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双骨碎妄与一刀火葬
山本元柳斋重国看着周身“流刃若火”的火焰如同退潮般逐渐消散，仅剩刀刃上残留的点点焦黑，眉头微微蹙起。那火焰曾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力量，千百年间焚尽无数强敌，如今却在这不知名的破面面前束手无策。但他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历经千年风霜沉淀下的沉稳，眼角的皱纹如同刻在岩石上的纹路，每一道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蓝染站在不远处，淡紫色的灵压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周身没有丝毫多余的波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也看到了，灭火皇子的能力就是封住流刃若火的火焰。”他的目光扫过一旁嘶吼的汪达怀斯，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自己作品的审视，“为了这个能力，汪达怀斯的语言、知识、记忆……甚至理性，全都丧失了。他变成了只懂执行命令的武器，面对他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能力，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再见……山本元柳斋。”
随着蓝染话语落地，汪达怀斯发出一声诡异而尖锐的嘶吼，如同脱缰的野兽般朝着总队长直冲而去。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周身的阴冷灵压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沿途的碎石被这股蛮力震得纷纷翻飞，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沟壑。然而，总队长面对这致命的冲锋，却毫无惧色，只是缓缓抬起那双布满老茧、指节突出的苍老双手。那双手曾握过无数柄斩魄刀，曾劈开无数虚的利爪，此刻虽然青筋暴露，却依旧充满了千钧之力，迎着汪达怀斯的冲击便迎了上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战场中回荡，如同惊雷炸响。总队长的拳头毫无花哨地砸在汪达怀斯的胸口，没有灵压的加持，纯粹依靠千百年锤炼出的肉身力量，竟直接在汪达怀斯坚硬如同钢铁的骨质外壳上打出一个狰狞的窟窿。黑色的灵血混合着不知名的粘稠体液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上，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哼！你以为封住流刃若火就能杀得了我吗？”总队长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颤抖，“太天真了，你真是天真到令我头晕目眩啊？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一千年来，一直担任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他脚下猛地一踏，地面瞬间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飞溅，身形如同瞬移般瞬间近身蓝染，一记势大力沉的上勾拳挥出，拳风带着破空的锐响，刮得蓝染额前的碎发微微飘动，直取他的面门，“因为，即使过了一千年，也没有比我更强的死神出现！”
就在拳头即将触及蓝染脸颊的瞬间，一道残破的身影突然从旁窜出，正是本该重伤倒地的汪达怀斯。他用自己畸形的身体硬生生接下了总队长这一拳，“咔嚓”一声脆响，汪达怀斯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器。可令人惊骇的是，他胸口原本被总队长打穿的窟窿，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诡异复原，黑色的灵压如同流动的胶水，不断修补着破损的躯体，甚至连骨骼的裂痕都在缓缓愈合。
“我并没有手下留情，你这个家伙挺抗揍嘛。”总队长收回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浓的战意，瞳孔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那么……既然『一骨』无法解决你……我就稍微让你吃点苦头……怎么样？”
随着总队长的话语，他身上的黑色死霸装突然炸裂开来，碎片纷飞，如同蝴蝶般四散飘落。露出的，是一具布满纵横交错伤痕的躯体——那是千百年战争留下的勋章，每一道伤痕都承载着一段浴血奋战的历史。有的是被虚的利爪抓伤，有的是被敌方死神的斩魄刀砍伤，还有的是在封印大虚时留下的灼烧痕迹。肌肉线条虽因年迈而不再饱满，却依旧紧实有力，如同千锤百炼的精钢，每一寸肌肤下都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汪达怀斯喉咙里发出不知意义的低吼：“哈——”那声音沙哑而浑浊，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对了，你连语言能力都丧失了。”总队长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他见过无数强敌，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悲的存在，为了一种能力，失去了作为“生灵”的一切。
“哈啊哈？”又是一声毫无意义的嘶吼，汪达怀斯突然毫无预兆地向总队长发起了攻击。他的动作没有任何规律，如同疯癫的野兽，四肢着地，利爪带着阴冷的灵压，直取总队长的咽喉要害。
总队长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同落叶般轻盈跳起，轻松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完全没有预兆！不愧是改造过的家伙！没有理性，也就没有破绽可循。”
话音刚落，汪达怀斯的后背突然爆开，一根粗壮的黑色触手如同毒蛇般迅猛地缠向总队长的脚踝。那触手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倒刺，闪烁着幽蓝的寒光，一看便知蕴含着剧毒。总队长冷哼一声，眼神一凝，反手一掌拍开触手，掌风凌厉，竟直接将触手拍得微微发麻。随即他双臂探出，死死抱住那根还在扭动的触手，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猛地发力——
“撕拉！”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在战场中回荡，令人头皮发麻。总队长竟硬生生将这根坚韧无比的触手从汪达怀斯的身体上掰断，黑色的体液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洞，冒出阵阵白烟。
