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翠螺山另一侧的一处隐蔽山坳。苏玥根据玉简中的零星线索和对地脉能量的敏锐感知,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示的一处辅助阵眼。
此地被巧妙地伪装成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林,但仔细探查便能发现,几根关键的石柱被人为移动过位置,上面刻画着与主祭坛同源的邪异符文,深深嵌入地脉之中,不断抽取着力量,汇向主阵眼方向。四名修为均在筑基中期的圣教修士呈犄角之势守卫在此,神色警惕。
苏玥潜伏于暗处,仔细观察良久,寻找着最佳时机。她深知,一旦动手,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引来援军,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那四名守卫交接视线、出现刹那疏忽的瞬间——
苏玥动了!
她身剑合一,如同一道撕裂迷雾的青色闪电,毫无征兆地从藏身处暴射而出!目标直指那几根作为阵基的石柱!
“敌袭!”守卫反应亦是极快,厉声大喝,邪法光芒瞬间亮起。
但苏玥的剑更快!更凌厉!
“破邪!”她清叱一声,剑尖爆发出璀璨的清辉,如同彗星袭月,狠狠斩向最近的一根邪符石柱!
轰隆!
石柱剧烈震动,表面的邪符光芒狂闪,竟未被立刻斩断,反而生出一股反震之力!
另外三名守卫的攻击已从侧面袭来,污血、骨刺、阴魂呼啸而至!
苏玥临危不乱,身形如风中柳絮般轻盈旋动,险之又险地避开大部分攻击,剑光回旋,格开剩余威胁,但肩头依旧被一道阴风擦过,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她不顾伤势,玉手一翻,一枚刻有雷纹的玉符被抛出!
“敕!”
玉符炸开,化作一道刺目的银色雷霆,精准地轰击在那根受损的石柱之上!
咔嚓!
这一次,石柱再也支撑不住,从中断裂!邪光瞬间黯淡下去!
阵眼被破其一,整个辅助阵法运行顿时出现滞涩,周围的地脉灵气变得混乱不堪,形成小范围的灵气乱流,甚至影响到了另外几处石柱的能量传输。
“拦住她!”守卫头目惊怒交加,疯狂扑上。
苏玥毫不恋战,一击得手,立刻施展精妙身法,剑光护体,如同游鱼般在剩余三名守卫的围攻中穿梭,且战且退,很快便再次没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她并未走远,而是换了个方位,继续潜伏下来,冷冷地观察着。只见那山坳内灵气混乱,邪光不稳定地闪烁,剩下的守卫气急败坏,却不敢擅离岗位,急忙发出讯号求援。
苏玥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破坏虽不彻底,但足以干扰大阵的整体运行效率,为阿张和自己争取更多时间,也向可能存在的援军发出了更明确的信号。
果然,核心区域方向,很快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号角声,巡逻守卫的密度明显增加,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肃杀。圣教被惊动了!
而就在此时,翠螺山核心区域,那沉螺湾的上空,异变陡生!
原本就波动剧烈的古仙水府入口,那漆黑的潭水开始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道道瑞彩霞光混合着磅礴的水灵之气从潭底透出,穿透浓雾,将半边天空都映照得流光溢彩!同时,笼罩水府的上古禁制光芒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发出如同龙吟般的嗡鸣!
水府,即将彻底开启!
这惊人的天地异象,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引爆了所有潜伏在翠螺山中的贪婪与疯狂!
“宝物要出世了!”
“冲啊!抢先进入水府!”
无数被异宝冲昏头脑的修士,再也按捺不住,从四面八方不顾一切地向着核心区域冲来!喊杀声、法术的爆鸣声、兵刃的交击声瞬间响彻山谷!
圣教布置的层层防线立刻遭到了猛烈冲击!虽然圣教守卫实力强横,阵法歹毒,但也架不住从各个方向涌来的、数量庞大的亡命之徒。整个翠螺山核心区域外围,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的鏖战!
趁此混乱,圣教似乎也彻底撕下了伪装,加快了最后的步伐。
阿张潜伏在暗处,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看到一队队如狼似虎的圣教修士冲向他之前发现的那个关押“祭品”的峡谷,粗暴地将那些被锁链串起的村民和修士驱赶出来,哭喊声、呵斥声、鞭打声不绝于耳,如同驱赶牲口般,将他们押往那血腥的主祭坛方向!
天空之中,被大阵强行汇聚而来的血气与怨力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几乎要凝成实质,化作暗红色的血云,低低地压在山头,遮天蔽日,连那水府散发的霞光都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猩红。
主祭坛上,那九根青铜柱锁着的强大修士发出的哀嚎越发凄厉,他们的血肉精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离,融入祭坛中央那搏动得越来越快的血色漩涡。
漩涡深处,一件模糊的、扭曲的、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波动的器物轮廓,正逐渐变得清晰,仿佛一头沉睡万古的凶兽,正在缓缓睁开它的眼睛。
这时,数道异常强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主祭坛周围。他们身着暗紫色的长袍,气息深不可测,远非寻常使者可比,赫然是圣教真正的核心高层——“圣使”!
他们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混战与祭品的哀嚎,手中打出道道法诀,主持着这最后的、血腥的仪式。
阿张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即将到来!
必须在阵法完全发动、那件恐怖魔器被彻底激活前,找到阻止这一切的方法!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杀意凝聚到了极致。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锋,死死锁定了那几位主持仪式的圣使,以及祭坛中心那件逐渐苏醒的、散发着灭世气息的“上古魔器”轮廓。
而在这场风暴的边缘,石铮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听着那两名圣教巡逻弟子拨开灌木的“沙沙”声越来越近,冷汗沿着他的额角滑落。他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了怀中那枚冰冷坚硬的物体——不是骨符,而是那柄豁口的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