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修察觉到叶乔南的视线，回过头。
入目的是一双空洞的双眼。
曾经眼中那片星辰褪去，只剩一片荒芜。
“叶乔南。”
此时，叶乔南整个人像是要碎掉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对于冷玉修的呼唤毫无反应，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冷玉修的呼吸快要停止。
伴着“砰”的一声，凳子倒在地上。
他来到叶乔南面前，有些慌乱的替他擦眼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明明刚才都还好好的。
冷玉修的眼睛落在叶乔南手中的画像上，这……并不是江晏辞。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和画上的人有关吗？”
冷玉修抱着叶乔南的肩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
叶乔南的眼珠动了动，总算有了反应。
“冷道长，你认识他吗？”
冷玉修蹙眉，他并不认识，不过叶乔南为什么要这么问？
刚才，他隐约听到了叶乔南在床上说的话。
所以……这人是江晏辞？
他还记得当时江晏辞往生的时候，叶乔南问过他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问江晏辞是否整过容？
难道他跟叶乔南所认识的江晏辞长得不一样吗？
叶乔南之前说他偶像演的电影叫《镜面谋杀》，然而这个电影却是《镜面凶杀》。
再到后来，叶乔南的反应有些奇怪，像是将两个电影看做成了同一个。
他明明只在电影院看过一遍，却对里面的剧情十分熟悉。
并且，他似乎真的很了解江晏辞。
所以，他是将江晏辞看作成了他的偶像？
可他后来见到江晏辞的态度，却又不像。
如果说他是因为觉得江晏辞整过容？
那他记忆里的江晏辞长什么样？
是否就是画像上的样子？
冷玉修缓缓开口：“他是……江晏辞。”
他的话出口，明显感觉到叶乔南的身体一怔。
接着叶乔南一把环住冷玉修的腰。
此刻的他如同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抱着冷玉修的手臂用力到颤抖。
这个世界里，有人知道这是江砚辞，不是只有他一个。
冷玉修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手掌轻抚他的背。
“有我在，别怕。”
叶乔南缓了缓，将眼泪擦在冷玉修肩膀上，然后抬头问：“那冷道长，你是人吗？”
【冷道长专业捉鬼，不会是黑白无常吧？】
【难道是白无常，毕竟他真的很白。】
冷玉修：嗯？？？
最后回道：“你说是就是。”
叶乔南：“那你能放我一马吗？我就是个小鬼。”
冷玉修跟不上叶乔南的脑回路，依旧回道：“好。”
随着冷玉修的话落，叶乔南灰暗的眸子里，总算再次亮起了一抹微弱的光。
——
之后的两天，叶乔南就很奇怪，他总认为自己是个鬼。
怀疑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除了冷玉修，他谁也不信。
毕竟……冷玉修是白无常啊，这里没见过阎王，那自然是白无常最大了！
沈思瑞私底下问冷玉修，“冷哥，叶哥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自己找的柳条有问题，把人打出毛病了？
冷玉修用血气开天眼给叶乔南看过，却看不出任何问题。
但他也知道，不能放任叶乔南这样下去，不然他的精神一定会出问题。
“叶乔南。”
“冷道长，我来了。”
叶乔南一副狗腿样，现在讨好白无常大人是他第一重要的事。
冷玉修蹙眉，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叶乔南变回原来的样子？
沈思瑞站在一旁，“叶哥，一起去上课？”
叶乔南冷冷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这个是人是鬼的东西，一边去。】
沈思瑞：......
接着叶乔南的目光转到冷玉修身上，眼神又变得讨好。
冷玉修站起来，伸手在他头顶揉了揉，叶乔南配合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他动作一顿，将手拿下来牵住叶乔南，提上包出门。
临出门前，他看向沈思瑞，“帮我们请个假。”
沈思瑞愣愣地看着，“好。”
两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手牵手走在校园里，要放在以前，叶乔南早甩开了，可现在……
谁管这群鬼东西的想法，他现在只需要抱紧白无常大人的大腿就行了！
冷玉修带着叶乔南来到湖边的一处长椅上，这里的风景虽算不上好，但重要的是无人打扰。
他看着叶乔南的眼睛。
“叶乔南，我是谁？”
“冷玉修。”叶乔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
冷玉修蹙眉，【另一重身份？】
叶乔南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周围，小声道：“白无常大人。”
冷玉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呢？”
“我就是您罩着的小鬼呗！”
叶乔南理所当然的回道。
冷玉修心中不安，他必须要马上让叶乔南清醒过来。
叶乔南靠在椅子上，眼神看向那片湖，眼中不经间透着一股哀伤，他继续说着：
“我知道，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不过我也知道，只有你是真的。”
冷玉修静静的看着他，难道就是因为那幅画？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叶乔南，你没有死。”
“不，我死了。”叶乔南固执道。
冷玉修将他脑袋搬过来看着自己，“你没死，我也不是白无常，沈思瑞他们也都是人，明白吗？”
叶乔南眼神疑惑：“是不是有什么力量，让你们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知道真相？”
冷玉修看着叶乔南，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叶乔南，上次你咬过我一口，还记得吗？”
叶乔南想了想，是上次中药的时候？
冷玉修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的身体就被冷玉修拉了过去，接着，脖子被人咬住。
叶乔南瞳孔放大！
“冷玉修，你干什么？”
冷玉修没有回答他，口中加重了力道。
“我艹，好痛好痛好痛！”叶乔南开始挣扎。
“冷玉修你疯了，快放开我！”
“我靠，痛死我了，你赶紧给老子放开！”
叶乔南揪住冷玉修的头发，也顾不得其他，用力将他头往后扯。
可没能让冷玉修松开，反而让他咬的更重了！
叶乔南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那块肉都要被冷玉修给咬下来。
他不敢再扯冷玉修的头发，只好将手放在胸前去推他，可冷玉修却将他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