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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过后的京城浸在刺骨寒意里,永定门外的帝陵却人声鼎沸。数十名工匠围着被凿开的地宫入口忙碌,青灰砖石上残留的斧凿痕迹如狰狞伤疤,在晨雾中泛着森冷寒光。沈惊鸿裹着玄色貂裘立在陵前无字碑旁,指尖抚过碑面细密裂痕——这是先帝登基时亲立的“功过碑”,曾静看朝堂三十载风云,如今却因一场盗陵案,成了皇权更迭最沉的注脚。她望着地宫方向的眼神沉如寒潭,昨夜昭镜司密报,前太子余党仍在暗中窥伺,今日重修帝陵,怕是要钓出这条藏了许久的鱼。

“大人,工部尚书宋谦带着工匠头儿来了!”林风的声音从身后压得极低,带着难掩的怒气,玄色劲装下的手不自觉按在腰间佩刀上,“属下刚查得清楚,这老东西是前太子的岳父!昨日朝堂上还拍着案反对重修,说什么‘国库空虚,妄动帝陵不祥’,今日倒跑得比谁都快,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沈惊鸿转头望去,宋谦穿着藏青尚书官袍,正对着工匠们指手画脚,山羊胡翘得老高,脸上那点敷衍藏都藏不住——分明是把修缮帝陵当应付差事。他身后的工匠头儿捧着图纸,眉头拧成疙瘩,指尖反复点在地宫穹顶的标注处,显然是对损坏程度忧心忡忡。沈惊鸿缓步上前,玄靴踩在结霜枯草上,发出“咯吱”的细碎声响,如寒刃出鞘前的轻鸣。宋谦瞥见她,才不情不愿地拱手,语气里的疏离裹着轻视:“沈大人倒是勤勉。只是这地宫损坏得厉害,当年龙袍失窃案查了半载都没头绪,如今想找回,怕是难如登天。”

“难如登天,也要登。”沈惊鸿的目光掠过地宫歪斜的石门,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先帝陵寝是大楚根基,龙袍更是皇权正统的象征。去年盗陵案爆发,龙袍失窃、血衣现世,多少人借着‘先帝不安’兴风作浪?前太子敢伪造遗诏,不就是仗着龙袍下落不明、正统难辨?”她上前半步,玄袍下摆扫过宋谦鞋面,压迫感直逼而来,“如今陛下登基,重修帝陵、归位龙袍,是安先灵,更是断了那些乱臣贼子的念想。宋尚书若觉得难,不妨递上辞呈,昭镜司辖下的巧匠营,比工部更懂‘先帝陵寝当如何修缮’。”

宋谦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山羊胡气得乱颤——他好歹是二品尚书,竟被一个年轻女官当众抢白!正要发作,远处传来震耳马蹄声,萧玦穿着明黄常服,带着禁军疾驰而来,明黄衣角在晨风中翻卷,如朝日破雾。宋谦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连忙快步上前跪地,声音都带上了谄媚:“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萧玦翻身下马,玄色马靴踩在青石板上沉稳有力,径直走到沈惊鸿身边,目光扫过地宫入口,眉头骤然蹙起:“昨日朕看了工部的修缮方案,太过保守。地宫穹顶那道裂缝贯穿三尺,若不彻底加固,来年雨季必渗水侵蚀梓宫。”他转头看向宋谦,语气里的威严如泰山压顶,“让工匠们按昭镜司拟定的新图纸施工,所需银两从内帑调取,不必顾忌国库。朕要的不是‘修补’,是让先帝陵寝恢复原貌,甚至更显庄重——谁敢敷衍,以‘大不敬’论处!”

宋谦彻底愣住了,他本想以“国库空虚”为借口拖延,等着前太子余党动手搅局,没想到萧玦竟直接动用内帑,还搬出“大不敬”的罪名。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他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臣遵旨!臣这就督着工匠们按新图纸施工,绝不敢有半分敷衍!”

