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察觉事态严重,急忙找来了易中海。
许大茂!你做什么!
姗姗来迟的易中海沉着脸夺下菜刀。
咱们院已经丢了红旗单位,你还想闹出更大乱子吗!
在易中海的呵斥下,许大茂渐渐冷静下来,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棒梗从人群外跑过,径直冲进自家屋子。
哥回来啦!小当话未说完就被棒梗打断了。
“我刚才可替咱妈狠狠出了口恶气!”
“我出去避避风头,有事老地方见!”
棒梗咧嘴一笑,揣上几个窝窝头就溜出了四合院。
“替妈出气?”
小当满脸困惑,刚要追问哥哥做了什么,棒梗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院门外。
此时院内的争执已见分晓。
“一大爷您别拦着,今天我非得跟傻柱掰扯清楚!”
“他搅黄我的好事,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易中海听得眉头紧锁,眉间拧出深深的川字纹。
本想呵斥许大茂,可想到自己接连受挫的处境,只得继续充当和事佬。
“大茂你先消消气,我这就把傻柱叫来问个明白。”
“院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把关系闹这么僵?”
许大茂虽点头应声,满脸怒容却丝毫未减,倒是没去夺易中海手中的菜刀。
“ ** !要不是打不过傻柱,非让这孙子尝尝厉害!”
此刻不仅许大茂,连易中海和围观群众也都满腹疑云。
“傻柱这是怎么了?嚎得跟杀猪似的,该不是掉茅坑爬不上来了吧?”
众人正议论着,忽见个刚要去公厕的邻居慌慌张张跑来大喊:
“快来人啊!傻柱在粪坑里扑腾呢!”
这一嗓子喊得全院男丁倾巢而出,唯独苏青阳仍稳坐家中。
“傻柱在哪儿?他什么时候染上这毛病了?”
“公厕臭气熏天的,居然在里头洗澡?”
“别光看着,赶紧把人捞上来啊!”
“什么洗澡,分明是被人踹下去的!”
围观人堆里总有明白的,当即点破了真相。
分明是遭人算计了!
傻柱蜷缩得像只油焖大虾,半躺在公厕坑里,裤腿沾满污秽。
他的脸庞扭曲变色,红白交织,活脱脱京戏变脸。
这般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安然无恙。
傻柱怎么回事?
没听说过他有隐疾啊。
别愣着!快把人扶出来,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
易中海刚走到公厕外,就听见里头七嘴八舌的议论。
都别吵!先把人弄出来再说!他当即指派几个壮小伙,七手八脚把傻柱从坑里拖了出来。
三个年轻人被熏得阵阵作呕,忍不住问:一大爷,往哪儿抬?
傻柱在哪儿?老子跟他拼了!许大茂骂骂咧咧冲过来,正要找人算账,却见三个青年扛着熟悉的身影走出公厕。
傻柱?!许大茂瞪圆双眼,也顾不得扑鼻恶臭。
望着那张扭曲涨红、冷汗淋漓的脸,他难以置信地倒吸凉气。
虽然无法将眼前蜷缩的身影与平日嚣张的傻柱联系起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次傻柱确实伤得不轻。
这...一大爷,傻柱这是怎么了!
许大茂嘴唇动了动,原本想趁机数落傻柱几句,最好能借机整治他一番。
可眼瞧着傻柱变成这副惨状,他心里反倒发怵了。
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
易中海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前脚刚在巡捕房挨了训斥,回到家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傻柱那声惨叫惊得跑了出来。
正憋着满肚子火没处发呢!
本打算拿傻柱出气的易中海,此刻也愣住了神。
顾不得许多了,先把人抬老太太屋去,那儿暖和!傻柱那屋冷得跟冰窖似的!
大茂,你赶紧去找辆板车!
小李,待会儿把傻柱那裤子扒下来挂他家门口!
在易中海的指挥下,整个四合院顿时忙活开来。
好,我这就去!
许大茂晓得事情轻重,应声就往外跑去找板车。
待许大茂前脚刚走,易中海便招呼几个壮实邻居把傻柱往老太太屋里抬。
进门之前,有人利索地扯下傻柱那条沾满污秽的裤子,径直挂在了他家门楣上。
众人注意力全在傻柱身上,谁都没留意到本该离开的许大茂,竟偷偷折返回了自己家。
得赶紧把刀藏好,要是被当成凶手可就糟了!
不明就里的许大茂背靠着门板直咽唾沫。
傻柱这缺德玩意儿,不知被哪个好汉收拾了,真是报应!
再三确认没留下把柄后,许大茂一溜烟跑出院子,真找板车去了。
老太太,快找些铺盖遮遮床!
