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衰老之雾与冰流逆战
空座町的寒风卷着碎石与残雪,在废墟间呼啸穿行。拜勒岗周身的漆黑灵压已不再是单纯的雾气,而是化作了缠绕躯体的活物——它们如同沥青般粘稠,顺着黑色长袍的褶皱缓缓流淌,每一次涌动,都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腐朽气息。归刃的异变仍在持续,原本仅覆盖肩胛的黑色火焰,此刻顺着长袍边缘向下蔓延,缠绕上他森白的骸骨脚踝,火焰尖端舔舐着积雪,却未留下丝毫灼烧痕迹,反倒是接触到火焰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酥脆、风化,最终化作一缕缕白气消散。
多层金色皇冠在灵压的托举下又叠加了一层,顶端的红宝石被黑气浸染,褪去了原本的璀璨,泛着如同干涸血渍般的暗哑光泽;银色长链从最顶层皇冠的尖角垂下,链身缠绕着细碎的黑焰,末端的腐朽徽章上刻着早已模糊的古文字,那是虚圈远古王朝的印记,此刻在火焰中微微晃动,竟也燃起了与链身同源的幽冷黑焰。拜勒岗缓缓抬起骸骨手掌,指骨间缠绕的漆黑雾气愈发浓郁,雾气中浮动着细密的灵压纹路,如同无数条微型的漆黑小蛇,在指缝间穿梭游走,每一次握拳,雾气便浓稠一分,连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颤,泛起细微的波纹。
他悬浮在半空中,骷髅眼窝中的幽蓝魂火静静燃烧,目光扫过下方的废墟,带着睥睨众生的漠然。这片曾人声鼎沸的城区,此刻在他的灵压笼罩下,连最坚硬的钢筋混凝土都在无声地老化——远处一栋未完全坍塌的高楼,墙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裂纹,墙皮层层剥落,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钢筋,钢筋在灵压的侵蚀下,如同被风雨侵蚀了百年的朽铁,缓缓弯曲、断裂,最终“轰隆”一声,整栋高楼的上半部分轰然坍塌,扬起漫天尘埃。
碎蜂半跪在地上,右腿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尖锐的石片划破夜行衣,在膝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渗出,很快便在低温下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她的右肩仍在渗血,方才拜勒岗那记触碰留下的“衰老”痕迹如同跗骨之蛆,皮肤泛着死灰般的色泽,连带着周围的肌肉都失去了弹性,用手按压,只会留下一个久久无法回弹的凹陷。她用完好的右臂撑着地面,掌心按在一块冰冷的水泥碎块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左臂则以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垂着,袖管下能清晰看到明显的肿胀,袖口处甚至渗出了淡淡的血渍——那是之前被拜勒岗“衰老”之力波及导致的粉碎性骨折,骨骼断裂的剧痛如同电流般,每隔几秒便顺着神经窜遍全身,让她忍不住牙关紧咬,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此刻望着拜勒岗的模样,碎蜂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放大,原本锐利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声音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什……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哪里还是她认知中的破面?分明是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死亡君主,周身散发的气息,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十刃都要恐怖——那是纯粹的“衰老”与“终结”的气息,仿佛只要被这气息沾染,连灵魂都会化作齑粉。
拜勒岗缓缓降下身形,双脚落在积雪覆盖的碎石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动静都没有,可他每迈出一步,脚下的碎石便瞬间经历了从坚硬到腐朽的全过程——先是表面泛起一层薄薄的白霜,白霜迅速蔓延,覆盖整个石块;紧接着,石块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如同蛛网般扩散,伴随着轻微的“咔咔”声;最后,石块彻底失去支撑,化作一捧细腻的齑粉,被寒风一吹,便消散在空气中。连带着周围半米内的积雪,都在他落脚的瞬间被黑气蒸腾成虚无,只留下一片发黑的、光秃秃的地面。
他向前走了三步,身后便留下三道由齑粉铺成的痕迹,痕迹边缘的碎石仍在持续风化,不断扩大着齑粉的范围。更可怖的是,他的灵压如同无形的浪潮,向四周扩散——远处一道半米厚的断墙,在灵压的波及下,屋顶的砖块开始簌簌崩落,砖块落在地上,并未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而是如同老化的饼干般,一触即碎;墙体内的钢筋失去了支撑,从断裂处垂下,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铁锈,轻轻一碰,便有大片锈屑剥落,最终整道断墙如同被抽走了骨架,缓缓向内坍塌,化作一堆无法辨认的尘埃。
