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咬着牙说出那句“干”之后,刘光洪没再多废话,只点了点头。他从大运空间里摸出一小瓶油,递给祁连山。
“洒在木料堆靠墙那一侧,别多,点着就行。火一起你就走,别回头。”
祁连山接过瓶子,手指有点抖,不是怕,是紧张。他深吸一口气,翻墙出去的动作比来时利落多了。
刘光洪蹲在假山后头,盯着那边动静。没过多久,后院角落腾起一股黑烟,火苗“呼”地一下窜上来,不大,但足够显眼。
“走水了!后院着火了!”刘光洪立马扯开嗓子喊,声音撕破清晨的安静。
院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有人开门探头,有人提桶打水。傻柱穿着大裤衩就冲出来了,手里拎着个铁皮壶,边跑边骂:“谁啊这是?不要命了!”
易中海也出来了,扶了眼镜,脸色铁青:“我说了多少遍,后院不能动!这下出事了吧!赶紧停工!封起来!”
刘海中正系着扣子往外冲,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封什么封?咱自己家的地有你什么事,你说封就封?”
“你这是拿全院安全开玩笑!”易中海指着火场,“要是因为你们家建房引出大事,你担得起吗?”
“我担不起?”刘海中脖子一梗,“你倒是天天主持公道,怎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我家?”
两人越吵越凶,傻柱想上前劝,被刘光天和刘光福一人拽住一条胳膊。贾张氏本来想凑热闹,一看这阵势,缩了缩脖子,躲回屋去了。
火已经被扑得差不多了,就是烧了点木头,没人受伤。可架不住易中海咬死不放:“必须停工!等上面派人来查!”
刘海中气得脸发紫,拳头攥得咯吱响,却没动手。他知道,这时候动手,正好给人抓把柄。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聋老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出来了。她穿得整整齐齐,黑布棉袄,头发一丝不乱,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
她走到人群中间,拐杖往地上一顿。
“都别吵了。”她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停了嘴。
她看了眼刘海中,又扫了易中海一眼,最后落在烧焦的木堆上。
“这火……不是意外。”她说。
全场一静。
“是有人故意放的。”她缓缓道,“目的就是搅局,不让这房子盖下去。”
易中海眼睛一亮,刚要开口,聋老太却抬手拦住了他。
“但也不能全怪刘家。”她话锋一转,“后院这块地,确实邪性。早些年死了人,阴气重。动土就得小心。”
刘海中脸色变了:“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是先进工作者,你说的这些现在传出去可不得了!”
“那是以前。”聋老太摇头,“现在不一样了。我看这火,就是提醒。再往下挖,怕是要惹出更大的麻烦。”
她说完,拐杖又顿了一下,眼神有意无意扫过刘光洪站的方向。
刘光洪站在后院角落,低着头,像是在看烧剩下的灰烬。其实他在等。
等一个空档。
聋老太一出现,他就知道机会来了。这老太太一开口,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他慢慢往后退,贴着墙根,一点一点挪到后门。
门没锁。他轻轻一推,闪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外头天刚蒙蒙亮,街上没人。他蹽开步子直奔废弃的军区仓库。
祁连山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脸上全是汗,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紧张的。
“按你说的,洒了油,点了火,出来的时候没人看见。”
“好。”刘光洪拍了他肩膀一下,“接下来,咱们去见一个人。”
“郑朝阳?”
“对。他现在是城东公安分局的局长,前段时间查了个案子,跟这事有牵连。咱们手上现在没证据,不过今天的事可以跟他说说,然后让他带人跟进,这次你自己一定要争取参与进来。”
祁连山沉默了几秒:“这一去,就没回头路了。”
“本来就没回头路。”刘光洪看着他,“你昨晚说了,为了小旭,拼了这条命也值。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
祁连山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走。”
两人并肩出发,穿小巷,绕主街,专挑没人走的偏道。刘光洪走得快,祁连山紧跟其后。
路上,祁连山突然问:“你说……她真是敌特?”
“她不是聋的。”刘光洪说,“也不是老糊涂。她能听能看能打,还会使暗号。一个普通老太太,能有这本事?”
祁连山没吭声。
“她让你爹传话,说‘郑朝阳是舅舅’,其实是警告手下别轻举妄动。说明她怕这个人。一个怕公安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祁连山点点头:“我信你。”
说话间,已到了郑朝阳家门前。一栋老式红砖楼,三层,窗户关得严实。
刘光洪抬手要敲门,祁连山突然拉住他。
“等等。”他的声音有点抖,“万一……他不信我呢?”
“他会信的。”刘光洪看着他,祁连山咽了口唾沫,手还在抖,但没再拦着。
刘光洪抬手敲门。
没多一会,舅妈白玲披着大衣过来开了门。看着刘光洪还带了个人过来,而且还有些脸熟,
“光洪,这么晚带人过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你舅舅刚睡下,你们等等,我去叫他。随便坐!”
白玲一边上楼一边观察着祁连山,到了二楼拐角处露出一个释然的神态。
“朝阳,快起来了,光洪过来了,身边还带了个人,这人跟以前咱击毙的祁连川长得太像了!”
本来还躺着的郑朝阳听到“祁连川”三个字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原本不清醒的脑子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想到几年前那次追捕,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危险的一次,十多个精干的公安兵抓一个人,差点被人全灭了。要不是祁连川没起杀心,搞不好他们全都搭里头了。
“人在哪儿?”
白玲头往楼下示意的抬了抬:“跟光洪在楼下客厅里坐着呢,你赶紧的,这么晚过来指定有大事。”
郑朝阳胡乱套了件军大衣就下了楼。
“光洪,这么晚过来,出什么事了?”看到祁连山后,虽然有白玲提醒但还是顿了一下。“这位看着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
祁连山赶忙起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郑局长,您好,我是祁连山,可没机会见您,大概您认错人了。”
“祁连川是你什么人?”
听到祁连川,对面的祁连山明显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放松了:“那是我大哥,几年前去世了。”
郑朝阳走到祁连山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张,其实你哥是好样的,虽然那时候我跟他站的立场不同,但我佩服他的人品。
他是求仁得人,如果他不想死,没人能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