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第二脚落下时，赵五月的金光竟主动向前“推”了半寸，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带着一股韧劲将力道引向两侧。王烈挑了挑眉，脚腕一转，力道陡然变向，化作一道螺旋劲直钻金光缝隙。
“唔！”赵五月闷哼一声，金光剧烈波动，却始终没破。他迅速调整灵力，让金光如水流般跟着螺旋劲转动，像拧毛巾似的将那股钻劲一点点“绞”了出去。
“有点东西！”王烈眼睛一亮，攻势骤然变得凌厉起来。脚法变幻莫测，时而如重锤砸落，时而如钢针猛刺，时而如旋风扫过，逼得赵五月不得不全神贯注，让金光随着力道的变化不断调整形态——砸来便化作厚盾，刺来便凝成尖锥，扫来便铺成薄毯。
练剑场里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赵五月的金光从最初的淡金色，渐渐染上了一层深邃的赤金。每一次撞击后，他皮肤下的金色流光就粗壮一分，流转的速度也快上一分，原本需要刻意引导的灵力，慢慢变成了本能反应。
“停！”王烈突然收脚，看着赵五月后背那层稳定的赤金色光甲，嘴角咧得老大，“行啊你，这才半个月，就把金刚身练出了赤金光泽？当年我练到这一步，可是花了整整两年。”
赵五月喘着粗气，散去金光，后背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肌肉线条比之前更加紧实，每一寸肌理都仿佛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他活动了一下脖颈，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咔”声，笑道：“还是前辈的‘教导’方式特别，换了别人，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少拍马屁。”王烈笑骂一句，递过一瓶丹药，“金刚身讲究‘刚柔并济’，你现在刚劲有余，柔劲不足。接下来换个法子，我不用脚踹了。”
他指着场边一堆缠着铁链的巨石：“拖着它们跑，每天绕着灵夜城跑五十圈。什么时候能面不改色地跑完，你的金刚身就真正入门了。”
赵五月看向那堆足有数千斤重的巨石，铁链粗如手臂，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没有丝毫犹豫，走过去抓起铁链缠在手腕上，试了试重量，眼中燃起熊熊斗志：“五十圈就五十圈！前辈等着瞧，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拖着它们跑满一百圈！”
王烈看着他拖动巨石时稳健的步伐，赤金色的微光在他皮肤下游走，像有火焰在燃烧，欣慰地摸了摸下巴。这小子不仅耐揍，骨子里这股不服输的狠劲，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距离与李轩的对决只剩十日，灵夜城的空气已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监考使阁楼的练剑场里，赵五月拖着千斤玄铁精刚跑完五十圈，汗水浸透了脚下的青石板，赤金色的金刚身光泽却比往日更加璀璨——经过一个多月的打磨，他的金刚身已彻底稳固，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歇够了就过来。”王烈靠在栏杆上，把玩着酒葫芦，语气平淡，“今天不挨打，换个玩法。”
赵五月抹了把脸，将玄铁精扔到一旁，握紧灵纹刀：“前辈想怎么玩？”
“实战。”王烈扔掉酒葫芦，活动着手腕，指节咔咔作响，“用你最狠的招，往我身上招呼。要是伤不到我一根头发，接下来十天你就继续拖着玄铁精绕灵夜城跑圈。”
赵五月眼神一凛。他知道王烈的实力深不可测，封神境在他面前恐怕都走不过三招，这哪里是实战，分明是单方面的碾压。但他没有退缩，深吸一口气，灵荒之力与金刚身同时运转，赤金色的光芒笼罩全身：“前辈小心了！”
“灵荒刀式·壮！”
他低喝一声，灵纹刀暴涨三丈紫芒，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直劈王烈面门。这一刀凝聚了他如今所有的力量，刀风撕裂空气，连周围的光线都被扭曲。
王烈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刀芒距他不到三尺时，才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一夹。
“叮！”
紫芒骤然溃散，灵纹刀被两根手指稳稳夹住，任凭赵五月如何发力，都纹丝不动。
“力道够了，速度太慢，破绽太多。”王烈屈指一弹，灵纹刀瞬间脱手，赵五月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练剑场的石壁上，“咔嚓”一声，坚硬的石壁竟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咳……”赵五月咳出一口血，刚想爬起来，王烈的身影已出现在他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嘭！”
赤金色的金刚身剧烈波动，赵五月像断线的风筝般再次飞出，撞断了三根栏杆才停下，胸口的骨头传来钻心的疼，显然是断了。