碎蜂的呼吸骤然一紧,目光死死盯着那三道齑粉痕迹,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凡他走过的地方……屋顶都开始崩落了……”
“崩落?太便宜它们了。”拜勒岗的声音从骷髅头中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生锈的铁器中挤出来,在寒风中回荡,“我掌管的是『衰老』,是万物最终的归宿。不管是碎石、钢筋,还是你这样自诩不朽的死神……只要一靠近我,体内的时间便会加速流转,从鲜活走向腐朽,最终回归死亡的本源。”他抬起骸骨手掌,指骨间的漆黑雾气愈发浓郁,雾气中浮动的灵压纹路变得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细小的黑色光点在雾气中闪烁——那是被“衰老”之力彻底吞噬的灵子,“你该庆幸,刚才我只是轻轻触碰了你,若是被这雾气缠上,此刻你早已化作一堆白骨。”
躲在远处一栋半坍塌的居民楼后的大前田,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握着“五形头”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刀刃在他的手中微微晃动,映出他苍白而惊恐的脸。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带来一阵冰凉的寒意。透过墙壁上的破洞,他看着拜勒岗步步逼近碎蜂,骸骨手掌缓缓抬起,漆黑的雾气在掌间凝聚,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嘶哑:“那……那个浑蛋究竟想干什么……队长他……他撑不住的……”
他想冲出去,想挡在碎蜂身前,可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次抬脚,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恐惧抗争。方才断墙被“死亡气息”瞬间腐朽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中——连半米厚的钢筋混凝土都挡不住那股力量,他这副身躯冲出去,恐怕连一秒都撑不住,就会化作齑粉。
“快逃!大前田!”碎蜂猛地回头,对着居民楼的方向嘶喊,声音因急切而破音,声带的震动让她的喉咙一阵灼痛,“你根本应付不了他!他的能力能老化一切,连灵压都能腐蚀!再待下去你会变成齑粉的!快走!”
拜勒岗嗤笑一声,骷髅眼窝中的幽蓝魂火剧烈闪烁了一下,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这个队长也一样。自身难保,还想着保护下属?真是可笑的‘正义’。”
话音落下,他猛地张开双臂,周身的漆黑雾气骤然爆发!以他为中心,一道直径二十米的黑雾浪潮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浪潮边缘泛着淡淡的黑焰,所过之处,积雪瞬间蒸发,连一丝水汽都未曾留下;碎石被黑雾包裹,瞬间化作飞灰,在空中飘散;甚至连空中飘落的雪花,在接触黑雾的瞬间,便失去了固态,化作一缕缕无形的白气消散。
更可怖的是,那道原本挡在大前田身前的半坍塌居民楼,在黑雾的笼罩下,从顶部开始快速腐朽——砖块层层剥落,露出里面锈成粉末的钢筋,钢筋在黑雾中如同被风化的纸张般,轻轻一碰便碎裂;墙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凹陷,水泥块与砖块混杂着灰尘,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不过三秒,整栋居民楼便彻底坍塌,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将大前田的身影彻底淹没。
“『死亡气息』。”拜勒岗的声音在黑雾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死神的宣判,“这便是我归刃后的真正能力——凡被黑雾触及之物,皆会加速老化,直至回归虚无。”
碎蜂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拼尽全力向后逃去,左臂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敢有丝毫停顿。
可她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黑雾如同跗骨之蛆,堪堪擦过她骨折的左臂。仅仅一瞬间,被黑雾触碰的袖管便开始枯萎、破损,布料失去了韧性,轻轻一碰便碎裂成布条;袖管下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先是表皮泛起灰败,接着真皮层与肌肉组织开始液化、流失,露出下面因粉碎性骨折而微微弯曲的惨白骨头,骨头表面甚至能看到细密的裂纹,那是“衰老”之力正在侵蚀骨骼的迹象。
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比骨折更甚数倍的痛苦让碎蜂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前田!大前田!快砍掉我的手!”