萧玦的目光落在沈惊鸿身上,见她貂裘领口沾着霜花,指尖冻得泛白,伸手便要替她拢衣襟。指尖刚触到貂裘边缘,沈惊鸿便极自然地侧身避开,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递到他面前:“陛下,这是去年盗陵案真凶刘忠的遗物。”锦盒打开,半块玉佩静静躺着,玉质莹白,刻着“受命”二字,“此玉与先帝临终前佩戴的‘于天’玉佩恰好契合,臣推测,这是开启陵寝密室的钥匙。”

萧玦眼中闪过锐光,从怀中取出另半块玉佩。两块玉拼在一起,“受命于天”四字浑然天成,背面凹槽严丝合缝。他指尖摩挲着凹槽,语气沉了几分:“先帝曾与朕提过,陵寝有间密室,藏着传位密诏和镇国信物,需‘受命于天’玉佩与他贴身之物共同开启。”他抬眼看向沈惊鸿,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都读懂了彼此的心思——当年盗陵者目标明确,怕就是为了这密室中的东西。

“贴身之物……”沈惊鸿沉吟片刻,突然眸光一亮,“龙袍!先帝驾崩时身着龙袍入殓,盗陵者却只留下血衣,龙袍不翼而飞——若龙袍不是被偷走,而是被先帝提前藏进了密室呢?”

“极有可能!”萧玦猛地攥紧玉佩,指节泛白,“当年先帝驾崩仓促,传位诏书未及公开,前太子才敢伪造遗诏夺权。若密室中真有龙袍与密诏,便是他谋逆的铁证!”他转头对禁军统领厉喝,“点五十名精锐禁军,随朕和沈大人入地宫!其余人在外围布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靠近者,格杀勿论!”

地宫入口仅容一人通过,工匠们早已点燃牛油火把,将通道照得亮如白昼。墙壁上的壁画因常年潮湿有些斑驳,却仍能看清先帝南征北战的雄姿——平西疆时的跃马扬刀,定南疆时的抚民轻笑,笔触雄浑如铁画银钩。走到通道尽头,主墓室豁然开朗,中央停放着先帝的梓宫,金丝楠木棺上的鎏金虽已发黑,却依旧透着庄严。四周的陪葬品琳琅满目,金银玉器完好无损,显然盗陵者目标极准,只奔着龙袍与密室而去。

沈惊鸿举着火把缓步绕行,火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父亲临终前曾说,先帝陵寝由当年工部尚书亲自督建,那人最擅机关,密室入口必藏在最显眼处。她的目光最终停在梓宫左侧的壁画上——这幅《登基图》与其他壁画截然不同,画中先帝的龙袍袖口处,竟有一处与周围颜料质感迥异的凸起,隐成“受命于天”的玉佩形状。

“陛下,看这里。”沈惊鸿抬手示意,火把凑近壁画,那处凸起在火光下更明显,“其他壁画颜料均为朱砂混桐油,唯有此处掺了硝石,触感坚硬如石。”她让禁军搬来石凳,站上后屈指轻叩,“空空”的回响在墓室中荡开。萧玦眼中精光暴涨,快步上前,将拼接完整的玉佩对准凸起——“咔哒”一声轻响,如钥匙入锁,严丝合缝。

壁画缓缓向侧滑开,露出道三尺宽的暗门,门后飘出淡淡的樟香——是防潮防蛀的上等香料。沈惊鸿与萧玦对视一眼,举着火把率先走入。密室狭小却干燥,中央石桌上铺着褪色明黄锦缎,锦缎上那件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在火光中泛着暗金光泽,赫然是先帝驾崩时所穿的御袍!

