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四圣神念交织成一片无形的议事领域。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天地轮廓,唯有四股浩瀚无边的混元之力相互激荡,时而碰撞出尖锐的能量涟漪,时而归于沉寂的凝重。老子端坐于中央,灰袍素裹,紫气萦绕,神态依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安详;元始天尊立于左侧,道袍翻飞,周身仙气凛冽,眉宇间仍残留着未散的愠怒;接引圣人与准提圣人分列右侧,佛光温润却暗含锋芒,前者垂眸诵经般沉静,后者手持七宝妙树,神色急切却已收敛了之前的躁动。
“殷商根基已固,人道气运凝聚如狱,再加上石昊、叶凡这等变数,以及那些诡异的新式武器,正面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徒增伤亡,损耗我等教门气运。” 老子率先开口,声音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喙的道韵,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议事的基调,“前番联合伐纣惨败,便是最好的证明。若仍执着于正面交锋,封神大业恐将彻底落空,甚至可能让殷商借机一统洪荒,逆转天道大势。”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虽未反驳,却也点头认可:“老子道友所言极是。那帝辛励精图治,军民同心,再辅以石昊、叶凡的无上神通,殷商如今已是铜墙铁壁。我阐教弟子与西方佛兵虽强,却难以抵挡诛圣弩的破法之力与混沌雷池的劫火之威。正面强攻,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既不能正面强攻,难道便要放弃伐纣大业,任由殷商坐大?” 准提圣人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不甘,“我西方教为此次联合,损失百万佛兵,无数罗汉、天龙魂归极乐,若就此罢手,不仅佛门气运受损,更会沦为洪荒笑柄!”
接引圣人缓缓睁开双眼,佛光流转:“准提道友稍安勿躁。伐纣乃天道大势,不可轻言放弃。但方式需改弦更张。殷商外强,未必内固。帝辛推行新政,革除旧弊,必然触动了不少旧贵族、老臣的利益;其重用石昊、叶凡等外来修士,也难免让本土官吏、宗室心生不满。这些,皆是可乘之机。”
此言一出,元始天尊眼中精光一闪:“接引道友所言甚是!我阐教弟子潜入殷商境内探查得知,帝辛废除了世袭爵位,推行军功授爵,让不少依靠祖荫的旧贵族失去了特权;他整顿吏治,严惩贪腐,也得罪了一批盘踞朝堂多年的官吏;甚至有几位王室旁支,因反对新政而被削夺封地,心中早已积怨颇深。”
“这便是突破口。” 老子微微颔首,“天道大势不可逆,殷商逆势而行,虽暂时强盛,却已埋下隐患。我等可双管齐下,一方面加速推动封神进程,引动更大劫气,以天道之名施压,让天下人皆知殷商‘逆天而行’;另一方面,不惜代价策反殷商内部的异心之人,从内部瓦解其稳定,破坏其粮草、城防,制造内乱,让其自顾不暇。”
准提圣人闻言,七宝妙树翠光一闪:“以天道大势压人,再从内部瓦解,此计甚妙!我西方教擅长蛊惑人心,可派遣弟子潜入殷商,以长生、权位为诱饵,拉拢那些利益受损的旧贵族与不得志的官吏;阐教弟子精于变化、侦查,可协助搜集情报,策反关键人物。”
“甚好。” 元始天尊当即应下,“我阐教十二金仙中,惧留孙擅长捆仙索,可擒拿异心者逼其就范;黄龙真人精于变化,可伪装潜入;再辅以众多三代弟子,足以完成策反之事。”
“封神进程也需加速。” 老子补充道,“可令姜子牙加快封神台建造,广邀天下修士,明言殷商逆天,凡助周伐纣者,皆可入封神榜,受天道庇佑,享万年香火。如此一来,既能吸引天下修士投靠西周,又能引动更大劫气,让殷商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
四圣围绕着 “天道施压” 与 “内部瓦解” 两大核心,展开了细致的谋划。从策反的目标层级、诱惑的筹码,到封神台的建造进度、劫气的引导方式,再到双方弟子的分工协作、情报传递的渠道,都一一敲定。争论虽仍有,但相较于之前的相互指责,更多的是务实的商议。
最终,四圣达成共识:由老子坐镇八景宫,居中调和,掌控天道大势走向;元始天尊派遣阐教弟子,负责侦查情报、策反殷商宗室与军方将领;接引、准提圣人派遣西方教弟子,负责蛊惑旧贵族、文官集团,散布殷商 “逆天” 的谣言;姜子牙则在西岐加快建造封神台,筹备新一轮的伐纣行动。
“此计若成,殷商必乱。到那时,我等再联合出兵,内外夹击,定能一举破商,完成封神大业!” 准提圣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七宝妙树熠熠生辉。
四圣神念达成共识,纷纷收回虚空。无形的议事领域消散,洪荒天地间,一股新的暗流开始涌动,围绕着殷商的新一轮阴谋,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