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国,砂隐村。
位于村子中心,用厚重岩石垒砌而成的风影大楼,仿佛一头匍匐在沙海中的巨兽,默默承受着永不停歇的风沙洗礼。
此刻,大楼最深处那间防护最严密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要让空气都凝固成沙子。
坐在长方形会议桌主位的,是四代目风影罗砂。
然而此刻,他惯常努力维持的沉稳表情彻底崩盘,嘴巴张大的程度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这特么绝对不可能!”几个加粗放大闪烁的大字。
“你……千代长老,你……你确定你没在回来的路上被太阳晒晕了头?或者中了什么高级幻术?”
罗砂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扭曲变调,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尖利。
“宇智波……就雪之国那点据说苟延残喘的宇智波残党!他们把木叶……把志村团藏那个老阴逼带领的七千多号精锐……给……给一锅端了?!连个屁都没来得及放?!这他娘的是哪个三流小说家写的剧本?!”
他下意识地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七千”这个数字,仿佛不这样做就无法理解这个数量的含义。
七千名忍者!
那不是七千只随便踩死的蚂蚁!
就算是七千头皮糙肉厚的家猪,想要在开阔地短时间内全部宰杀干净,也得调动全村屠夫忙活上好几天吧?
更何况是七千名训练有素、掌握着各种诡异忍术,配合默契的木叶精锐!
这消息的离谱程度,简直就像是在说一只刚出生的骆驼崽用后腿踢飞了整个沙暴一样荒谬绝伦!
坐在罗砂下手位置,刚刚经历了一场堪比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魂逃亡,连身上那件沾满盐渍和海风味道的长老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千代婆婆,脸色阴沉沉重得像一块在沙漠里暴晒了三年,硬得能砸死人的风干骆驼肉。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每一下都仿佛耗尽了力气,沙哑的嗓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后怕和疲惫。
“风影大人,老身虽年迈,但眼未花,神志也清醒得很。我们按照既定计划,远远地尾随木叶船队,保持在数十海里的安全距离外。然后……我们就看到了……那根本不是忍术应该有的景象……”
她浑浊的老眼望向窗外,仿佛又看到了那永生难忘的一幕,手指无意识地在坚硬的桌面上划拉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那是一道……连接海天的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仿佛太阳掉进了海里。紧接着,一朵巨大的、蘑菇形状的云……就从爆炸的地方升起来了。老身活了几十年,经历过三次忍界大战,见过尾兽玉,见过禁术,但从未见过那种……那种仿佛连天空都要吞噬掉的蘑菇云。”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带着沙尘味的空气,继续用那种梦呓般的语气说道。
“那蘑菇云……大得超出了常理,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几乎就在同时,我们船上最优秀的感知忍者,脸色惨白地跑来报告,说原本如同黑夜中的篝火堆一样清晰的木叶忍者查克拉波动,在极短的时间内……成片成片地熄灭了。”
罗砂听得整个人都石化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正在被一群脱缰的骆驼疯狂践踏,碎成了渣渣。
“蘑……蘑菇云?那是什么鬼东西?宇智波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这种听起来比尾兽玉还要离谱的禁术?!”
千代婆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老身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原理的攻击。但真正让老身心寒的是后面发生的事。”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寒意。
“就在我们全船的人都被那毁灭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的时候,一台巨大得超乎想象、完全由冰冷金属构成,造型前所未见的‘钢铁傀儡’,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我们船队的正上方!”
“它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用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警告我们立刻离开,语气强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风影大人,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罗砂。
“这意味着,宇智波在轻而易举地毁灭了木叶七千大军之后,甚至还有充足的余力和闲情逸致,来专门‘招呼’我们这些躲在几十海里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旁观者’!他们的实力底蕴……恐怕深不见底,远超我们最坏的想象!”
“还……还有余力?!闲情逸致?!”
罗砂猛地从他那张象征风影权威的高背椅上弹了起来,双手死死按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几乎要趴到桌子对面去,脸上写满了“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宇智波对付木叶那七千精锐,可能……可能只是活动了一下筋骨?!连热身都算不上?!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他们难道是集体被六道仙人附体了不成?!”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因为过载而开始冒烟了。
宇智波要是有这碾压级的实力,当年怎么会被木叶内部斗争排挤得几乎灭族?
这完全不符合忍界政治斗争的基本法!
除非……他们在雪之国挖到了上古神话时代的遗产?
或者……他们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就等着哪个冤大头送上门去给他们立威?
突然,罗砂脸上那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如同川剧变脸般,猛地转化成了一种痛心疾首的懊悔和肉疼!
他用力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会议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把旁边几位一直噤若寒蝉的长老吓得一哆嗦。
“亏了!亏到姥姥家了啊!!!”
罗砂捶打着桌面,发出悲鸣,那表情就像是守财奴发现自己错失了一个亿的彩票。
“早知道木叶这么不顶用,脆得跟一张窗户纸一样,我们当时就不该那么老实,被九尾人柱力一吓唬就真撤退啊!我们应该发挥我们砂隐的优良传统!诈降!啊不,是战略性迂回!”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天赐良机从指缝中溜走。
“我们当时就应该假装畏惧九尾的淫威,乖乖听话后撤一段距离,但保持监视!等木叶的人以为万事大吉,放松警惕,开始打扫战场或者庆祝胜利的时候,我们再悄咪咪地杀个回马枪!”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天才”般的战略构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