“金刚身是用来卸力的，不是让你硬抗的。”王烈一步步走近，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连我一脚都接不住，还想接裂天刃？”
赵五月挣扎着站起，擦掉嘴角的血，眼中却燃起更烈的战意：“再来！”
他抓起灵纹刀，将圣魂灵剑也拔了出来，紫金龙气交织，灵荒刀式的“澜”与“阔”同时施展，刀光如潮，剑气如龙，朝着王烈铺天盖地般卷去。
王烈依旧不闪不避，身形在刀光剑气中随意穿梭，仿佛闲庭信步。偶尔抬手，指尖划过之处，紫金龙气便如冰雪消融般溃散。
“太慢！”
“力道散了！”
“心乱了！”
王烈的声音伴随着拳脚落下，每一拳都精准地落在赵五月的破绽处，每一脚都蕴含着能震碎筋骨的力道。赵五月的金刚身在他面前如同纸糊，赤金色光芒一次次被打散，骨头断裂的脆响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了他的玄色劲装，也染红了练剑场的地面。
他像个破布娃娃般被反复打飞、撞碎、落地，却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爬起来，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挥刀、出剑。灵荒之力几乎耗尽，识海因剧痛而阵阵发黑，但他握着兵器的手却越来越紧，眼神越来越亮。
“就是这种眼神！”王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攻势却愈发猛烈，“拿出你杀封神中期的狠劲！拿出你挨打的时候那股疯劲！不破不立，今天我就帮你把这层壳彻底打碎！”
“啊——！”
赵五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识海中的精神力与灵荒之力、金刚身本源彻底交融，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嘭！”
王烈一脚踹在他的丹田，这一次，赵五月没有倒飞出去，反而站在原地，赤金色的光芒从体内爆发，竟将王烈的脚震退了半寸！
“嗯？”王烈挑眉，刚想再加力，却见赵五月身上的金光骤然变深，从赤金化作紫金！
练体第六重，凝血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紫金光芒又泛起一层琉璃光泽，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断裂的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塑！
练体第七重，换血境！
变化还在继续！琉璃光泽中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大道符文，顺着血管流转全身，赵五月的气息以恐怖的速度飙升，连周围的天地灵气都被引动，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练体第八重，通脉境！
“这……”王烈猛地后退三步，眼中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他见过实战破境的，却从未见过连破四境的！这小子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光芒散去，赵五月缓缓睁开眼，眸中仿佛有点点星辰转动。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断裂的骨骼早已痊愈，体内涌动的力量比之前强了何止十倍！符文金身运转时，周身自动形成一道无形的力场，灵荒之力与龙气在力场中自由流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天地共鸣的韵律。
“前辈……”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激动。
王烈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练剑场的灰尘簌簌落下：“好！好！好个赵五月！老子没白疼你！连破四境，符文金身！这下别说李轩的裂天刃，就算来个封神巅峰，你也有一战之力了！”
赵五月走到王烈面前，深深一揖，额头抵着地面：“多谢前辈成全！”
他知道，自己能连破四境，固然有之前积累的原因，但更多的是靠王烈这近乎自毁式的实战打磨——将他的身体打碎，再逼着他在绝境中重塑，这才有了今日的符文金身。
王烈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却没再用劲：“别高兴太早。符文金身虽强，你刚突破，还没完全掌握。剩下的十天，好好稳固境界，把金身之力融入你的刀式剑法里。”
他指着练剑场中央：“去，用你现在的实力，劈了那块玄铁精。”
赵五月点头，走到千斤玄铁精前，深吸一口气，金身悄然运转，灵荒之力与龙气灌入灵纹刀。这一次，他没有用任何招式，只是随手一挥。
紫金色的刀芒闪过，千斤玄铁精无声无息地裂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王烈满意地点点头：“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着跟李轩好好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