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眼眸微眯,冷声道。
“你这是罔顾律法,就不怕上面降罪吗?”
“降罪?律法是守律法的人定下的,是给无能的人定下的,而不是本官”
县官嗤笑,眸中满是不屑。
“难不成你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你没钱告什么状?”
县官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敲下。
“来人,此人诬陷朝廷官员,咆哮公堂,依照我朝律法,重则五十大板,收监三年”
“是”
两名官差摩拳擦掌的上前。
“姑娘——”
女子起身挡在她的面前,官差出手将人遏制住。
挣扎不下,更是后悔不已。
她就不该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来告状,平白连累了旁人。
“姑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是我连累了你...”
两双罪恶的手即将拽住胳膊的一刹那,君凰冷哼一声,眼神犹如出笼的猛虎。
“罔顾律法,当诛——”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大堂。
纤细的双手用力一甩,两具尸体朝着县官砸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县官躲闪不及,一大口鲜血喷出。
肋骨,他的肋骨断了,至少断了五六根。
疼痛之余,恶狠狠的视线锁定出手之人。
“来...来人...拿下...”
“谁敢——”
胡大人大步走进堂内,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刚在大堂外,什么都听到了。
苓洲被各地厌弃,百姓生活已是困苦不堪,怎料他手下竟有如此恶官,不杀实难平百姓之怨。
“王逢禄,你好大的胆子——”
师爷搬开两具尸体,将人从地上搀扶起。
县令头上的官帽不翼而飞,头发散乱,官袍上沾染了大片血渍,好一个惨字。
因着发丝遮挡了视线,看不清来人。
胸中的怒火更是将最后一丁点的理智燃烧殆尽。
“敢直呼本官的名...名字,好大的狗胆,来...来人,格杀勿论”
正当官差拎着棍子上前时,胡大人怒喝一声。
“混账,睁开你的眼看看本官是谁——”
本官?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县令扒拉开眼前的头发,眯着眼看去。
这一看,整个人软趴下来,重量全都压在师爷身上。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这下子,县令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洲...洲治大人...您...本官有失...远迎”
什么?洲治?
在场的一众人彻底傻眼。
这个穿着脏兮兮的人是洲治大人?朝廷的正四品官?
“拜见洲治大人”
堂上不知何人开口,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接连下跪。
一个个的脑袋都快贴到地面,眼一闭往哪埋都想好了。
“还有脸唤本官大人!”胡大人一甩衣袖,怒道:“冯罗,把他拖下来”
“是,大人”
一众人当中,除了县令外,师爷更是魂不守舍。
刚才洲治大人还讨好的上交银票给他,说是伸冤,这都哪跟哪啊!
完了,是真的完了。
冯罗两步上前,揪住一条腿,宛如拖死狗一般。
五官与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那叫一个酸爽,鼻涕眼泪不住的往外流。
“你是...洲治?”
没了束缚,女子环顾一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洲治不应该是驾车出行,几百兵士跟随吗?
怎么与她上次见到的不一样?
啪——
一巴掌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胡大人咬牙切齿,指着半死不活的人怒骂。
“吃着朝廷俸禄,还要从百姓身上搜刮银钱,为百姓伸冤做事是你的本职所在,竟还敢索要银钱,本官真是瞎了眼。
大言不惭胆敢质疑我朝律法,就连帝王犯法都与民同罪,你胆大包天,心比天高——”
“只可惜啊!心是比天高,命却比纸薄,本官留你不得,来...”
“等等”
君凰突然开口,惹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打断洲治大人的话,真怕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然而,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堂堂洲治大人,对着一旁以轻纱遮面的女子微微一礼。
“大人”
大人?
能被洲治称呼大人的是什么人?岂非是朝中之人?位居高官?还是一女子?
君凰嘴角勾勒出嗜血的弧度,轻飘飘说出令人胆寒的话。
“县令大人这般为民着想,想来他的家人亦是如此,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等审完案子,县令及其家人如何处置,就交给百姓吧!”
“是,大人”
好家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这样解释的?
胡大人一脸懵,不过却也解气。
听到惩处后,师爷不动声色的挪动身子,只求自己不要引起两位大人的注意。
“大人,民妇不知是大人到此,多有冒犯,还请大人饶恕...”
女子一阵后怕,磕头声砰砰作响。
“饶恕?无罪何谈饶恕?”
面对这个二十出头嫁做人妻的女子,君凰的语气柔和不少。
“本官想请你帮个忙,出了衙门,就说洲治大人到此,有冤情的百姓写好状纸只管来伸冤,好吗?”
“是...民妇...民妇这就去,一定多找人来”
女子起身后,脚下速度极快。
君凰轻叹一声,淡淡道。
“胡大人,就有劳你代替你的下属审案了”
“是,下官遵命”
胡大人应声后,几步上前,绕过桌案坐在主位。
一本正经的充当起县官之职。
拿起惊堂木重重落于桌上。
“堂威喊来——”
一众官差纷纷站回自己的位置,手中的木棍连快的敲打地面。
“威——武——”
“冯罗,带着师爷到衙门外一趟,免得那两条狗胡乱咬人”
“是,大人”
冯罗大步上前,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人揪起。
“师爷,走一趟吧!”
未等回答,拖着人朝外走去,大堂之上留下一股湿漉漉的痕迹。
官差简直没眼看,往日嚣张跋扈的师爷竟然被吓尿了?
衙门外,主街道上
经过女子的一番言论,不少百姓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聪明一点的百姓直接跑去衙门口,直言要告状。
两个官差被“好言”劝告后,多了几丝人性。
加之有师爷在旁“盯着”,可算是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