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眯起三角眼：全院就你同时认得我和娄小娥。说清楚，我对她可什么都没干......
一声锁上门，李东推着车与他擦肩而过：最后说遍，我不清楚你
这是许大茂复工首日。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匆忙更衣就出门上工了。
踏入车间时，他堆着笑脸招呼：各位久违啊！却无人应答。
工友们各自忙碌，连眼皮都不抬。恰逢尴尬之际，忽听有人嚷道：我这还剩俩包子，谁没吃早饭？
饿坏我了！
今早赶得慌，干粮都忘带...
众人七嘴八舌抱怨起来：俩包子够塞牙缝？
许大茂趁机掏出铝饭盒：我带了红烧肉，各位尝尝？尽管他嗓门不小，工友们仍当耳旁风，自顾自说笑。
这番冷遇令他始料未及——连昨日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同事，今朝都对他视若无睹。许大茂咬牙暗恨，却只能借抽烟透气。
厕所后墙根，他猛嘬着烟卷。短短几口就把烟抽到滤嘴，恋恋不舍地深吸最后一口，方用鞋底捻灭烟头。
原来他提前摆酒，就想防着这出。谁知这帮人翻脸比翻书快，加上厂里处分还在，如今都拿他当透明人。许大茂别无他法，只得暂且当个活影子。
（
下班后，他缓步走向鸽子市场。
本打算买些面粉回家做饭。
半路上，他瞧见了娄小娥。本能地想追上去，却又立即缩回了脚步。
昨夜的惨痛经历记忆犹新——李东下手极狠，现在每走一步都像骨头散架似的疼。
许大茂畏畏缩缩后退两步，暗自告诫：先解决李东再说，暂时别招惹娄小娥，省得那疯子又来劲。
找个由头自我宽慰后，他快步绕开了娄小娥。
娄小娥对此毫无察觉。
原以为今天又要被许大茂纠缠，没想到对方始终没露面，她开心极了。
......
转眼间，许大茂复工已满一周。
新的盘算又在心里打转。
他专程拜访了李副主任——当年放电影时结识的领导里，就数这位官职最大。
可李副主任一见他就头疼。
上次被威胁的事还历历在目。
找 ** 嘛？
见领导脸色不善，许大茂堆着笑讨好：复工后一直没来拜会......
边说边恭敬地呈上两条香烟。
李副主任指尖微颤，却冷脸道：我可不敢收，回头又该被威胁了......
许大茂明白对方介意之前的狠话。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屈能伸。
既然有求于人，立刻把李副主任哄得眉开眼笑：哪能啊！谁敢这么干我第一个不答应！
李主任，您一向对我最照顾，这两条烟纯粹是我的一点心意，既没留票据也没做记录，您尽管收下。
李副厂长神情犹豫。
最近厂里查得紧，特别是高层对私下收礼盯得特别严。
一旦被查实，处罚会相当严厉。
大家都不敢顶风 ** ，李副厂长已经很久没收到过烟了。
虽然他对许大茂那副谄媚相有些反感，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只有许大茂最懂他的心思。
确定没留任何凭据？
许大茂赶紧赌咒发誓：千真万确！您放一百个心！
李副厂长这才把烟锁进抽屉。
还有事？
见许大茂杵着不走，李副厂长就知道他另有所求。
许大茂堆着笑脸凑近：其实...就想请您帮忙引荐几位领导。
李副厂长眉头一皱：引荐？什么意思？
许大茂直言想结识些实权人物——背着处分复职后，他知道在厂里难有出息了，便琢磨着另辟蹊径。
只要攀上关系，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
李副厂长瞬间明白了他的算盘。
你简直是异想天开！那些领导是什么人？会替你铺路？
许大茂急忙摆手：您误会了，我就是想广结善缘...李主任，您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李副厂长气得牙痒，早该知道这小子送烟没安好心。
刚才不是说纯粹是孝敬吗？！
要早知道你打这主意，我当场就该把烟砸你脸上！
许大茂听完立马堆着笑脸回应：这怎么好意思...那两条烟就是专门给您准备的，就算事情没成我也绝不会收回来。
见他这么诚心，李东也不好推辞。
李东叹了口气：罢了...我来安排个饭局引荐几位领导，你来负责结账，没问题吧？
许大茂点头如捣蒜：您尽管放心！绝对没问题！
办妥这事后，许大茂就忙自己的去了。
没过几天。
李副主任带来了好消息。
你运气不错，最近正好有几位领导想找放映员放电影，我已经推荐你了。
许大茂瞪圆了眼睛，再三确认：真的只点名要我吗？
看到他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李副主任嫌弃地皱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赶紧回去准备吧，估计明天就会通知你。
许大茂笑得合不拢嘴地往回走。邻居看他乐呵呵的样子打趣道：捡着钱了这么高兴？
许大茂大笑道：比捡钱还美的事儿！
第二天下午，果然有人来接许大茂。
同事们面面相觑。许大茂迫不及待地显摆，故意咳嗽两声：上回给几位领导放电影，他们特别欣赏我的技术，这不又专门来请了。
唉，这技术太好也愁人...他边嘚瑟边拿着设备往外走。
气得同事们直跺脚：不就是放个电影嘛，神气什么！
真要攀上大领导，之前还能挨处分？
“我瞧他就是在胡吹大气！”
“走了走了，该下班了……”
………