“啊啊啊啊啊啊啊！”
汪达怀斯发出凄厉却毫无意义的吼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疯狂。他的双肩突然爆开，无数根细长的触手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涌出，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朝着总队长缠去。一时间，触手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四面八方攻向总队长，每一根触手上都带着尖锐的倒刺，闪烁着致命的寒光，仿佛要将他彻底撕碎。
总队长不退反进，身影在触手之间灵活穿梭，苍老的身体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惊人速度与力量。他时而挥拳，拳风呼啸，将迎面而来的触手砸断，黑色的体液四溅；时而抬脚，脚尖带着劲风，将缠向腿部的触手踹飞，力道之大，竟让触手直接断裂；时而侧身，如同鬼魅般避开密集的攻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攻之中，汪达怀斯终于抓住了破绽，双手死死握住了总队长的双臂，指节用力，仿佛要将总队长的骨头捏碎。无数根触手如同饿狼扑食般，同时向总队长的胸腹要害发起了攻击，倒刺划破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剧烈的撞击声、骨骼的碎裂声、触手的撕裂声交织在一起，烟尘弥漫，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倒在地上的碎蜂、京乐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烟尘中心，心中满是担忧。可当烟尘渐渐散去，总队长的身影依旧挺拔地站在原地，身上虽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顺着皮肤流淌，却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没有丝毫动摇。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依旧，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怎么？不行了？”
话音未落，总队长猛地发力，双臂肌肉暴起，一声低喝，竟直接将汪达怀斯握住他双臂的手掌硬生生扯断。黑色的体液喷洒而出，溅了总队长一身，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现在……你看上去不像个小孩子了。”总队长的眼神变得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如同万年寒冰，“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你。”
“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汪达怀斯依旧在嘶吼，声音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双骨』。”
总队长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天地变色的威严。他的双臂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破空的锐响，同时一拳击中汪达怀斯的胸口。两道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汪达怀斯的体内，如同两座大山轰然压下。一道道裂痕从攻击点迅速向全身蔓延，如同蛛网般覆盖了他的整个躯体，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下一秒，汪达怀斯的身体在无数道裂痕中轰然碎裂，化作无数块碎片掉落在地面上，灵压也随之消散，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真是可怜啊。”总队长看着地上的碎片，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眼神复杂，“感情……也被剥夺了吗……”他侧过头，目光如同利剑般锐利地看向蓝染，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真残忍。”
蓝染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平静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语气平淡地反驳：“残忍？对变成虚的灵魂而言，那根本没有意义。”他轻轻抬手，淡紫色的灵压将溅到身前的黑色体液弹开，“现在他们只是在不断地猎食灵魂，毫无目标，毫无意义。而我赋予了他意义，让他成为了足以对抗最强斩魄刀的武器……这残忍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汪达怀斯的碎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把他的灵魂击得粉碎，让他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应该是你更残忍吧。”
“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歪理。”总队长从空中缓缓落下，双脚稳稳地踏在地面上，激起细小的尘埃。他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周身的灵压虽然没有火焰加持，却依旧如同山岳般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你最好趁现在尽量多说些话。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歪理吗？”蓝染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眼神中充满了对总队长的不屑，“你就是这么忽视语言的力量……才会……听漏了我说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总队长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心头。他征战千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不安。
“你可以好好想一下……我说过的话。”蓝染的笑容愈发诡异，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先前我曾说过，灭火皇子……是为了封住流刃若火的火焰而打造出来的。所谓封住……是为了让火焰无法产生而将其封锁在刀刃里。不过……难道只有那些火焰吗？”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总队长逐渐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其实还有，就是已经从刀里释放出来的火焰。那么……那一刻火焰……又被封在哪里呢？”