沈惊鸿快步上前,指尖轻触龙袍领口——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却与去年盗陵案现场发现的血衣血迹纹路完全吻合。她屏住呼吸,掀开龙袍衣襟,里面果然缝着张折叠的黄纸,宣纸边缘虽已泛黄,上面的朱砂御印却依旧鲜红。“陛下,是传位密诏!”她声音微颤,将黄纸递到萧玦手中。

萧玦展开密诏,指尖抚过先帝苍劲的字迹,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临御三十载,宵衣旰食,唯愿国泰民安。皇六子玦,仁孝聪慧,有治国之才,朕百年之后,传位于皇六子玦……”他猛地攥紧密诏,指节泛白,“前太子!刘忠!竟敢盗陵毁证,伪造遗诏!”若不是沈惊鸿坚持追查盗陵案细节,若不是今日找到这密室,他即便登基,也永远摆脱不了“篡权”的污名。

“盗陵者定是前太子心腹。”沈惊鸿目光扫过龙袍,“他们只拿走沾血的里衣,却没发现密诏缝在龙袍内侧,可见是慌不择路。刘忠死前只字不吐,想来是怕牵连出密诏的事。”她转头看向萧玦,语气坚定,“有这密诏和龙袍,前太子谋逆的罪证便无可辩驳,天下人再无人敢质疑陛下正统!”

“惊鸿,谢谢你。”萧玦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感激与郑重,“若不是你,先帝冤屈难雪,朕也难正名分。”他将密诏贴身收好,龙袍交给禁军小心保管,“这密室之事,除了你我与禁军统领,绝不可外泄——等帝陵重修完毕,再昭告天下不迟。”

话音刚落,密室之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工匠的惨叫:“不好了!宋尚书带人闯进来了!”沈惊鸿与萧玦脸色骤变,快步冲出密室——只见宋谦手持长剑,身后跟着数十名家丁,正与禁军对峙,地上躺着两名被打晕的禁军士兵。宋谦的山羊胡倒竖,眼神疯狂:“萧玦!你这伪君!还我女婿太子的皇位!”

“宋谦!你敢闯先帝陵寝,弑杀禁军,是要谋逆吗?”禁军统领拔剑出鞘,寒光凛冽,“陛下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谋逆?我这是替天行道!”宋谦狂笑起来,声音尖利如枭,“我女儿是太子妃!先帝明明传位给太子,是你萧玦勾结沈惊鸿这妖女,篡改遗诏,谋权篡位!今日我就要杀了你们,为太子报仇!”他挥剑指向萧玦,“给我上!杀了伪君,重重有赏!”

家丁们嗷嗷叫着冲上来,却都是些酒囊饭袋。沈惊鸿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出,袖中银针破空而出,“咻咻”几声,冲在最前的几名家丁膝盖中针,惨叫着跪倒在地,长剑“当啷”落地。宋谦见状,亲自提剑扑来,剑尖直指萧玦心口,嘴里嘶吼:“伪君受死!”

萧玦站在原地未动,眼神冷得像冰。沈惊鸿侧身挡在他身前,右手精准扣住宋谦手腕,指节发力——“咔嚓”一声脆响,宋谦的腕骨应声断裂,长剑“哐当”落地。她反手一掌拍在宋谦胸口,宋谦如断线风筝般摔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勾结前太子,伪造遗诏,盗陵毁证,今日又闯陵弑君……”沈惊鸿缓步上前,玄靴踩在宋谦手背,“宋尚书,你这‘诛九族’的罪,可算是坐实了。”

宋谦疼得浑身抽搐,手背被踩得骨头欲裂,却仍梗着脖子嘶吼:“我不服!你拿不出证据!太子才是正统!”沈惊鸿从禁军手中取过那半块玉佩,蹲下身凑到他眼前:“先帝贴身玉佩,密室机关钥匙,还不够?”她又指了指禁军手中的龙袍,“先帝御袍,缝着传位密诏,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

看到玉佩和龙袍,宋谦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疯狂的眼神泄了气,瘫在地上喃喃:“不可能……太子说密诏已经烧了……龙袍也偷出来了……”他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瞪着沈惊鸿,“是你设的局!你故意引我来的!”

