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发小加入了在天狼星发展格外繁荣的研究机构。
恰好最优的研究对象就是他莱特这个不会陷入狂躁失控状态的天狼星贵族。
“他对我的变化很感兴趣。不过在他带着研究团队想要带走我的时候,父亲出面阻止了他。”
莱特嗤笑一声,“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我只能从经历中推测出来天狼星如今的王也深受基因缺陷的困扰,按理说身为天狼星的一员,我不该排斥为国王排忧解难。”
可惜,没星种给他好好考虑这一切的机会。
他的父亲仅仅因为想要阻止研究所将他带走,就被当场射杀。
整个侯爵府被直接封锁,连未参与其中的母亲也直接被夺走了生命,如果不是顾及他这个研究对象还需要活体研究,莱特毫不怀疑自己那个多年未见的发小会直接将自己的尸体带走。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我现在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国王只有恨意。”
“而且,从逃入死域开始,我又开始失控了......这里的环境,也可能是空气,总之有东西对我影响很大。”莱特说着,手指拽着肖程贴到自己身前的符纸抖了抖。
“你给我贴的这个东西,很神奇。”
所以......队长被通缉是因为摆脱了基因缺陷的困扰?
天狼星果然是颗疯狂的星球。
不过想想天狼星卫队在清剿那些被释放出来的虫族时,对普通民众性命毫不在意的态度,肖程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所以,你在死域策划屠掉基地,又抢走了能源柱是想做什么?”
“......那个时候大概是想,杀回去,报仇吧。”莱特头疼地按着眉心,“收集能源柱是想将城墙炸开,回都回不去,怎么报仇。”
“这些夜珥云母被奴役够了,也想寻四大区的天狼星种报仇,我们也算一拍即合。”
“基地的那些星种......我当时确实很难控制......不过已经这样了,倒是更方便跟其他基地谈判。”
战场上莱特早就见惯了生死,更何况他从前失控的时候也没少杀过奴隶,骨子里的冷血还在,总不会为自己制造的杀戮自残懊悔,缓过来以后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将这件事更好的利用。
肖程看这些星种跟妖兽也没啥分别,就对小队里几个人稍微另眼相待一些,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
“所以说,你是想发动整个死域的力量,联合起来反攻四大区?”
这肖程感兴趣啊。
要是能给坎斯特大换血换成自己人那敢情好。
“只是说句实在的,就算死域上这些星种和夜珥云母有数量优势,也没法给四大区造成丝毫威胁。”
别的不说了,科技水平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就算夜珥云母能稍微抗一下伤害,其他这些在死域苟延残喘的星种也根本就是送菜的。
“你说的对,也不对。反攻四大区,还是有一丝机会的。天狼星种恐惧死域,甚至在我进入这儿之前,也只报了万一能活下来的希望。”
现在的那些天狼星种,不知道这里是放逐之地,以为死域里面危险重重,连带着那些黑雾也十分危险。
所以,在出口打开的时候,夜珥云母完全有可能悄悄潜入城区夺取一些武器装备。
“在诺斯克跟虫族打架的时候,很多星种不也没想过能赢吗?”
“可是这一次,无论任何结果,对我来说都是赢。”
“肖程,如果失控真的是无法治愈基因缺陷导致的,我在想,会不会这个种族根本就不该存在。如果天赋越好,越强大,陷入失控状态的时间就越长,只知道杀戮的星种,跟虫族又有什么分别?”
“不,牠们甚至要比虫族更加危险。”
肖程这下是真的惊了。
他刚才还以为队长只是想杀回去给家人报仇,顺便改朝换代什么的。
没想到莱特居然直接想到了种族灭绝。
这真是个狼灭。
“在我活着之前,这颗星球能剩下多少就是多少了,等我死了,别的也管不到了。”莱特说完这些,突然后知后觉地看向肖程,“这件事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等打通回城的通道,你还是尽快回你的母星去吧。”
“不是,队长,不至于。”肖程指指莱特胸口那个符,“你是会失控,不过我不是刚好有办法克制你这种失控么。”
“你们天狼星那个研究所想研究的,不就是能有这个功能的东西么......想回城区未必需要暴力毁坏城墙,你想报仇,咱们也未必非得杀过去。”
肖程想的是撕开空间瞬移进去,再找地方布置个传送阵。
没想到带着消息回了基地一趟后,又从黑玫瑰那儿得知了另外一个进入城区的办法。
当初煤球进入白塔的通道。
重新被放出来的小家伙总算学会了变化发声器官,磕磕绊绊地跟久未见面的黑玫瑰说了好多,对于当初让自己离开这个荒芜世界遇见黑玫瑰二人的通道印象格外深刻。
白塔似乎关乎整个天狼星的发展史,肖程还挺感兴趣的,叮嘱克雷帮忙游说其他基地的首长一起反攻城区,自己则带着黑玫瑰去了煤球说的地方。
那是一道藏在地下的反物质门,即使推开那扇门,沙土也不会流进去,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城墙和外部隔开。
这应该是城墙,但城墙其实没有这么厚。
这面墙的空间也被压缩了,最终的出口是白塔,说不准还有空间转移的装置。
随着两个人一点点深入,空间内渐渐亮起了蓝色的荧光,流转的荧光组成了一幕幕画面。
黑玫瑰有些惊喜,“手环信号恢复了。”
黑玫瑰话音还未落下,空气中漂浮的蓝色荧光猛然收敛,凝聚成一个立体的女人形象。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有星种来到这里。”
“看来天狼星还没有彻底毁灭......这至少证明,当初我和普米迩至少有一个是对的,这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