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世界,九品莲台氤氲着圣洁的佛光,池中八功德水潺潺流淌,本该是祥和静谧、万法归宗之地,此刻却被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怒气笼罩。接引与准提二位圣人并肩立于莲台之上,目光死死盯着身前悬浮的水镜术,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周身的佛光都因心绪激荡而微微扭曲,连空气中的檀香都带上了几分焦灼。
水镜之中,正回放着幽冥血海前的最后一幕:青衫磊落的石昊一拳轰出,贯穿时空的伟力将魔尊计都的万丈魔躯砸得狼狈坠海;叶凡催动万物母气鼎,玄黄之气如春雨洒落,净化了数千里魔气,让枯萎的大地重焕生机;殷商大军乘胜追击,群龙无首的魔族溃不成军,最终狼狈逃回血海,而那道被他们暗中撼动的封印,竟被二人以无上法力重新加固,甚至布下了连圣人都需忌惮的禁制。
“咔嚓!” 准提手中的七宝妙树翠光闪烁,枝叶因他攥得太紧而微微震颤,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爬上树干。他猛地低吼出声,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怒:“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魔尊计都是魔祖罗睺直系后裔,修持毁灭法则亿万载,早已是准圣巅峰的战力,即便面对普通圣人也能周旋一二,怎会被人一拳镇压?!”
接引双手合十,口中宣着佛号,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与苦涩:“阿弥陀佛。那石昊、叶凡二人,气息诡异,既非洪荒本土修士,亦非上古残存的大能。石昊那一拳‘他化自在,他化万古’,竟能凝聚万载时光之力,无视毁灭法则的侵蚀,此等神通,已然超出了我等对道则的认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水镜中帝辛身后那道青衫身影上,语气愈发沉重:“更可怕的是,二人显然是真心辅佐殷商。魔劫本是我等精心策划,欲借魔族之手搅乱殷商后方,打散其人道气运,让其自顾不暇,我等再趁机佛法东传。可如今……”
说到此处,接引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干涩。他们不仅没能削弱殷商,反而亲手送了帝辛一份天大的 “功绩”—— 平定魔患、拯救万民,让殷商的人道气运愈发昌隆,朝歌上空的气运金龙几乎凝为实质,民心更是前所未有的凝聚。而他们寄予厚望的 “刀”—— 魔族,不仅没能伤到殷商根基,反而被彻底打回血海,封印被加固,短时间内再无利用价值。
“更可气的是,险些暴露了我等!” 准提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那封印乃道祖鸿钧所设,我等虽以隐秘佛念撼动,却也难免留下一丝因果。若石昊、叶凡深究下去,未必不能查到我西方教头上。届时,面对的便是道祖的诘问与殷商的敌视,我西方教危矣!”
他来回踱步,七宝妙树在手中不断晃动,翠光忽明忽暗:“那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上古隐世的大能?还是域外而来的修士?为何偏偏要辅佐帝辛这逆天之人?”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心头盘旋,让他烦躁不已。
西方教自创立以来,便以 “大兴” 为目标,封神大劫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契机。为此,他们不惜放下圣人面皮,屡次算计殷商,可每次都功败垂成。先是帝辛自身雄才大略,凝聚人道气运;后有孔宣、孙悟空等绝世强者投靠;如今更是出现了石昊、叶凡这等深不可测的存在,如同两座大山,挡在了西方教东传的道路上。
接引看着水镜中殷商将士欢呼雀跃、百姓感恩叩拜的景象,重重叹了口气:“此二人的出现,打乱了我等所有计划。殷商如今气势正盛,人道气运鼎盛,又有如此多强者护佑,短时间内,已无懈可击。”
准提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着殷商日益强盛,西周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封神大劫的红利,难道要尽数落入他人之手?” 他不甘心,西方教经营多年,付出了无数心血,绝不能就此放弃。
接引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愈发深邃。他知道准提的不甘,也明白自己的焦虑,但眼前的局势已经如此,强行出手,只会适得其反。水镜术缓缓消散,极乐世界的佛光渐渐恢复平稳,却再也掩不住二位圣人心中的挫败与凝重。
“那石昊、叶凡……” 准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接引抬手打断。
“此事,需从长计议。” 接引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当务之急,是查清二人的来历与跟脚,再寻时机。魔劫已败,我等不可再贸然行事,以免引火烧身。”
准提狠狠跺脚,却也知道接引所言有理。他收起七宝妙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但这笔账,我西方教记下了。帝辛,石昊,叶凡,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