许大茂压根儿不清楚厂里工友们背后怎么议论他。
他脸上还挂着乐呵呵的笑容。
到了地方，李副主任把他带到几位领导跟前——这几个领导高矮胖瘦各不同。
许大茂一打眼就觉得，这可都是自己的贵人呐。
李副主任引见完，笑着向领导们介绍：“这就是我跟您几位提过的许大茂，小伙子放电影是把好手。”
领导们打量着许大茂，赞许地点头：“瞧着挺文气的小伙子，来，给咱们放场电影。”
电影足足放了三个钟头。
结束时领导们还意犹未尽。
从下午看到晚上，自然要一起吃个晚饭。
许大茂在席间身份最低，却最懂得摆正位置。
大伙高谈阔论时，他就默默添茶斟酒；说到精彩处，他准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
没过多久，领导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赏识。
都觉得这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聪明人，至少很会来事儿。
李副主任见许大茂给自己长脸，满意地点点头——毕竟是他带出来的人，表现好就是给他争光。
酒过三巡，聊得越发推心置腹。
“这次非想法子弄到钱不可！”
旁边有位领导嗤笑道：“你哪儿还有钱可弄？家底都垫进去了吧？”
要钱的领导憋红了脸：“能怎么办？全厂几百口子张着嘴等饭吃，再弄不来钱，大伙儿都得在厂里饿死。”
其他领导顿时不吭声了。
说话的是分管大厂的领导。
厂子效益差，已经半年发不出工资，窟窿越
工人们私下议论纷纷，领导却始终筹不到足够的资金发放工资。
更糟的是，连让大家吃上饭都成了难题。
听着众人的抱怨，许大茂突然灵光一闪。在一片沉默中，他开口道：
我有办法解决......
李副主任没料到许大茂会突然插话，立刻皱起眉头呵斥：住口！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许大茂刚要辩解，那位为资金发愁的领导却抬手问道：什么办法？
领导此刻已然走投无路。
若有良策，他也不至于愁眉不展。
若再无转机，工厂只能关门大吉。
现在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试一试。
许大茂露出标志性的黄牙：其实很简单......找个愿意提供食物的供应商就行。
领导面露难色：可这不还是要花钱......
许大茂胸有成竹地摇头：不必付现钱。以工厂名义签个协议，后期若催款就拖欠着。
反正又不是赖账，等厂子周转开了再结算。
领导反复琢磨这个主意，越想越觉得可行。
眼下也只剩这条路了。
你推荐的人选是？
许大茂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轧钢厂的采购员李东，他常年经手物资采购，门路最广。
您不妨去问问他，看是否愿意合作。
领导将这话默默记在心里。
李副主任冷眼旁观，没有再出言阻拦。他同样对李东心存芥蒂，若许大茂此计得逞，正好煞煞那人的锐气。
散席之后。
领导昏沉睡去，酒醒时分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再次权衡起那个计划的可行性。昨夜借着酒劲应下，此刻清醒后却越发觉得此计可行。
他逐渐清醒过来，随即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这个决定可能会对李东造成伤害。
然而此刻，他确实别无选择。
在房间里反复挣扎许久后，他终于迈出了脚步，按照许大茂的指引来到了四合院门前。
他在门口等待了片刻，才瞧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从院里走出来。
请问您认识李东吗？他赶忙上前问道。
妇人警觉地打量着他：你是哪位？找李东有啥事？
察觉到对方可能认识李东，他急切地解释：我有要紧事找他，您能帮忙叫一下吗？
妇人撇嘴冷笑：我凭什么帮你？说着突然眼珠一转，不过......要是能给点辛苦费，我倒是可以替你跑个腿。
他当场怔住，完全没料到会碰上这种要求。
贾张氏见他这副木讷模样，脸上的轻蔑更甚。原本还以为来找李东的会是个阔气主儿，没想到竟是个连小钱都掏不出的穷酸鬼。
她向来不做赔本买卖，见对方毫无表示，扭头就走。
他仍呆立在原地 ** 。不多时，院里又走出个男人。
您来找院里哪位？对方主动问道。
我没钱......他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
一大爷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心想自己又没提钱的事，这人怎么像躲债似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连忙扶了扶眼镜掩饰尴尬：是这样，我想找李东......迟疑片刻又补充道，要是请您帮忙，需要付钱吗？
易忠海一脸茫然地望着领导，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样说。尽管心中疑惑，他还是客气地回应道：不用这么麻烦，要是找李东，我这就进去叫他。
领导连忙赔笑：哎呀，是我想多了，那就劳烦您帮忙叫一下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