她知道,若是不立刻斩断左臂,“衰老”之力会顺着骨骼蔓延到躯干,到那时,就算是死神的躯体,也会在短时间内彻底腐朽。
“队长!”大前田从尘埃中冲出,他的脸上布满了灰尘与血渍,左臂被掉落的水泥块砸伤,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滴在地上。看到碎蜂左臂的惨状,他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混合着灰尘在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他握着“五形头”的手不停颤抖,刀刃上的灵压因情绪的波动而变得不稳定,“我……我做不到……那是队长的手啊!”
砍下去,便是斩断队长的手臂;不砍,队长就会被“衰老”之力吞噬。两种选择如同两把尖刀,在他的心中反复切割。
“快啊!”碎蜂的额头布满冷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融化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她的牙齿咬得出血,嘴唇被血色浸染,声音因剧痛而变得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要看着我整条胳膊都被老化成齑粉,然后连带着躯干一起腐朽吗!砍下去!这是命令!”
作为二番队队长,作为隐秘机动总司令,她的命令从未被违背过。可这一次,她却要用命令,让下属斩断自己的手臂。
大前田闭了闭眼,猛地举起斩魄刀,刀刃上凝聚起淡黄色的灵压,灵压中带着他无法抑制的颤抖。“队长,对不住了!”他嘶吼一声,声音如同困兽的悲鸣,刀光闪过,一道淡黄色的灵压伴随着锋利的刀刃,朝着碎蜂的左臂斩去。
“噗嗤——”
刀刃划过骨骼的声音清晰可闻,碎蜂的左臂应声而断。断臂掉落在雪地上,还没等落地,便被追来的黑雾彻底包裹。不过一秒,皮肤上仅存的血肉便消融殆尽,只剩下一根因粉碎性骨折而弯曲的惨白臂骨,骨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黑雾,黑雾如同有生命般,顺着骨头的裂纹向内渗透;下一秒,臂骨开始龟裂、风化,从两端向中间逐渐变成齑粉,最终与地面的碎石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原本的模样。
碎蜂咬着牙,用右臂死死按住断臂处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染红了她的手掌。剧痛让她浑身发抖,却强忍着没有再发出一声痛呼——她是死神,是二番队的队长,就算失去一条手臂,也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丝毫软弱。
拜勒岗悬浮在半空中,看着碎蜂用右臂撑地、肩头与断臂处双重渗血的模样,骷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幽蓝魂火中闪烁着鄙夷:“哼!太可笑了。即便是被称为‘死神’的存在……对死亡也会充满恐惧啊。为了活命,连自己的手臂都能舍弃,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正义’?”
