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时煜摇摇头,倔强的不肯让开。
“阿姐在外多年,从未享受过亲情,生而不养,阿母没资格打她”
殿内的一众人愣住了。
这是傻子王爷能说出的话?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虞庆帝眸色晦暗,看向君时煜的眼神中多了些其他意味。
虽说他教了傻子弟弟很多道理。
但这一句,可不是他教的。
元昭后再次扬起的胳膊停在半空。
“你说什么?”
君时煜对上她震惊的眸子,没有半分退缩。
“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谴责阿姐,但是阿母,没有资格”
“混账——”
元昭后满腔的怒意彻底憋不住了。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脸上,君时煜依旧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一股巨力袭来,手腕被人钳制。
元昭后顺势看去。
君时缈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紧握她的手腕。
“元昭后娘娘,长姐是大虞最尊贵的长公主,怎可滥用私刑?
时煜说的没错,谁都有资格谴责长姐,但是元昭后您,没有资格”
君时缈奋力一甩。
胳膊带动身子,元昭后险些站不稳。
“元昭后不分青红皂白,急着给长姐定罪,这是身为阿母的作为吗?
连心智不全的煜儿都知晓,元昭后,您当真是令时缈刮目相看”
元昭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语气不善。
“二公主,吾是嫡母,你敢对吾不敬?”
君时缈福了福身,姿态恭敬,找不到一丝错处。
“元昭后说笑了,时缈是父帝的二公主,又得陛下恩赐长公主之位,封号毓灵。
元昭后诗书礼乐样样精通,毓灵二字是何意,不需时缈解释吧!
再者说,时缈的礼教都是由礼部女官教授,难不成元昭后是想说礼部不通礼教?教坏了父帝的女儿?”
“你...”
一番言论下来,元昭后愣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无奈下,只得将注意转移到右院使身上。
“你说,长公主是否怀有身孕?”
右院使回想刚才的脉搏,肯定的点头。
“微臣任职太医院二十余年,喜脉还能辨得清的”
虞庆帝沉着脸,环顾一圈,冷冷开口。
“看好你们的嘴,若是胆敢有人泄露出去,孤诛他三族”
宫人跪倒一片,低下头应声。
“奴才\/奴婢遵命——”
“将秦岳拖下去,即刻处死,至于长公主...”
虞庆帝似是陷入了难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万不能如此轻率,时缈相信长姐,绝不会做出此等事”
君时缈生怕虞庆帝做出什么不好的决断,竭力制止。
许久,虞庆帝缓缓开口。
“太医院准备一副...”
还未说完,元昭后迫不及待的打断。
“陛下,女子打胎过于伤身,还请陛下念在凰儿对朝廷有功的份上,饶恕她。
至于肚子里的孩儿,也是一条命,他是无辜的”
“哦?”
虞庆帝眉梢轻挑,淡淡的扫去一眼。
“依照元昭后来看,该如何处置呢?”
元昭后长叹一口,面露悲戚。
“凰儿与吾分离多年,是吾没有好好教导,但愿往后能补偿一二,好好教导女儿。
凰儿有孕,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吾的外孙。
还请陛下允准,吾想亲自抚养这个孩儿,对外可说是凰儿收养的孩子。
如此,既能保全帝王家的声誉,也能保住凰儿”
虞庆帝心中暗骂。
果然是只老狐狸,居然想将皇姐的孩子捏在手中?
这与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有何区别?
这般看来,这个元昭后竟比阿母还要狠毒。
这时,待在一旁不语的左院使开口了。
“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虞庆帝很是烦躁的一甩衣袖。
“说”
左院使眉头紧蹙,思索良久,才敢开口。
“陛下,微臣刚才为长公主把脉,长公主的脉象确实有些古怪,微臣左思右想,这才想起来医书上的记载”
眼看事情有了反转,君时缈忍不住催促。
“左院使,你倒是快说啊!”
左院使朝着虞庆帝行了一礼,回道。
“回陛下,长公主似是被人下了蛊”
“蛊?何为蛊?”
虞庆帝眉宇间多了一丝疑惑。
不仅是他,其他人同样面带不解。
然而,却有一人例外。
“回陛下,所谓蛊,其实就是毒虫。
古籍中有记载,世间有一族,名为古月族。
生来具有操控蛊虫的能力,因此术过于邪恶,动辄伤身害命,遭人厌弃。
据古籍记载,古月族早已消失于人前,难寻踪迹”
左院使顿了顿,朝着君凰看去一眼。
“长公主神态有异,脉象奇特,恐是蛊虫所至”
君时缈心中慌乱成团,一把扯住左院使的衣袖。
“可有解法?”
左院使沉默许久,微微摇头。
“微臣修习医理,却并不通晓蛊虫之术,这些也只是从古籍中翻阅而来。
不过依照长公主的状态推断,再结合古籍记载,十有八九是宿蚕蛊”
“宿蚕蛊?那是什么东西?”
虞庆帝面上镇定,心中早已慌乱不堪。
事情还没解决,又扯出什么蛊虫来?
“回陛下,宿蚕蛊只有一种方法进入身体。
许是伴随茶水,也许是伴随膳食吞入腹中,且幼虫难以肉眼得见。
此外,被种下蛊虫后,需以特殊的药物唤醒及喂食。
蛊虫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长大,之后便会随着人体入住脑袋,控制思想”
茶水,膳食...
等等,膳食?
虞庆帝忽的想起什么,一个眼神杀过去。
“元昭后,近两月来,都是你亲自为皇姐准备膳食,你可有说辞?”
“陛下此话何意?”
元昭后一脸平静,反问道。
“虎毒不食子,吾又如何能下得去手,伤害自己的女儿?”
两方僵持下,小太监进殿禀报。
“陛下,五位院判到了”
君时逸走出席位,拱手一礼。
“皇兄,臣弟觉得,光有两位院使诊断怕是不妥,长姐身份贵重,若是误诊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臣弟自作主张,派人唤五位院判前来,还请皇兄恕罪”
虞庆帝微微抬手,示意免礼。
“皇弟深思熟虑,孤岂会怪罪”
“如此,传五人一同为长公主诊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