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世界的佛光渐渐平复,八功德池旁,准提虽已放下七宝妙树,但眉宇间的怒色仍未完全消散,周身的空气依旧凝滞。接引站在一旁,正欲开口继续劝慰,却见准提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洪荒东土的方向,语气冰冷:“师兄,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殷商的崛起速度太过惊人,若再给他们时间,待石昊、叶凡二人彻底融入殷商,人道气运与他们的实力相互加持,日后即便万仙阵开启,我等恐怕也难以撼动。”
接引心中一叹,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魔劫的失败,不仅没能削弱殷商,反而让其在战火中凝聚了更强的人心,人道气运愈发浑厚。石昊与叶凡的存在,更是让殷商的高端战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足以与任何顶级势力抗衡。
“师弟,我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接引走到准提身边,语气沉重,“但越是如此,我们便越要沉住气。圣人亲自下场,非同小可,一旦引发天道反噬,或招致其他圣人联手打压,后果不堪设想。你我修行亿万年,才证得圣人之位,西方教更是你我毕生心血,岂能因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他抬手一挥,水镜术再次展开,只不过这次映照的并非殷商战场,而是洪荒各大势力的动向。水镜中,截教万仙来朝,通天教主立于碧游宫顶端,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女娲宫前,七彩祥云缭绕,女娲娘娘静坐于蒲团之上,指尖流转着柔和的法力,似乎在推演天道;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召集阐教十二金仙,神色严肃,似在商议要事;八景宫深处,太上老君闭目养神,周身环绕着玄黄之气,与世无争。
“你看,各大势力都在暗中布局,等待封神大劫的关键节点。” 接引指着水镜,缓缓道,“通天教主虽与阐教不和,但也绝不会坐视我西方教独大;女娲娘娘心系人族,只要帝辛不做出有违人道之事,她便不会轻易出手干预;元始天尊与太上老君,一心想要扶持西周,打压殷商,若我们此刻出手,他们只会乐见其成,甚至可能暗中推波助澜,让我们与殷商两败俱伤。”
“到那时,我们即便能镇压石昊、叶凡,诛杀帝辛,西方教也必然元气大伤。而阐教与西周则可趁机崛起,夺取封神大劫的最大红利,我西方教辛苦谋划一场,最终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这绝非你我所愿。”
准提沉默地看着水镜中的景象,脸色变幻不定。接引的话,字字珠玑,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深知,圣人之间的博弈,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那依师兄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准提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与思索。
“暂避锋芒,积蓄力量,静观其变。” 接引沉声道,“一方面,我们要暗中查探石昊、叶凡二人的来历与跟脚,弄清楚他们为何要辅佐殷商,是否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另一方面,我们要继续暗中扶持西周,为姜子牙拜将铺路,让西周尽快形成与殷商抗衡的实力。”
“待万仙阵开启,各大势力卷入纷争,天道大势混乱之际,我们再趁机出手。届时,既可借助万仙阵的力量削弱各大势力,又能在混乱中夺取气运,推动佛法东传。即便石昊、叶凡实力强悍,在万仙阵的乱局之中,也难以顾全殷商全局,我们便可寻得破绽,一举破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封神大劫乃天道所定,西周取代殷商,本就是天道大势所向。帝辛逆天而行,凝聚人道气运,虽能逞一时之快,却终究违背天道。我们只需顺应天道,暗中推波助澜,待西周崛起,殷商自会不攻自破。石昊、叶凡二人纵然实力逆天,难道还能与天道抗衡不成?”
准提眉头紧锁,心中依旧有些不甘,但也明白接引所言乃是万全之策。他抬头看向水镜中殷商那蒸蒸日上的景象,又想到西方教亿万年的基业与大兴的梦想,最终还是缓缓叹了口气:“罢了,便依师兄之言,再等一段时间。但我有言在先,若西周那边迟迟没有进展,或殷商的实力再进一步威胁到我西方教,我便再也不会坐视不管!”
接引见他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心中悬着的石头彻底落地,连忙点头道:“师弟放心,西周那边已有眉目。姜子牙身负封神大任,元始天尊对其寄予厚望,不久之后便会正式拜将出征。只要姜子牙出山,阐教十二金仙必会全力相助,西周的实力定会一日千里,足以与殷商分庭抗礼。”
就在二人商议之际,一道苍老而沉稳的声音突然从莲台之下传来,打破了极乐世界的宁静:“二位教主所言虽有道理,但依老衲之见,若只是静观其变,恐怕会错失最佳时机。”
接引与准提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披红色袈裟、手持念珠的老佛缓步走来。他面容古朴,眉宇间带着几分沧桑与睿智,正是不久前投靠西方教的燃灯古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