他缓缓抬起骸骨手掌,漆黑雾气再次凝聚,这一次,雾气比之前更加浓郁,甚至在掌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漩涡,漩涡中不断涌出新的黑雾,朝着碎蜂的方向缓缓蔓延。“不过,你的挣扎也该结束了。这一次,我会让你彻底体会‘衰老’的滋味,让你在恐惧中化作齑粉。”
与此同时,空座町另一侧的战场,冰与水的碰撞声震耳欲聋,几乎盖过了寒风的呼啸。
赫利贝尔握着鲨腮纹巨剑,剑身缠绕着金色的水流,水流如同有生命般在剑刃上流转,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三道锋利的水刃。水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朝着冬狮郎射去。这些水刃并非普通的水流,而是被她压缩过的高密度灵压水刃,刃口锋利如刀,足以轻易切开钢铁。
可那些水刃刚靠近冬狮郎三米范围,便被冰轮丸散发的寒气冻结。冰蓝色的寒气如同无形的屏障,水刃接触到寒气的瞬间,便从刃口开始冻结,冰晶迅速蔓延,将整道水刃冻成透明的冰刃;紧接着,冰刃在寒气的作用下变得酥脆,轻轻一碰便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冰晶碎片,落在雪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如同碎玉落地。
冬狮郎站在一片平整的冰面上,冰面是他用冰轮丸凝聚的,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天空中的乌云与飘落的雪花。他左手握着冰轮丸,刀柄上的布条随风飘动,冰蓝色的灵压在刀刃上流转,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晕,光晕所及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之前制造“冰骸替身”消耗了大量灵压,此刻虽已恢复部分,却仍未达到巅峰状态。
“你太轻敌了,赫利贝尔。”冬狮郎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锐利,目光死死盯着赫利贝尔,“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的斩魄刀‘冰轮丸’,属于冰雪系最强的斩魄刀之一,只要是含有水分子的物质,皆可称为我的武器——你的水流也不例外。单凭随意操控水元素……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赫利贝尔墨绿色的瞳孔微微一凝,握着巨剑的手却没有放松。她缓缓举起巨剑,剑尖指向冬狮郎,金色水流在剑刃上凝聚成一道半米长的水刃,水刃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灵压波动比之前的水刃更加强烈。“是吗?现在就可以试试。”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深海般沉稳,“想看的话,我就让你饱饱眼福好了,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冰轮丸,究竟能不能挡住我的‘皇鲛后’。”
“玩这种挑衅的把戏,是想要趁虚而入吗?”冬狮郎冷哼一声,冰蓝色的灵压骤然暴涨,从周身向外扩散,将周围的积雪尽数冻结成冰,“我就说你太轻敌了!你以为,仅凭几句挑衅,就能打乱我的节奏?”
他猛地挥出冰轮丸,刀刃划过空气的瞬间,冰蓝色的灵压在地面上凝聚,一道冰龙从冰面下跃起——冰龙通体由坚冰构成,鳞片清晰可见,每一片鳞片上都凝结着细小的冰棱,反射着冰冷的光泽;龙口中喷吐着刺骨的寒气,寒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出白色的雾霭;龙身长达十米,翅膀展开,带着呼啸的寒风,朝着赫利贝尔猛冲而去,沿途的积雪与碎石,尽数被龙身卷起的寒气冻结。
“轻敌的人是你才对吧。”赫利贝尔的声音依旧平静,墨绿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慌乱,“『灼海流』。”
她抬手将巨剑向前一送,金色水流顺着剑刃喷涌而出,化作一道高达五米的灼热水墙。这道水墙与普通的水流不同,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水流中蕴含着高温灵压,足以瞬间融化钢铁——这是她将“皇鲛后”的水元素操控与自身灵压结合,开发出的招式,专门针对冰雪系的斩魄刀。
冰龙撞入水墙的瞬间,并未像之前那样将水墙冻结,反而自身开始快速融化。坚冰构成的龙鳞在高温水流中迅速化作冰水,龙身失去支撑,从头部开始溃散;龙口中喷吐的寒气与水墙的高温碰撞,产生大量的白色蒸汽,蒸汽弥漫在战场中央,模糊了双方的视线;最终,整条冰龙彻底融化,只剩下一滩顺着水墙流淌的冰水,顺着地面的沟壑,朝着冬狮郎的方向缓缓流去。
“我的水既然能为你所用,那你也应该马上想到,反之亦然。”赫利贝尔缓缓转动巨剑,金色水流在她周身形成一道环形水幕,水幕上泛着淡淡的金光,灵压波动均匀而稳定,“这可是战斗的铁则——能被敌人利用的武器,同样能被自己掌控。”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巨剑劈向地面,剑刃重重砸在碎石上,金色水流顺着剑刃涌入地面,顺着碎石的缝隙向四周蔓延。不过数秒,战场边缘的积水与积雪被金色灵压唤醒,化作一道道水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道数十米高的巨型水幕。水幕如同悬挂在天地间的瀑布,水流奔腾而下,带着深海般的重压,朝着冬狮郎的方向轰然砸落——这便是她的另一招绝技,『断瀑』。
