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全神贯注地听完凌尘的回答。
先是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缓缓点了点头,那动作像是在对凌尘所展现出的见识给予初步肯定。
但转瞬之间,他又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笑意渐浓。
这笑容宛如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蕴含着层层深意。
他微微侧过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与温和,凝视着凌尘,缓缓开口说道:
“你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从宽泛的认知角度来讲,确有几分道理。
然而,却并未触及核心要点。
道祖所修,乃是正统道教的道。
其以天地自然为根基,感悟宇宙间的微妙秩序。
追求的是与万物和谐共生、浑然一体的至高境界,那是一种对自然法则的深度领悟与尊崇;
儒师所修,是儒教的儒,以仁义道德为纲,以教化天下万民为己任。
秉持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致力于构建一个充满仁爱与秩序的社会;
战皇所行之道,是霸道,凭借着自身无与伦比的武力,在天地间纵横捭阖。
以绝对的力量去征服、去开拓,其道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兵仙所走的兵道,精通兵法韬略,能于瞬息万变的战场局势中,精准把握战机,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至于女帝,走的是皇道,心怀天下苍生,以女性特有的细腻与坚韧,运用柔中带刚的手段,平衡各方势力,维系着世间的阴阳调和。”
说完这一大段,长庚稍作停顿。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似有若无地在凌尘脸上扫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轻声问道:“所以,你可明白我所说这番话的意思了?”
凌尘听着长庚这一番长篇大论,心中本就满是疑惑。
此刻更是如坠云雾,一头雾水,感觉莫名其妙。
他下意识地拧紧眉头,两道眉毛几乎纠结成一个死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
他歪着头,脑袋微微偏向一侧,脸上写满了困惑,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解,赶忙问道:
“什么意思?”
此时的他,脑海中思绪如麻,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却怎么也理不清长庚话语背后的真正含义。
长庚看着凌尘这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思索了片刻,决定不再拐弯抹角。
他微微挺直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神色变得格外认真严肃,毫不掩饰地说道:
“那你不妨仔细想想,如今的女帝和过去的人皇相比,究竟谁更胜一筹?”
凌尘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自思忖:
这女帝在当今道界已然是站在巅峰的人物,威名远扬。
而人皇更是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传奇,据说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要比较二者,实在是难以下定论。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说道:
“如今的女帝,比起人皇,应该还是要差一些。”
说完,他略带忐忑地看向长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期望自己的答案能得到长庚的认可。
然而,长庚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嘲笑凌尘的判断。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道:
“你说错了,如今的女帝,与人皇相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远远不如。
确切地讲,如今的女帝,连与人皇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那话语如同重锤一般,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凌尘满心的困惑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脑海中那团迷雾愈发浓重。
此刻,他虽对女帝与人皇之间为何存在如此巨大的差距充满好奇。
但在众多疑问交织之下,他还是强压下了这个念头,转而一脸迷茫且急切地问道:
“这女帝与您口中所说的那份机缘,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他紧紧地盯着长庚,目光中满是探寻的炽热,仿佛想要直接从长庚的眼神中挖掘出答案。
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宛如两座紧锁的山峰,写满了不解与疑惑。
长庚瞧见凌尘这副模样,脸上悠然浮现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夜幕下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幽潭,深邃而诱人。
他不慌不忙,语调沉稳且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说道:
“这个问题嘛,暂且不着急。容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何?”
那笑容仿佛是一把无形的钩子,将凌尘的好奇心勾得愈发强烈。
凌尘此刻内心焦急得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急切渴望着揭开谜团的真相。
然而,面对长庚这般不紧不慢的节奏,他也只能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您问吧!”
说罢,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焦急,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手指还时不时地在身旁的桌子上轻轻敲击,那“哒哒”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烦躁与期待交织的鼓点。
长庚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茅草屋的屋顶,似在思索着如何措辞。
片刻后,他目光如炬,再次落在凌尘身上,一字一顿,缓缓问道:
“同样身为道祖,在你心中,女帝与道界中的其他四位道祖相比,其实力究竟孰强孰弱?
再者,他们在如今各自所修行的道途之中,又究竟抵达了怎样深远的境地呢?”
凌尘听闻此问,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虽说他已然踏入修行的大门。
但终究是半路出家,对于修行之道,实则仅仅停留在一知半解的浅层次。
平日里,他虽也听闻过诸多关于五位道祖的传闻轶事。
对于他们的实力,或多或少也有些自己的猜测。
然而,长庚此刻所提及的,道祖们在各自修行之道上的探索深度。
这一概念实在过于玄奥高深,远远超出了他目前的认知范畴。
一时之间,他只感觉脑海中一片混沌,根本无从下手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