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碎片化的信息不断重叠，真相的大体框架已能自圆其说。
只是林凡很快停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眼下最关键的事是解决掉那伙人，我已经给如烟传讯，大军抵达的时间最晚是今日黎明。”
“我们必须确认此刻要做什么，是攻还是守？”
张子龙即刻建议道：“先以周边侦察为主，敌人不会坐以待毙，要么加强据点的防御，要么当夜就会跑路！”
“有理！豆角、德爷、贝爷在此看护青山小姐，其余人用行军绳留下印记，随我前往调查。”
部署下达，众人很快起身准备赶路。蛋饼在地上插了一根地钉，并套上粗线用于留痕。
张子龙把豆角拉到一边小声道：“不要太过信任青山姑娘，风尘酒家的女子没一个简单的；倘若她是为求庇护还好，如若相反，今晚必加害你等，届时切勿留手。”
豆角点了点头，张子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不多言。
众人缓慢折返回去，有阿兰当前哨，且团队本就有侦察手，仅几十分钟便折返回了三百米外的一座高山上。
这个距离是昔日乌蒙山射鸟的距离，蛋饼曾在这个距离，用特制弓箭精准射死了天空中高悬的女妖之王。
林凡琢磨了一下，实在有些离谱 —— 从这个方向看，酒庄也就小拇指那么大，那可是一座酒庄，女妖之王才多大？恐怕只是天空里的一个点。
“阿兰，你看到什么了吗？”
“少爷，那伙人似乎不见了。”
“咱们再往前摸点怎么样？” 林凡继续询问道。
张子龙观望周身地形提醒道：“再向前就没有这样的掩体了，要做好战斗准备，您需提前想好战斗方式。”
“让我想想。” 此刻必须谋定而后动，对方有一个难以击杀的‘无解级’黑影，其余喽啰战力平平，连我都能轻松应对。
任务目的是侦察，确认对方是退是留，至于他们是留是逃，全看需不需要让他们待在这。
侦察手段本就有限，大军要到凌晨才抵达，最好的情况是他们留守据点，或是想办法把他们留在据点。
心念至此，林凡开口道：“我还是希望向前侦察 —— 如果他们走了，我们就调查酒庄；如果他们还在，我们就尽力潜伏，若被发现，就以跑为主；倘若对方萌生退意，咱们最好能阻拦他们。”
张子龙点头，而后说道：“可以绕到酒庄后方的山坡，那里本就可能藏着之前的白袍信徒，他们的大本营说不定也在山后。”
“如果对方要退，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撤退方向进行阻击和拦截；沙漠湿度低，火攻也是个好办法。”
“好，就这样办！把火箭和燃烧弹提前放在储物戒里好拿的位置，尤其是你，老三！”
老三挠了挠头，乖乖埋头去翻自己乱糟糟的储物戒 —— 里面的符纸、丹药混作一团，找东西全靠手摸。
众人用三分钟做好整备，而后在阿兰的带领下，继续开拔。
沙漠的夜晚潜伏环境很差，月光亮得扎眼，连远处的土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阿兰带领大家绕了一个大圈，尽量让视线范围保持在三百米距离，这样如果不是被刻意侦察，很难被发现。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绕到了通往土砂城的主干路；看向酒庄方向，那里的灯还灭着，平静得像从没发生过事。
众人穿过主干路，再一次踩在沙堆上。为了保证行军线的完整，期间行军绳不慎断裂，蛋饼立刻重新插入一根地钉，仔细绑缚牢固 —— 这根绳不仅是返程标记，更是后续大军追踪路线的关键。
这步骤虽然显得麻烦，却是日后追查他们这批人行军路线必不可少的物件。
弄好之后，众人沿着土山脚向西绕，待前进不足百米，便见到了张子龙预判的据点！
他们既然能神兵天降，就肯定有落脚的地方 —— 在半山腰上，果然立着几个土堡，定睛看去，还能依稀看到几个人影。
目前看来，这伙人并没着急走。
张子龙盯着土堡人影，目光骤然一凝，压低声音沉声道：“不太妙。”
林凡疑惑问道：“为何？”
“他们像是有底气跟咱们拼一把，很可能已经派探马回去报信，联络他们的大本营了。”
“哦？！” 林凡转念一想，“子龙，这不也是机遇吗？！”
张子龙回头与主公相望：“您是说？”
“找他们的斥候，万一能捅进他们大本营呢？”
张子龙飞速思考 —— 究竟是舍弃大军不管，还是全力追查斥候？
二人能合得来，其实是因为战略方向一致。林凡的建议诱惑极大，恰巧张子龙也是个能为了利益踏入险地的人，不然也不会策划 “剃刀行动” 这种险招。
可这种断头战术的弊端也很明显：一旦小队应付不来，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考虑了约莫十几个呼吸后，张子龙回应道：
“阿兰，你先去侦察一下，要是追不到，说再多也没用。”
阿兰换上黑斗篷，悄悄顺着岩壁绕了过去。张子龙则继续道：“倘若能追，就是断头战术 —— 后方消息传不出去，也就是说，您得做好准备，把艰巨任务全压在自己身上。”
“留下来的好处也很明显：稳扎稳打，配合公主派来的人手做事，有阵法师加入，黑影的问题肯定能解决。就看您怎么选了。”
可林凡没怎么犹豫，当即道：“追，等阿兰消息。”
这一刻，众人嘴角隐隐挂起浅笑，他们太了解林凡的风格，也早已习惯这种‘险中求胜’的决策 —— 如果说一个商人能为了超出均值八成的利润把自己卖给魔鬼，那林凡做事，只需要两成。
在他看来任何事一旦涉及博弈，胜算就介于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九十九之间，既然横竖都是赌，何不选利益最大化的那种？
做人如此，前世在球场更是如此，并且恰巧的是，他的团队之中，也都是这样思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