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的手机振动打破了交易室的宁静。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陆沉霜的眼睛亮了起来。
——林清浅。
“哇哦。”
陆沉霜的桃花眼瞬间亮了，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用口型对旁边的姜望舒和苏挽晴无声说道：
“冰山女神主动来电，这是要上演千里送……还是来逼……宫的戏码？”
莫测没有理会她的八卦，接通了电话。
“有事？”他的开场白一如既往地简洁。
电话那头传来林清浅清冷平稳的声线，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直入主题。
“周五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事。”
“一场慈善晚会，我需要一个男伴。”
“慈善晚会？”
“【中华慈善·江州之夜】。”
林清浅开始介绍：“天枢慈善基金会牵头，联合了江州慈善总会、江州市委宣传部，承办方是建亚世纪拍卖。”
“规模很大，参会人员覆盖江州政商两界，很多上市公司的实控人、银行高层都会出席，还有……市里的主要领导。”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环。
“市长会到场致辞。”
交易室里很安静，林清浅的话通过听筒清晰地传了出来。
莫测没有立刻回答。
诡神资本想要在江州这片土地上扎根壮大，二级市场的腾挪只是原始积累。
当资金体量达到一定规模，必然要向实体产业渗透，进行多元化的资产配置。
那个时候，与各界上层人士的交集，将成为一种无形的杠杆。
他未来的版图，也绝不止于K线图的方寸之间。提前建立认知，铺设渠道，是必要的一步。
“可以。”莫测的回应简单干脆。
“周五下午六点，我去接你。着装要求是正装。”
林清浅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全程通话不超过一分钟。
电话挂断。
交易室里一片安静。
“哇哦。”
莫测刚放下手机，陆沉霜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那张明艳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老板，灭绝师太找你当男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拖长了语调，“她那种人形制冷机，居然也需要男伴这种增加热量的配件？”
“冰山女神主动邀约，这是什么剧情？千里送……咳，是来提交资产评估申请的吗？”
她凑到莫测身边，笑得不怀好意：“老板，你这可以啊，不动声色就拿下了我们最难啃的一块高冷资产？连尽职调查都省了，直接进入并购流程？”
莫测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虎狼之词。
“望舒姐，你说，这是不是鸿门宴？”
陆沉霜又转向姜望舒：“林清浅那个人，掌控欲那么强，她会这么好心带老板去见世面？”
“我猜她肯定是想把老板拉到她的圈子里，验一验货，顺便宣示一下主权。”
姜望舒正在给几人续上热茶，闻言温和地笑了笑：
“清浅是公司的cFo，莫测是cEo，cEo陪同cFo出席重要的商业场合，从公司治理的角度看，这是最标准、最合规的安排。你们别想太多。”
“合规？”陆沉霜撇撇嘴，“望舒姐你太天真了。上流社会哪有什么合规，全是人情世故。”
“这种所谓的慈善晚会，说白了就是个大型的名利场，‘慈善’两个字，就是一张门票的票价而已。”
陆沉霜作为陆氏集团的千金，虽然不是江州本地企业，但对长三角地区这种上流社会的社交规则了如指掌。
各种活动的消息也远比一般人灵通。
她凑到莫测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开始科普。
“老板，我跟你说，那种地方可不是吃饭喝酒那么简单。那就是一个大型的资产包线下路演中心。”
“进去的人，看对方都不是看脸，是直接在脑门上估值。这个人，身家多少，背后是哪个家族，掌握什么资源，能带来多大的流动性，能不能进行资产重组……门儿清。”
“这么夸张？”一旁的苏挽晴忍不住插话，她对这个领域充满好奇。
“夸张？”陆沉霜挑眉，
“晚会分好几个区。”