“是你自己沉不住气。”沈惊鸿站起身,拍了拍玄袍上的灰尘,“从你昨日朝堂反对重修,今日又反常赶来,我就知道你要动手。”她对禁军下令,“将宋谦及其家丁拿下,严加看管!宋府上下,即刻由昭镜司抄查,所有与前太子勾结的证据,一件都不许漏!”

处理完宋谦,工匠们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萧玦亲自安抚几句,让他们继续修缮,才转头看向沈惊鸿,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指尖:“陵前风大,先去守陵官署歇息片刻?”他从怀中取出个暖炉,递到她面前,“里面是银丝炭,能暖半个时辰。”

沈惊鸿接过暖炉,指尖传来暖意,却还是摇头:“臣无碍。地宫修缮要紧,宋谦既然敢动手,说明前太子余党还藏着不少势力,咱们得尽快让龙袍归位,稳住人心。”她看向梓宫,眼神郑重,“先帝护了林家一次,臣今日定要护好他的陵寝,让他安享安宁。”

萧玦望着她的侧脸,火光映在她眼中,亮得像淬了星子。他突然开口:“惊鸿,等帝陵重修完毕,朕昭告天下,封你为‘昭雪侯’,执掌昭镜司,监察文武百官,如何?”这不仅是报答,更是他的心意——他想让她站在自己身边,共掌这江山。

沈惊鸿猛地转头,眼中满是惊愕,随即摇头拒绝:“陛下,臣不能受。”她握紧暖炉,指尖微微用力,“当年臣父就是因为爵位太高,才被奸佞盯上,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臣所求,从来不是爵位权势,而是查清所有冤案,让天下再无‘林家之祸’。”她顿了顿,语气更坚定,“新法刚推行,昭镜司责任重大,臣想专心整顿吏治,清除蛀虫,让大楚真正国泰民安。”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被理解取代。他知道沈惊鸿的执念,也懂她的坚守。“好,朕答应你。”他郑重承诺,“昭镜司权力不变,全国巡查使任你调动,凡阻挠查案者,无论官职高低,先斩后奏!”他要给她最大的支持,让她能毫无顾忌地实现自己的理想。

夕阳西沉时,地宫修缮终于完成。龙袍被郑重安放在梓宫旁的汉白玉石台上,五爪金龙在落日余晖中泛着金光,仿佛要挣脱衣料腾飞。萧玦与沈惊鸿率领百官,在陵前举行祭祀大典——檀香袅袅,编钟齐鸣,百官跪拜的刹那,沈惊鸿望着石台之上的龙袍,突然红了眼眶。父亲,先帝,你们看,冤案昭雪了,正统归位了,这大楚的天,终于晴了。

祭祀结束后,百官陆续离去。沈惊鸿落在最后,回头望着修葺一新的帝陵,朱红大门缓缓闭合,将所有的阴谋与冤屈都关在了里面。“在想什么?”萧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暖意。他将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她肩上,披风上还带着龙涎香的味道,“天快黑了,朕送你回昭镜司。”

“在想去年今日。”沈惊鸿裹紧披风,声音轻却清晰,“去年此时,臣还在追查盗陵案线索,被前太子的人追杀,躲在破庙里啃干饼。那时臣就想,什么时候才能查清真相,为父亲和先帝昭雪。”如今心愿得偿,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萧玦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释然。“都过去了。”他轻声说,“接下来,该清算东宫余党,整顿朝纲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递给沈惊鸿,“这是朕让人整理的前太子心腹名单,不少人身居高位,查起来怕是要费些功夫。”

沈惊鸿接过卷宗,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人名官职,不少都是朝堂重臣。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越是高位,越要查。”她指尖点在“户部尚书李坤”的名字上,“此人去年赈灾时克扣粮草,饿死了三百多百姓,臣早就盯着他了。宋谦招供的秘密据点,说不定就能牵出他。”

回到京城时,已是三更天。昭镜司的灯火却亮如白昼,王忠和赵嵩正守在大堂,见沈惊鸿回来,立刻迎上前,脸色凝重:“大人!宋谦招了!他供出前太子有个秘密据点在城南废弃粮仓,藏着兵符、粮草,还有一份刺杀陛下的名单!余党打算三日后发动兵变!”