正盘坐在炕上发呆的聋老太太,被易中海的喊声惊得回过神。
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抬着傻柱闯了进来。
柱子?这是咋整的?咋还带着股馊味?
老太太凑近想瞧个仔细,却被浓烈的气味熏得连连后退。
来不及细说了!您快拿东西垫床,得让傻柱躺您炕上!
等板车来了就直接送医,不劳您费心。
有个小伙子扯着嗓门向老太太解释,生怕她耳背听不清。
噢噢!快把人搁炕上!
聋老太太满眼疼惜地望着傻柱,用泛黄的手帕替他擦拭额角的汗珠。
越瞧越觉得情况不妙,眼见傻柱意识模糊,她急忙转向身旁的人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们也不清楚啊!那几个把傻柱抬回来的人应声道,本来一切正常,突然听到傻柱在公厕里大叫,等我们赶过去就看到他这副模样了。
他们默契地略去了厕所坑洞的细节。
车来了车来了!快找些被褥给傻柱盖上!许大茂拉着板车在前院嚷嚷着。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傻柱挪到板车上。
二大爷刘海中安坐家中,冷眼瞧着窗外纷乱的人群。
傻柱都这样了,你不去瞧瞧?正在备饭的二大妈见他无动于衷,忍不住发问。
妇道人家懂什么!刘海中训斥道,我出去又能怎样?看情形不过是意外磕碰,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现在最要紧的是树立威信!他脸上泛起得意的神色,仿佛已经坐稳四合院话事人的位置。
等易中海走了,这院里大小事务还不得听我安排?想到即将代理一大爷,他兴致勃勃地吩咐:炒个鸡蛋,烫半壶酒!虽说存粮不多,但今日定要庆贺一番!
望着易中海随众人离开院落,刘海中哼着小曲盘算:待会儿就把大伙召集起来,借着天冷防滑的由头过把瘾。
三大爷阎埠贵家倒是清净。
为省粮食,他想出个妙招——睡觉。
饿得发慌的阎解成听着窗外动静忍不住问:爹不去看看吗?听说傻柱摔进茅坑了。
躺在床上的阎埠贵悠然摆手:去什么去?当初为讨苏清扬谅解书,傻柱早把家底掏空了。
这要是住院的话,费用谁来出?还不是我们几个长辈!
“所以你爹我就当没听见,只要我不出门,他能拿我怎么样?”
一脸精明的阎埠贵翻了个身,靠着被子继续睡去,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盘算。
本想借机把父亲支出去吃顿好的阎解成,只得叹了口气,回家接着睡觉。
……
医院。
“医生,情况怎么样?”
易中海焦急地看着刚从手术室走出来的男医生。
“病人情况目前很不好,一方面是近期营养跟不上,另一方面是身体受创严重。”
“家属是哪位?”
医生扫了一眼围在门口的人群,眉头轻轻一皱。
“我是!”
医生单独将易中海带进病房旁的值班室。
“医生,傻柱怎么样了?”
易中海心里一沉,见医生特意把他带到这里谈,顿感不妙。
“何雨柱家属,我就直说了。
根据手术结果来看……他以后恐怕无法再有房事能力了。”
什么?!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易中海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
“他下身受到严重撞击,加上你们送来得太迟,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请节哀。”
节哀。
在这个年代,一个男人还没结婚就已失去生育能力,无异于被判了“绝户”
。
一时之间,医生和易中海都陷入沉默。
……
病房。
“棒梗你个混账,我跟你没完!”
“你等着,就算现在出院我也要弄死你,给我等着!”
整个病房回荡着傻柱几近疯狂的怒吼。
旁人非但不觉得他过分,反而投来同情的目光。
废人。
不能生育的废人。
这个标签将伴随傻柱一生。
别说娶媳妇,就连安稳活到老都成了问题。
病房里几个断手断脚的病人原本望着窗外的落叶发呆,心里满是颓丧。
可见到傻柱这般模样,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还没那么糟。
最起码,他们还有孩子呢。
甚至有人反过来安慰傻柱。
“小同志,别灰心,不就是以后可能没媳妇吗?咱们自己也要坚强!”
“对呀,你看我,虽然胳膊断了,可我还是能好好工作,你也一定行!”
“我这胳膊里全是钢板,医生说这辈子都取不出来了,可我不照样开开心心过?”
几个积极向上的病友,虽然坐在傻柱另一边,却努力传递着力量。
可傻柱听了,不但没被安慰,反而默默扭过头,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棒梗你个混账,等老子出院,看我不弄死你!”
到现在,傻柱还觉得下面疼得钻心。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抠进肉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易中海早就回去了。
四合院来的那些人,一听住院要交钱,凑了几块也就走了,谁也没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