“轰隆——”
水流撞击地面的声响震耳欲聋,激起的水花高达数米,夹杂着碎石与冰屑,朝着四周飞溅。赫利贝尔握着巨剑,墨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一击不仅蕴含着巨大的冲击力,水流中还残留着高温灵压,就算冬狮郎能冻结表层水流,也会被内部的高温灼伤;更重要的是,瀑布般的水流会彻底覆盖战场,让他无处可躲。
水花四溅,白色的蒸汽弥漫在战场中央,将冬狮郎的身影彻底笼罩。赫利贝尔微微眯起眼睛,灵压感知扩散开来,仔细捕捉着蒸汽中的动静——她不信,这一击能让冬狮郎毫发无损。
可蒸汽散去时,一道巨大的冰壁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冰壁足有十米高、五米厚,表面光滑如镜,如同天然形成的冰坝,将『断瀑』的水流尽数挡在外面。水流撞击在冰壁上,溅起巨大的水花,部分水流顺着冰壁滑落,在地面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层;还有些水流被冰壁的寒气冻结,在冰壁表面形成一道道冰棱,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
冰壁从中裂开,一道冰蓝色的身影从后面走出——冬狮郎的黑色羽织上沾着些许水珠,却未受到丝毫损伤。他左手握着冰轮丸,刀刃上的寒气依旧凛冽,冰蓝色的灵压在周身流转,将残余的水汽尽数冻结成细小的冰晶。
“若敌人的武器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反之亦然,是吧?”冬狮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锐利如刀,“这我当然知道。这种被说烂了的道理,用不着你来教我。”
他抬手挥刀,冰壁瞬间碎裂,化作数百根锋利的冰刺。冰刺通体由坚冰构成,刃口泛着寒光,如同暴雨般朝着赫利贝尔射去,每一根冰刺上都蕴含着浓郁的冰系灵压,足以穿透钢铁——这是他的招牌招式之一,『群鸟冰柱』。
赫利贝尔看着扑面而来的冰刺,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她举起巨剑,金色水流再次喷涌而出,在身前凝聚成一道灼热水墙:“你用什么其实都一样。『灼海流』。”
热水墙与冰刺碰撞的瞬间,白色的蒸汽再次弥漫。冰刺在高温水流中迅速融化,化作冰水顺着水墙流淌而下;热水墙也因冰刺的寒气微微冷却,表面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过数秒,所有冰刺便彻底消融,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还是没用。”赫利贝尔缓缓放下巨剑,墨绿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淡漠,“你的冰,终究敌不过我的水。”
可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是冰轮丸独有的寒气,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凛冽。
赫利贝尔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道冰蓝色的刀光。冬狮郎不知何时已经借着蒸汽的掩护,绕到了她的身后,冰轮丸的刀刃带着浓郁的冰系灵压,从她的左肩划到右腰!
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如同喷泉般溅落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区域。赫利贝尔踉跄着后退两步,握着巨剑的手微微颤抖,勉强稳住了身形。她低头看向伤口,伤口处的皮肤与肌肉被冻结,泛着淡淡的冰蓝色,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蔓延,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冬狮郎站在她身后,冰轮丸的刀刃上沾着一丝金色的血迹,血迹很快便被寒气冻结成冰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锐利:“作为回报,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进行最佳战术的同时也面临最大的风险。你以为操控水流能克制我的冰,却忽略了蒸汽会遮挡你的视线——这也是……『战斗的铁则』。”
赫利贝尔捂着伤口,墨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冬狮郎的背影,金色的灵压开始不规则地波动。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似年幼的少年死神,远比她想象的更难对付——他不仅拥有强大的冰系斩魄刀,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战术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