沈惊鸿眼中闪过锐光,与刚进门的萧玦对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赵嵩,带五百名精锐校尉,随我去城南!”她快步走向兵器架,取下绣春刀,刀鞘上“昭雪”二字在灯火下泛着寒光,“王忠,立刻入宫,调禁军封锁皇宫四门,防止余党声东击西!”

“是!”两人齐声应下,转身便要行动。萧玦开口叫住他们:“等等。”他取过腰间的龙形兵符,递给赵嵩,“持此符调动京畿卫戍军,包围粮仓四周,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他看向沈惊鸿,语气郑重,“小心行事,朕在昭镜司等你。”

城南废弃粮仓外,黑影幢幢。沈惊鸿趴在土坡后,借着月光看清粮仓外的布置——二十多名黑衣人手持弯刀巡逻,腰间系着“东宫”字样的腰牌,正是前太子的死士。“看来宋谦没说谎。”赵嵩压低声音,“大人,咱们直接冲进去?”

“不急。”沈惊鸿摇头,目光扫过粮仓后门,那里只有两名守卫,显然是薄弱环节,“你带三百人从正门强攻,吸引他们注意力。我带两百人从后门潜入,直奔密室。”她从袖中取出几枚烟雾弹,“看到烟雾升起,就全力进攻。”

赵嵩领命而去。沈惊鸿带着人绕到后门,两名守卫正靠在门框上打盹,她抬手示意,两名校尉如猎豹般扑出,捂住守卫的嘴,匕首一划,守卫便软倒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沈惊鸿率先潜入粮仓,刚进门就听到堂屋内传来争吵声。

“……宋谦那个老东西,怎么就被抓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没有他在工部拖延工期,咱们怎么在三日后动手?”另一个阴柔的声音接话:“慌什么?有户部李大人的粮草,有兵部张大人的兵符,就算宋谦倒了,咱们照样能冲进皇宫,杀了萧玦那个伪君!”

沈惊鸿眼中寒光暴涨——果然牵扯出了户部和兵部的人。她抬手抛出烟雾弹,“砰”的一声,白烟弥漫。“动手!”她大喝一声,率先冲进去,绣春刀出鞘,寒光一闪,便架在了那阴柔男子的脖子上,“别动!昭镜司办案!”

沈惊鸿立刻转头对身后的禁军统领下令:“带五百名禁军,随我去城南废弃粮仓!务必将前太子的余党一网打尽!”她又对王忠说,“你立刻去宫中禀报陛下,让陛下加强皇宫的戒备,防止余党声东击西!”

“是!”王忠和禁军统领齐声应下,立刻分头行动。

沈惊鸿带着禁军赶到城南废弃粮仓时,粮仓外果然有不少黑衣人在巡逻。她示意禁军将士埋伏在粮仓周围,自己则和赵嵩绕到粮仓的后门,打算从后门潜入。后门的守卫比较松懈,沈惊鸿和赵嵩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将两名守卫打晕在地。

进入粮仓后,沈惊鸿发现里面摆满了粮草和兵器,几名黑衣人正围在一张桌子旁,看着一张地图讨论着什么。她仔细一听,发现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在三日后发动兵变,刺杀萧玦。沈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抬手示意禁军将士行动。

“动手!”沈惊鸿大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禁军将士们也纷纷从埋伏的地方冲出,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黑衣人的人数不少,但禁军将士都是精锐,再加上沈惊鸿和赵嵩的相助,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打斗中,一名黑衣人首领试图逃跑,沈惊鸿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她甩出几枚银针,击中了首领的腿部,首领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沈惊鸿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冷声道:“说!前太子的兵符在哪里?还有多少余党潜伏在京城?”

