃花谷附近住过的病人,更是激动地往前凑了凑,指着十叶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模样!当年我家小子得了怪病,还是神医您给开的药,几副就好了!”“我还记得您当时在谷中搭了个草棚,免费给人看病,连饭都顾不上吃!” 这些话又成了新的 “翅膀”,带着十叶的事迹往更远处飞。

消息传得飞快,不过短短三日,整个洛阳城就没人不知道十叶神医的来历了。茶馆里,说书先生把十叶在桃花谷救人和如今在洛阳行医的事编成了段子,听得茶客们拍案叫好;布庄里,老板娘一边给客人量布,一边念叨 “要不是十叶神医,我家老头子的腿早就废了”;连街头玩耍的孩童,都能哼出几句 “十叶神医妙,银针解病痛” 的童谣。更别说周边州县的人了,有人揣着积攒许久的银钱,赶了两三天的路来洛阳求医,医馆门口的队伍从早排到晚,有时天不亮就有人来占位置,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抱怨 —— 能让十叶神医看病,他们觉得再等也值。

只是这名声,于十叶而言,有时是好事,有时却是麻烦。看着求医的人日渐增多,她虽心疼众人疾苦,却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更怕这份名气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可该来的终究躲不过,这日清晨,医馆刚开门,一队身着铠甲的府兵就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为首的翊麾校尉面色严肃,一进门就亮明身份:“奉皇宫之命,请十叶神医即刻入宫,为公主诊病!”

十叶心头一沉,刚想婉拒,那翊麾校尉却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神医莫要推辞,公主殿下点名要您去,若是耽误了病情,我们都是要掉脑袋的。” 说罢,他身后的队正带着兵卒纷纷上前一步,隐隐将医馆门口堵住。

归德执戟的横刀刚落在桌案上,十叶便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声音清亮地说道:“大人息怒。并非我不肯入宫为公主诊病,只是医馆里这些病人,有的从百里外赶来,有的病情危重,正等着我施针开药,若是我此刻随大人入宫,他们的病情拖延不得,恐有性命之忧。”

她伸手指了指候诊区里几位面色蜡黄、捂着胸口咳嗽的病人,语气里满是恳切:“大人也瞧见了,这位老丈咳血已有半月,方才刚把完脉,正等着我施针止血;那边那位妇人怀了身孕却腹痛不止,若耽误了诊治,怕是会伤及母婴。人命关天,无论公主还是百姓,性命皆为重,我实在不能丢下这些病人不管。还请大人回禀公主,容我先为医馆众人看完病,稍后定亲自入宫请罪,再为公主诊治。”

归德执戟本就没耐心,听十叶这番话,只当她是故意推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你少找借口!公主殿下的安危岂容你拖延?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罢,他冲身后的兵卒使了个眼色,两名兵卒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十叶的胳膊,看样子是要强行将她带走。

周围的病人见状,吓得纷纷往后缩,却又忍不住替十叶担忧,有人小声念叨:“这可怎么办啊……”“神医是为了我们才不肯去的……”

就在兵卒的手即将碰到十叶衣袖的瞬间,十叶指尖微微一动,藏在袖中的法宝银针悄然飞出,却并未伤人,只是轻轻落在两名兵卒的手腕上。兵卒只觉手腕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原本伸出去的手瞬间软了下来,再也抬不起来。

归德执戟见状大怒,刚要拔起桌案上的横刀,十叶却又抬手一扬,几枚银针精准地落在他脚边的地面上,银针入地半寸,溅起细小的尘土。这一下看似轻柔,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 归德执戟瞳孔微缩,他分明瞧见,银针落下的位置,正是自己的脚尖前一寸,若是再偏半分,便会扎进他的脚背。

十叶依旧站在原地,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大人若是执意用强,我虽不愿与府兵为敌,却也不会让自己被强行带走,耽误医馆病人的性命。方才只是小惩,若是大人还要逼迫,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归德执戟看着脚边的银针,又看了看手腕发麻的兵卒,心里顿时没了底。他虽蛮横,却也瞧出十叶并非普通医者,手里定有过人手段。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边未必能占到便宜,反倒可能吃了亏。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十叶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病人投来的不满目光,最终只能悻悻地收起横刀,冷哼一声:“好你个十叶!今日暂且饶过你,若你稍后敢不去皇宫,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他挥了挥手,带着一众兵卒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医馆。