“最核心的，是主桌那一片，坐的都是市里的大领导，还有像秦书瑶她们家那种顶级财团的掌舵人。”
“他们谈笑风生，可能一句话就决定了某个区明年的基建项目给谁做，或者哪块地皮的归属。”
“然后是次一级的，就是江州本地的富豪圈子，有老钱家族，也有这几年发家的互联网新贵。”
“他们聚在一起，交换的是项目和内幕消息，顺便看看谁家的公子和小姐可以联姻，完成一次漂亮的家族资产并购。”
“再往外，就是一些二三线的明星、网红，还有一些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圈子的小老板。”
“他们是去拉赞助、找靠山、刷脸熟的。女的负责提供情绪价值和视觉盛可，男的负责当好气氛组。”
陆沉霜说得绘声绘色，仿佛她已经置身于晚会现场。
陈倾雪一直安静地听着，此时忽然开口：“拍卖会是核心环节？”
“雪雪你抓到重点了！”陆沉霜打了个响指。
“整个晚会的核心流程，其实就是一场拍卖会。”
“明面上拍的是一些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募集的钱号称是做慈善。但水面下的，才是真正的交易。”
“某位领导看中了哪幅字，旁边立刻有‘热心企业家’抢着拍下来，回头就‘赠’送过去。”
“某个项目需要审批，负责审批的领导的儿子，看上了一块百达翡丽，那你懂的。”
她总结道：“所以说，那地方就是个狩猎场。人人都是猎人，也人人都是猎物。就看谁的段位高，谁的武器更硬。”
姜望舒听完，温和地补充了一句：“沉霜说的虽然直接，但基本是事实。”
“这种场合，社交是表象，资源置换才是内核。老板这次去，确实是个让‘诡神资本’在另一个层面亮相的好机会。”
“亮相？”陆沉霜撇了撇嘴，“望舒姐，你太保守了。”
“以老板的段位，这哪是去亮相，这分明是鲨鱼进了鱼塘，去进行流动性收割的。”
她转头看向莫测，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忿和撒娇的意味。
“不过话说回来，林清浅什么意思啊？”
“这种露脸的场合，她作为cFo，居然不带我这个cVo？我才是公司的门面担当好不好！”
“带我出去，变量拉满，保证全场的焦点都在我们这桌！”
陆沉霜的话音刚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桃花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不过，这种场合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好事。江州本地的圈子排外得很，我们这种外来户想挤进去，没个领路人可不行。”
“听说，市长家的千金刚从国外回来。这么大的宴会，又是天枢秦家主导的，那位公主大概率会到场。”
她看着莫测，笑得不怀好意。
“老板，你要是能把市长家的千金搞到手，那我们诡神资本以后在江州，就可以横着走了。”
江州作为国内第五个直辖市，市长的行政级别是正部级。
这种层级的人物，寻常人只能在电视新闻里见到。其家人的分量，不言而喻。
“市长千金？”一旁安静许久的苏挽晴，动作停了一下，好奇地抬起头。
“江州四大女神之一的牡丹女神？”姜望舒接口道，语气里带着确认。
“江州四大女神？”苏挽晴和陈倾雪都来了兴趣。
姜望舒温和地解释道：“这是江州上流圈子里私下流传的一个代号。”
“能入选的，不只是看颜值，更看重背后的家世与能量。每一个代号，都代表着一个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势力。”
“蔷薇女神，林清浅。林氏集团的大小姐，这个我们都见过了。”
“玫瑰女神，秦书瑶。天枢集团秦家的小公主。”
“牡丹女神，宫洛可。就是沉霜刚才说的，市长家的千金。”
“还有一个，月季女神，叶家的……”姜望舒的话在这里停住，似乎资料并不完全。
她补充道：“秦家、林家和叶家，是江州本土的老钱家族，根深蒂固，人脉盘根错节。而宫家，则是官宦世家，权力的象征。”
“宫洛可？市长千金？”莫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对啊！”陆沉霜来了精神，“听说她和林清浅、秦书瑶关系还很密切。”
“你这次跟林灭绝一起去，有极大的可能会遇到她。”
“老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向上管理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