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皮又松了是吧?”
傻柱一把搂住许大茂的脖子,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易中海从后面赶上来抓住傻柱的手:“行了柱子。”
“大茂那嘴跟棉裤腰似的,根本把不住门。”
“你跟他较什么劲,平白让人看笑话。”
嘴上劝的是傻柱,易中海的目光却往苏青阳家方向瞥。
话里话外都是要大家先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谁稀罕跟他计较。”
“嘴欠的人,早晚挨雷劈。”
傻柱说话时眼神四处扫,有意无意掠过贾张氏。
贾张氏一看又要发作。
秦淮茹赶紧拉住她:“妈!别闹了!”
“棒梗,快跟你干爹学手艺去。”
贾张氏这才想起傻柱现在还有用,只好翻个白眼从傻柱面前走过。
傻柱见她憋着气的样子,更来劲了。
棒梗这徒弟收得真值!
只要维系好这层关系,说不定就能拉近他跟秦淮茹的距离。
“大茂,自知之明这东西,确实得有。”
“我可是棒梗的干爹。”
“棒梗,你说对不对?”
棒梗站在傻柱旁边,紧紧抿着嘴,一脸不情愿。
他压根看不上傻柱那副土里土气的样子。
想当他爹?傻柱也配!
真要找个爹,那也得是苏青阳那样的!
只不过,苏青阳似乎不太瞧得上自己妈。
一旁的许大茂见棒梗出神,逮着机会就笑话了傻柱几句,说完便溜向后院。
傻柱一脸无奈。
就这胆量,还想跟他争秦淮茹?
“走,棒梗,回家!”
“今儿个早上,我好好露两手给你瞧瞧!”
说着,傻柱拉着棒梗往家走。
只要把棒梗攥在手心,秦淮茹迟早是他的。
后面,刘海中跟阎埠贵扛着扫帚,这时候才慢吞吞走进院子。
两个老头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活像夏天热得吐舌头的狗。
“累死人了、累死人了!”
“苏青阳呢?怎么不见人影?”
刘海中想找苏青阳理论,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扫半条街。
易中海正琢磨傻柱的事,随手朝苏家指了指:“喏,人家早回去了。”
“你要想上去自讨没趣,就赶紧。”
一句话噎得刘海中够呛。
“算了,就当锻炼身体了!”
刘海中嘀咕着,真要跟苏青阳硬碰硬,他心里还真有点发怵。
望着刘海中往后院走,易中海眼里全是瞧不起。
没用的东西。
阎埠贵没理会刘海中和易中海的争执。
冬季补贴那事让他牢牢记住了——再也不能招惹苏青阳。
再惹苏青阳,这个冬天怕是真要饿死在家里了。
“老阎,你也回去?”
“对,你们的事儿我可不管。”
“……”
易中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如今在大院里,他是越来越没威信了。
居然有人敢往他家门帘上抹狗屎!
要搁从前,院里的人借三个胆子也不敢!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还会东山再起!
……
中午,傻柱系好围裙,戴上了许久未碰的白帽子。
自从因为苏青阳的事被厂里罚去扫厕所,这顶帽子就一直压在箱底。
眼不见为净。
可如今……它又重见天日。
“老伙计,我回来了。”
傻柱盯着掌中的炒勺,心中百感交集。
一旁的棒梗转着小眼珠,偷偷打量着屋里是否藏着什么稀罕物。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灶台角落的咖啡色瓷罐上。
凭着这些年走街串巷练就的眼力,棒梗心里立刻有了判断——用这种精致瓷罐装着的,准是好东西!
干爹,这里头装的啥呀?棒梗故意装糊涂。
傻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顿时泛起得意之色:这个啊,不过是半罐猪油罢了。
他故作轻描淡写,却难掩话音里的兴奋。
这年头的猪油,可都是用上好的肥膘细细熬制的。
肥肉在这年月可是稀罕物,是解馋的宝贝!
别看只有小半罐,这可是几十斤肥肉凝练的精华。
哪怕只是挑一小块抹在窝头上,都能让粗粮变成美味。
当然,猪油的珍贵也是分人的。
对傻柱他们来说这是难得的珍品,但对苏青阳而言,或许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傻柱打算用这罐猪油在棒梗面前好好露个脸。
等着,干爹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见识真本事。
傻柱拍着胸脯说道。
可棒梗压根没在意他的话,双手紧紧抱着瓷罐,眼巴巴地望着傻柱:干爹,我妈总念叨家里没油水了。
我先把这个带回去行不?我妈肯定特别感激您。
傻柱一听就急了:感谢?这可是半罐金贵的猪油啊!
