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陈先生握着医生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脸,连连道谢。他显然哭了。而在这一刻,谁也不能说他的眼泪是软弱的表现。
陈女士和陈立东都没事,都恢复得很好。他们只是因为吸入了太多一氧化碳而失去了知觉。然而,医生说没有理由担心,他们会在适当的时候自然醒来。
唐雨欣不想离开而留陈先生一人在这,走到医生办公室外的公用电话旁,给他们村里的商店打了电话。
村里只有两家有电话的商店。其中一个离她家不远。它就在他们家旁边,所以跑过去打电话给某人并不难。
拿着思思的小手,唐雨欣拨通了唐志年的电话,总结陈家的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唐志年大吃一惊。他心里想,唐雨欣和思思被邀请来他们的房子玩是多么幸运。要不是他们在那里,陈家母子俩可能就活不成了。
这种可能性的想法让他感到恐惧,更不用说直接参与其中的父亲陈先生了。
他立刻放下电话,叫唐志军和张香草两人去看看情况如何。
他们骑着电动三轮车在半小时内到达了县医院。陈女士和她的儿子都还在那里。
“他们没事吧?”唐志年一到就冲上去问。
”医生说他们很好。我们设法及时把他们送到这里。他们醒来后就没事了。”陈先生尽力装出笑容。尽管这比哭脸更丑陋,但这是他唯一能给的表情了。
“好吧,不要这样。”
唐志年拍了拍陈先生的肩膀。“只要他们没事,那才是最重要的。你是一家之主,你不能崩溃。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些食物,你应该先吃点东西。其他一切都可以等待。如果医生说他们会没事的,那么他们会没事的;他们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正常恢复。”
“我吃不下。”陈先生叹了口气。他的妻子和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昏迷不醒,他怎么可能有力气吃东西?
唐志年把食物放在陈先生面前。
即使你不能吃,你也必须吃,否则你将如何照顾他们两个?
陈先生盯着眼前的大碗,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经过一番思考,他拿起筷子,慢慢地开始自己吃东西,咬了一口。是啊,唐之年说的没错,他不吃,谁来照顾他们两个?
至于他们家的现状,好吧,越少说越好。
他们没事是件好事。否则,他想,他宁愿去死。如果亲人都去了,在这个悲惨的世界里,他活下去的希望都成了泡沫。
思思静静地吃着她的米饭。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停地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陈立东。当她吮吸鼻子时,思思停止进食并放下筷子。
“你为什么不吃?”张香草问女儿。食物有问题吗?思思不挑食。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经历的艰难时期,思思什么都吃。
奇怪的是,她今天不想吃东西,特别是在几乎一天没有吃东西之后。她不觉得饿吗?
“妈妈,思思想把食物留给哥哥。”思思含泪表达她的想法,看起来彻底心碎。
孩子们在难过时可以自由地流泪,但成年人不能。
思思试图抑制她的哭泣,第一次意识到死亡是多么接近。死亡对她来说仍然是一个遥远的概念。然而,它已经夺走了她认识并珍视的人的生命。
唐雨欣对在医院里的生死,已经或多或少习惯了。每天都有人出生,每天都有人死亡。她救了很多人,但更多的人在她的照顾下去世了。这就是生命的必然性,生命迟早会以死亡告终。
死亡本身并不是最难的部分;它在那些仍然活着的人心中留下的永久伤疤是。
当她看到陈先生现在的状态时,她想起了她前世去世的时间。唐志年一直是为她哭泣的人,一个成年男子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大声抽泣。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唐志年是唯一一个为她流泪的人。如果有另一个男人会为她哭泣,她会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