直到府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医馆里的病人才松了口气,纷纷围上来,感激地对十叶说:“多谢神医!”“神医真是为民着想啊!” 十叶轻轻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银针,重新坐回诊桌后,温和地说道:“大家不必多礼,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咱们继续吧,下一位病人请过来。”

接下来几日,府兵来了一波又一波。第一次来,是翊麾校尉带着文书好言相劝,许以百两黄金和 “尚药局供奉” 的头衔;见十叶不为所动,第二次来的是位宣惠尉,语气就重了些,展开的敕牒上印着鲜红的宫印,话里话外都是 “抗旨不遵恐累及医馆上下”;到了第三次,为首的归德执戟更是直接拔出腰间的横刀,往桌案上一放,寒光闪闪的刀刃让医馆里的病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十叶神医,别给脸不要脸!公主殿下的命令,你敢不从?再敢拒绝,就别怪我们奉旨拿人!”

十叶站在诊桌后,看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府兵,又看了看缩在角落、满脸担忧的病人,眉头紧紧皱起。她知道,这次皇宫的征召,怕是躲不过去了。

府兵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医馆里重新响起病人低声的交谈,可十叶坐在诊桌后,指尖捏着银针,心思却早已飘远。方才归德执戟的蛮横还在眼前,可更让她在意的,是 “公主点名要她” 这回事 —— 洛阳皇宫里的公主,十有八九是杨家的血脉,而她与杨家的纠葛,早在当年入宫为后时便已埋下。

她本不必屈从这权贵征召,以她的手段,即便府兵再来十次,她也能护得医馆周全,继续为百姓治病。可转念一想,那位公主既敢点名要她这个 “民间神医”,又肯派府兵一波波来催,绝非一时兴起。说不定其中另有缘故,是公主的病症特殊,唯有她能治?还是…… 对方早已认出了她曾是裴皇后的身份,故意设下的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十叶便按捺不住。她抬头看了看病人们期盼的眼神,又想起后院病房里还在养病的干娘,心里渐渐有了决断 —— 若真是病症特殊,她若不去,公主一旦出事,恐会迁怒于医馆,甚至连累这些无辜的病人;若真是冲着她的身份来,躲是躲不过的,倒不如亲自入宫,弄个明白。

打定主意,十叶起身走到医馆柜台后,唤来负责抓药的老掌柜:“李伯,我需入宫一趟,医馆的事就托付给你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本脉案,递了过去,“这里记着几位危重病人的后续诊治方案,尤其是那位咳血的老丈,明日需加施一次‘透心针’,你务必提醒替班的大夫,针要扎得浅些,力道需轻。”

老掌柜接过脉案,满脸担忧:“神医,宫里凶险,您……”

“放心,我自有分寸。” 十叶打断他的话,又叮嘱道,“后院的秦老夫人,你让张嬷嬷多照看些,今日定制的衣物若到了,先给老夫人试穿,不合身的地方赶紧让人改。若我三日之内未回,你便将医馆暂时歇业,带着众人去城郊的桃花别院避一避。”

交代完医馆的事,十叶又快步往后院走,见干娘正坐在床边剥花生,她走上前,轻声道:“干娘,我需入宫为公主诊病,几日便回,您在这儿安心养病,有什么事就找张嬷嬷。”

干娘闻言,手里的花生掉在地上,连忙抓住十叶的手:“闺女,宫里危险,你不能去啊!”

“干娘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十叶笑着拍了拍干娘的手背,“我会尽快回来,陪您好好过日子。”

安抚好干娘,十叶换了一身素净的青布衣裙,将法宝银针仔细藏在袖中,刚走到医馆门口,就见远处尘土飞扬 —— 方才离去的归德执戟,竟真的带着兵卒在街角候着,显然是怕她趁机逃走。

归德执戟见她出来,脸色依旧难看,却没再像之前那般蛮横,只是冷声道:“算你识相,走吧!”

十叶没再多说,只回头望了一眼医馆的匾额,便跟着几名兵卒,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复杂 —— 这一入宫,等待她的,究竟是凶险的陷阱,还是解开过往纠葛的契机,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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