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冒显然和这位王老板关系不错。
两个人聊了有一会儿后,这才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
钟冥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如果李冒他们说得没错的话。
那么这一位戴老板的死法,和崔根生被抓进地府时,那基本上就是一模一样了。
钟冥倒也纠结,直接便问起了李冒:
“这位戴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李冒既然当着两人的面接了这个电话,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好和他们说的。
“他啊,他其实也算不做什么生意。”
“他是段家一个分支的女婿,入赘的那种,你懂吧?”
眼看钟冥点了头,李冒这才继续说起:
“说起来这一位可也真是好运气。”
“他从前啊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听他自己说呢,小时候那真是受了不少的苦也遭了不少的罪。”
“后来他因为形象好,当上了一家公司的保安,这个公司啊就是这段家分支所经营的。”
“要说这人长了一张好面皮那还真是有用,他一个看门的保安,竟然跟公司里的大小姐好上了。”
“这大小姐虽只是段家分支里的,但家里是真的有钱,从小到大她什么男人没见过?可看到这戴老板后,那就直接非君不嫁了。”
“原本这样的事情呢,按说正常家长那不能接受。一个只上到初中的保安,一个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哪怕是为了女儿的将来着想,那做家长的八成也得拦着。”
“可这段家父母呢还真就认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对方入赘,你们说怪不怪。”
祝平安闻言点了点头:
“那确实挺怪的。”
“想来这位戴老板应该十分优秀吧?”
李冒咂吧了一下嘴:
“我跟他有过接触,在聚会上呢也见过几次。”
“该怎么说呢,这个人除了长得确实不错以外,人是真的不行。”
“至少如果我有闺女,我绝不会让她嫁的那种 。”
李冒这话说得委婉,主要是有些事说出来,他都怕脏了祝平安的耳朵。
这个戴老板,那真是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敢碰。
外面养的女人都快凑成一个班了,私生子至少得有一个连。
那一夜风流的事,他就更不少干了。
浑的素的人家是一点都不挑,男的女的人家也是全都招呼着来。
他一个赘婿,拿着媳妇的钱养外面的三四五六七八九……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都让人觉得牙碜。
不过如果只是这些事呢,还能说是戴老板突然有了钱,一下太飘了。
可是前段时间,王老板却偷偷告诉了李冒一件事。
“你以后可离那姓戴的远点,这小子他大爷的染上那个了。”
王老板边说边比划了个抽烟的动作。
李冒哪有不明白的:
“行,王哥,我肯定不给自己找事。”
这样的事李冒可怎么好开口对祝平安说?
李冒思及此叹了口气:
“不过要说他这个人呢命也是真好。”
“明明只是个旁支家的赘婿,前段时间里,也不知道怎么着,竟然得了段家孙少爷的赏识。”
“似乎是交了他什么差事,要是办好了,到时还要把戴老板提拔进总公司。”
“哎……不过他如今突然猝死,想来这好运也算是用到头了。”
“不过才三十多的年纪,风光的日子也只过了八九年,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钟冥听着李冒的话,心里忍不住想。
‘段家孙少爷?那不就是段瑞吗?’
‘又是段家吗……还真是阴魂不散……’
李冒猛地灌下一杯茶后,继续感慨了起来:
“真说起来,我也算是小镇出身,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在我最苦最难的时候,我也羡慕过像戴老板这样的人。明明就是个草包,可就是能站到别人企及不到的地方。”
“就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帮他铺路一样,那运气真是好到让人不羡慕都难啊。”
钟冥看着李冒,没想到这一位竟然还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如果你本身也是戴老板那样的所谓草包,同样的机遇放到你面前,你会怎么选?”
李冒眯着眼睛认真地思考后,最终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自己那么努力,就是不想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即便人生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自己创业。”
“这个过程中的成就感,我想应该没有办法用别的东西去替代。”
祝平安听着两人聊天,自己则慢悠悠地又泡了新茶。
钟冥又待了一会儿,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先回白事店里了。
陈哥见钟冥回来了,自己又溜达着往大仓库去了。
纸马的架子昨天就绑好了,今天还得继续做呢。
直到店里只剩钟冥一个人了,他这才对着手上的吊坠问了出来:
“殷廿,那个和崔根生有关的人,是不是姓戴?”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回应:
“对,是姓戴,魂魄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话,应该已经在油锅里炸一会儿了。”
钟冥闭上眼睛,自动脑补出了炸油条的画面。
嗯……最近不太想吃油条了……
一上午过去,店里都没什么事。
钟冥看了眼时间,从躺椅上坐起身来。
正准备出门找祝平安他们去吃饭时,白事店前跑来了一个人。
钟冥看清来人后很是惊讶。
于老二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还在医院吗?
没错,来的这一位,正是跟钟冥同村的于老二。
昨天他媳妇方芳跟陌生男人出了车祸后,便同时被拉去了医院。
因为两人是昏迷状态,于老二也无从得知那男人到底是谁。
但方芳到底是自己媳妇,于老二也只得先在医院里陪着。
只等他们醒了之后,再一起问个究竟。
医生拿着一打子地单子,全都交到了于老二的手上。
“家属是吧?先把费用交了吧。”
“对了,那个男的你真不认识吗?我们已经找过了,他身上没有可以显示身份的证件。”
“他那手机我们也解不了锁,要不你再给认认呢?”
于老二也是十分无奈:
“我说大夫啊,你们都问了我好几回了,可这人我也是头一回见,真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