首领咬牙不肯开口,沈惊鸿手腕一翻,一枚银针抵在他的咽喉处:“你若是不说,我就让你尝尝万针穿心的滋味!”

首领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兵符在粮仓的密室里!前太子的余党还有五十多人,都潜伏在京中各衙门里!”

沈惊鸿让禁军将士将首领捆起来,带着人找到了粮仓的密室。密室里果然存放着前太子的兵符和一份名单,名单上详细记录了潜伏在京中各衙门的余党姓名和职位。沈惊鸿拿起兵符和名单,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将前太子的余党一网打尽了。

回到昭镜司时,天已经蒙蒙亮。萧玦也亲自赶到了昭镜司,见沈惊鸿拿着兵符和名单回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惊鸿,辛苦你了!有了这些证据,东宫余党就插翅难飞了!”

沈惊鸿将兵符和名单递给萧玦,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坚定:“陛下,这些余党潜伏在京中各衙门,若是贸然抓捕,恐怕会引起混乱。臣建议,先让巡查使暗中监视他们的动向,等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他们拿下。”

萧玦点了点头,赞同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朕让禁军配合你行动,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他看着沈惊鸿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地说,“你已经两天没休息了,快下去歇息吧。这里的事情,朕先盯着。”

沈惊鸿没有推辞,她确实已经非常疲惫了。她向萧玦行礼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在梦中,她梦见了父亲和先帝,他们站在云端,对着她微笑。她知道,这是他们在为她感到高兴,为大楚的未来感到欣慰。

次日清晨,沈惊鸿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她起身洗漱完毕后,来到大堂,发现王忠和赵嵩已经整理好了抓捕余党的方案。萧玦也在大堂等候,见她进来,立刻说道:“惊鸿,方案朕已经看过了,非常周密。今日午时,咱们就动手抓捕余党!”

沈惊鸿点了点头,接过方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说道:“陛下,臣已经让巡查使暗中包围了各衙门,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将余党拿下。”

午时一到,萧玦亲自下旨,下令抓捕东宫余党。禁军和昭镜司的校尉们按照方案,分别赶往京中各衙门。由于事先准备充分,余党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全部抓捕归案。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引起任何混乱。

傍晚时分,抓捕工作全部结束。前太子的五十多名余党被全部抓获,其中包括三名尚书和五名侍郎。萧玦下令,将这些余党交由昭镜司审讯,务必查清他们的罪行,然后昭告天下,依法处置。

昭镜司的大堂上,灯火通明。沈惊鸿坐在主位上,亲自审讯余党。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余党们纷纷招认了自己的罪行,包括当年参与伪造遗诏、策划盗陵案、意图发动兵变等。沈惊鸿将他们的供词整理成册,递给萧玦。

萧玦看着供词,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前太子的余党竟犯下了如此多的罪行,若不是沈惊鸿及时将他们抓捕归案,后果不堪设想。他下令,将这些余党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斩首示众的消息传遍京城,百姓们纷纷涌到刑场,看着这些作恶多端的奸佞人头落地,无不拍手称快。昭镜司的门前,再次摆满了百姓送来的锦旗,“公正廉明”“除奸安良”等字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沈惊鸿站在箭楼之上,望着刑场方向传来的欢呼声,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她知道,东宫余党的肃清,不仅巩固了萧玦的皇权,也为新法的推行扫清了障碍。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查案,为百姓昭雪冤屈,让大楚的江山更加稳固。

远处的皇宫里,萧玦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之上,望着昭镜司方向飘扬的锦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拿起案上的兵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知道,有沈惊鸿这样的得力助手,大楚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他轻声道:“先帝,您放心吧,朕一定会守护好这大楚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月光洒在帝陵之上,修葺一新的陵寝在月光下显得庄严肃穆。龙袍归位,先帝安灵,奸佞伏法,百姓欢腾。大楚的江山,终于迎来了新的曙光。沈惊鸿站在箭楼之上,望着月光下的京城,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的身后,有公正的律法,有开明的君主,更有天下百姓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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