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远带来的消息，无疑让沈怜星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生意上的麻烦与宫寒渊的赠礼几乎接踵而至，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送走忧心忡忡的苏清远后，沈怜星立刻唤来了负责外围事务和情报收集的李忠。
李忠如今是她留在宫外最得力的臂助。
“李忠，表兄所说的事情，你可知晓？”沈怜星开门见山。
李忠脸色凝重地点头：“大小姐，小的已经查了有些日子了。正如苏公子所言，这几件事发生得太集中，太蹊跷，绝不是偶然。”
“可查到幕后之人？”沈怜星追问。
李忠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小的顺着这几条线查下去，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江南那个丝绸供应商，之所以敢冒着赔付违约金的风险毁约，是因为他搭上了一个新买主，据说是……皇商。而那个皇商，背后似乎有内务府的背景。”
“漕运衙门那边，负责扣押我们货船的，是一个姓赵的管事。小的使了银子，从一个喝醉的漕丁嘴里套出话，说是赵管事是得了上面某位大人的吩咐，特意‘关照’我们的船。”
“还有税务司那边，去我们铺子找麻烦的几个吏员，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们其中一人，与东厂某位档头家的管家，是连襟关系……”
李忠一条条说着，每说一条，沈怜星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这些线索看似零散，指向不同的人和部门，但最终，那隐约的脉络，都或明或暗地，绕不开一个令人胆寒的机构——东厂！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宫寒渊本人下令，但他的下属、与他相关的势力网络，显然参与其中，并且是故意为之！
“东厂……果然是他……”沈怜星喃喃自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先是赠礼，引得侯府恐慌，让她孤立无援；紧接着又对她的产业下手，断她财路，让她内外交困。
他究竟想干什么？威逼？利诱？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大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忠担忧地问道，“东厂势大，我们……我们恐怕难以抗衡啊！”
沈怜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问题。
她沉思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李忠，继续查，但要更加小心，绝不能暴露。重点查那个与东厂档头有联系的税吏，还有漕运衙门的赵管事，看看能否找到更确凿的证据。另外，让表兄那边，暂时收缩生意，稳住现有的客户，不要硬碰硬。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弄清楚他的真正目的。”
“是，大小姐！”李忠领命，匆匆离去。
沈怜星独自坐在房间里，指尖冰凉。宫寒渊的身影，如同一个巨大的、笼罩下来的阴影，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场不对等的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