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揪住韩倾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韩倾的头皮顿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双脚在这股巨力下离地。
四肢拼命挣扎,她不停用拳头捶打着宁芊的手臂。
但攻击落在宁芊的身上,就如同羽毛抚过皮肤,除了发出略微沉闷的声响,没有丝毫作用。
宁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空着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猛地一拳击打在韩倾的腹部。
这一拳,宁芊收了九成的力道。
但即使是这一成的力量,也同样恐怖如斯。
韩倾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搅成了碎片,一股暖流猛地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
“哇——”
她喷出一大口鲜血,这一次,血液中甚至已经夹杂着内脏的碎块。
宁芊松开了手。
韩倾像一滩烂泥一样坠落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剧痛而痉挛。
宁芊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倾,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纯粹的漠然。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个从韩倾裤兜里掉出来的小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透明的、廉价的打火机,在遮光帘漏进的光线中反射着微弱的星点。
宁芊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个打火机。
“咔哒。”
一簇橙黄色的火苗窜了出来。
她静静地看着那跳动的火苗,那双冰冷的竖瞳中,仿佛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那是混合着哀伤与怀念的神色。
但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再次被杀意所取代。
她抬起头,看向蜷缩在地的韩倾。
整个房间的温度,在宁芊的目光中仿佛如坠冰窟。
韩倾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止不住的颤抖着。
但敏锐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
她喘气,却呕出大量的鲜血。
她想退后,想远离那个拿着打火机的女人,但剧痛却让她难以挪动分毫。
宁芊一步步地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她一手牢牢地扯住韩倾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那个燃烧的打火机,缓缓地靠近韩倾的头。
“滚开......滚开......!”
韩倾用沙哑的气音咒骂着,整个人因为恐惧而扭动。
她惶恐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她在躲避那簇小小的、几乎随时可以被吹灭的火焰。
她已经明白了宁芊的意图,但韩倾根本无力抵抗。
宁芊冷漠地扯掉了韩倾头上的棒球帽,露出了她那头显得凌乱的黑发。
没有任何言语,她直接将调到最大的火苗凑了过去。
“刺啦——”
头发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立刻燃烧起来,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
火苗迅速地在她的头发上蔓延。
“啊啊啊啊!”
韩倾发出凄厉的惨叫,她本能地想用手去扑灭头上的火焰。
但她的双手已经被宁芊提前死死地抓住。
想都别想。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
宁芊面无表情地折断了她的手腕。
剧痛让韩倾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尖锐扭曲。
宁芊随手拿起掉在一旁的短刀,毫不犹豫地一下刺穿了韩倾的大腿,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地板上。
这一刀,彻底杜绝了对方挣扎、逃离的可能。
火势很快变大。
熊熊的烈焰吞噬了韩倾的整个头颅,将她变成了一个燃烧的、哀鸣的火人。
宁芊松开她,淡定地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的茶几前,从桌面散落的纸巾盒里抓出一大把纸巾。
她将纸巾在韩倾头上的火焰上引燃,然后一把塞进了她敞开的衣领里。
火焰在助燃下顿时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看着在火焰中熊熊燃烧的韩倾,宁芊的身体本能地产生了一丝想要后退的冲动。
那是源自于半尸身体对火焰的恐惧。
但她硬生生地克服了这种本能,宁芊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冷漠地注视着眼前韩倾在火焰中哀嚎、扭曲、挣扎。
而她要用这双眼睛,永远的记住每一个细节。
她看着韩倾的皮肤在火焰中泛起密密麻麻的泡、蜷曲发黑、逐渐碳化。
看着她在痛苦中不断地咒骂着、诅咒着自己。
宁芊的眼神却在这地狱般的场景中,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那道目光又一次被哀伤浸染,她仿佛透过这具燃烧的、发臭的躯体,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旁茶几上摆着的传呼机忽然响了起来。
“滋滋”
一阵嘶哑的电流声回荡在昏暗的客厅内。
“韩队,听到请回答。我们已经完成路口封锁,b组已经就位。重复,b组已经完成路口封锁。”
传呼机里的声音,将宁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终于不再保持沉默,缓缓地开口。
她蹲下身子,对着那个在火焰中慢慢失去生机、只剩下轻微抽搐的、皮肤如同河床纹理的焦炭。
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缓缓说道。
“你们怎么杀我的人,我就怎么十倍、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你就在地下,好好的看着,我是怎么把你们这群臭虫,一个个碾死。”
说完,她沉默着站起身。
转身利索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手枪别在腰后。
她没有再看那具燃烧的身体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堆被用来取暖的木炭。
她的目光转向了房间中央,那个看起来空无一人的、布满尘埃的沙发。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地对着沙发的边缘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子弹精准地沿着边缘扫射了一圈。
“啊!”
一声无法自抑的、凄厉的惊呼,从沙发底下炸了出来!
她大步走过去,一把掀飞了沉重的沙发。
沙发底下,一个女人正抱着腿,如同离水的河虾一般惊恐地缩成一团。
这人,正是紧张到发抖的蒋琳。
她的双眼夸张睁大到极限,嘴中疯狂发出恐惧的呜咽。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宁芊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猩红竖瞳,满脸都是极致的惶恐之色。
“你觉得自己藏得很好,是么?”
宁芊缓缓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戏谑,隐隐透出一种懒得克制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