总队长瞳孔骤缩，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只见汪达怀斯那枚掉落在地上的头颅，此刻竟在迅速膨胀，如同吹气球般越来越大，周身缠绕着浓郁的灵压，正是“流刃若火”那炽热的灵压波动！那股力量熟悉又陌生，是他之前释放出的火焰，却被某种力量强行封印在了这颗头颅之中！
“不好！”总队长心中警铃大作，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膨胀的头颅扑去。他很清楚，自己释放出的火焰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若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你很聪明，护庭十三队总队长。”蓝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玩味，如同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所释放出来的全部力量，要是不分敌我，在瞬间爆发……你应该很清楚会有什么后果。整个现世的这片区域，都会化为一片焦土，你的那些部下，也会在这场爆炸中化为灰烬。”
话音刚落，那枚膨胀到极致的头颅突然炸开！
“轰——！”
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炽热的火焰与狂暴的灵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蘑菇云，直冲云霄，将天空都染成了赤红。周围的一切都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被彻底摧毁，断壁残垣被化为齑粉，地面被硬生生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碎石与火焰夹杂着冲击波，向四周席卷而去，所过之处，万物皆焚。远处的防护结界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剧烈晃动，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爆炸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平息，烟尘弥漫，整个战场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与浓烈的灵压波动。蓝染信步走到爆炸的边缘，淡紫色的灵压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烟尘与余波隔绝在外，他的衣摆甚至没有沾染一丝尘埃。他抬眼望去，只见总队长的身影缓缓从烟尘中走出，身上布满了烈焰灼烧带来的伤痕，皮肤被烤得焦黑，衣衫褴褛，破烂的布条挂在身上，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刚才的爆炸中，他为了阻挡冲击，保护身后的结界与部下，承受了巨大的伤害。
蓝染看着总队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依旧带着傲慢与不屑：“如此强烈的爆炸，却只受了一点小伤……真不愧是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啊。”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要不是你用身体来阻挡，你的火焰会把你们先前设置的防护结界完全摧毁，现在比这个小镇大上好几倍的土地也早就化为了灰烬。我很感谢你，山本元柳斋。因为你……也保护了我的世界。”
“你……这个……家伙……”总队长咬牙切齿，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灵压也在迅速萎靡，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
蓝染看到这一幕，缓缓走上前，抽出了腰间的斩魄刀“镜花水月”。淡紫色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反射出总队长狼狈的身影。“山本元柳斋……对你，我不会说留你性命这样的话。”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庄重，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对等同于尸魂界历史的你……至少……让我的剑来为你送行吧。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尊重。”
就在蓝染的刀刃即将落下的瞬间，总队长那只焦黑的手突然猛地伸出，如同枯木逢春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握住了蓝染的脚踝。那只手虽然布满伤痕，皮肤焦黑，指甲断裂，却依旧带着千钧之力，让蓝染的动作硬生生停滞在半空，无法再向下移动分毫。
“别让我一再地重复……小子。”总队长艰难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明亮，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
话音未落，一道道耀眼的红光从总队长那焦黑的手臂上爆发出来，如同岩浆般灼热。源源不断的灵压从他体内涌出，汇聚成一柄巨大的火焰巨刀。那巨刀通体由烈焰构成，刀刃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散发着焚尽一切的炽热与决绝，刀身周围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刃。火焰巨刀拔地而起，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瞬间将蓝染的身影彻底吞噬。
烟尘再次弥漫，火焰巨刀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连远处的黑暗都被驱散。倒在地上的队长与假面成员们都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火焰中心，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期许。黑崎一护握紧了手中的天锁斩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色的灵压在周身缓缓涌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场惊天动地的对决，终于要落下帷幕了吗？蓝染，这个如同噩梦般的男人，真的会被总队长这最后的底牌彻底消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