但转念想到秦淮茹温柔的模样,心头又泛起暖意。
他恋恋不舍地瞥了眼猪油,没好气地对棒梗说:拿去吧。
记得跟你妈说,是我主动给的。
要是敢耍花样,小心再请你吃竹笋炒肉。
竹笋炒肉是北方人用竹条打屁股的戏称。
早上棒梗刚挨过这顿教训,傻柱觉得他应该不敢再耍心眼。
可他忘了,棒梗这孩子向来记吃不记打。
放心吧干爹,我肯定在我妈跟前多替您美言。
棒梗欢天喜地地应着,心里却暗骂傻柱痴心妄想。
对门贾家屋里,贾张氏正捧着半个窝窝头,愁眉苦脸地难以下咽。
这窝窝头已经连着吃了半个多月,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
顿顿只能吃一个窝窝头,脸都快和窝窝头一个颜色了。
她正叹气时,棒梗抱着半罐猪油冲进来:“奶奶!看!”
“猪油!”
“哟!乖孙!”
贾张氏一见猪油,惊得起身:“傻柱这么大方?让你直接抱回来了?”
猪油可比一般油金贵,供销社每月限量,鸽子市里猪油票炒到几块钱一斤。
“奶奶!傻柱可傻了!他还指望我回来帮他说好话呢。”
棒梗得意地抱着罐子。
贾张氏喜形于色:“来来,给我抱抱!我的大乖孙!”
她顺手抹了点猪油在窝头上,塞进嘴里一脸满足——终于又尝到荤腥了!
屋里,贾东旭在床上撑起身子骂道:“傻柱这 ** ,还敢惦记我媳妇!棒梗,他家里还有啥?都搬来!”
“爸,没了,他家臭烘烘的,翻半天啥也没有。
那傻子还真以为我想学手艺呢,还戴围裙白帽子,跟出殡似的!”
棒梗满脸鄙夷,觉得傻柱家又穷又臭。
他哪知道,此时不放心的傻柱正站在门外偷听。
傻柱越想越觉得棒梗不靠谱,跟来一听,气得眉毛倒竖——谁不知道他爹跟寡妇跑了?谁不知道他妹妹不相往来?“出殡”
二字狠狠扎了他的心!
这时,秦淮茹从厨房出来,见傻柱举止怪异,皱眉上前:“柱子,在门口干嘛呢?进去啊。”
“咱们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进去?你让我进去?”
刺啦一声!傻柱怒火攻心,一把将贾家的门帘扯了下来!
屋内的贾张氏正陶醉地品尝着猪油,一旁的棒梗吓得脸色发白。
“你瞧瞧!这就是你儿子!我还担心秦姐你吃不上好东西,”
“特意把家里的猪油拿出来想送给你!”
“我真是糊涂啊!”
“结果这小兔崽子拿了猪油,回头就骂我!”
“还咒我出殡!说我是个傻子!”
傻柱越说越激动,心里的火气直冲头顶。
他大步迈进屋里,一把从棒梗手里抢过猪油罐。
在贾张氏惊愕的注视下,
他狠狠把罐子摔在地上,还用脚用力碾了几下。
“吃啊!吃啊!谁都别想吃!”
“宁可喂狗也不给你们!”
贾张氏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那猪油,她才刚尝了一小口。
早知如此,刚才真该多吃几大口。
“傻柱!你这么糟蹋东西,要遭天打雷劈啊!”
贾张氏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她恨不得把地上那些浸了猪油的砖块抠出来舔干净。
棒梗紧紧抱着桌腿,动也不敢动。
屋里的贾东旭激动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傻柱!这可是我们家的猪油!”
“你得赔给我们!”
门外,秦淮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
还没入口就飞走了。
还是当着她面飞走的!
“柱子……”
“够了!秦姐!别说了!”
傻柱沉着脸走出屋子,“往后别再带棒梗来找我学手艺。”
“这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
“要是再有下次!我非收拾棒梗不可!”
愤怒之余,傻柱又有些懊悔。
刚才实在太冲动了!真该把猪油带回家去的。
干嘛非要摔碎呢!
唉!这手怎么就控制不住!
等傻柱走远,棒梗才战战兢兢地松开桌腿。
“妈!傻柱他……”
话未说完,秦淮茹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打完又心疼地抱住儿子哭了起来。
“棒梗!我的棒梗啊!”
“你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你往后可怎么办啊!”
贾张氏在边上使劲地抠着砖缝,心里还在为那罐猪油可惜。
“你打孩子干嘛?”
“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把这几块砖弄出来。”
“一会儿放水里泡一泡,说不定还能榨出点油星子。”
“榨油?”
“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给榨了油!”
“我儿子以后怎么办?他什么都不会!”
秦淮茹情绪失控,冲着贾张氏大喊。
贾张氏被她吼得愣住。
儿子手指断了,舌头也不利索,还没长大,脸上就全是麻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生的,秦淮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