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越来越暗,身上涌起肃杀之意。
“钟离鲜呢?”
“他还在东城,没有回来。”
罗为垂下眉头,钟离鲜在东城,钟离风华又消失了。
难不成有什么变故?
他思索了会,想到容二逃回来的场景,身上的杀气都蔓延出去了。
“继续查。”
他不信身上绑着记忆合金的女人会没有点猫腻。
“是。”
管家应后就出去了。
书房又只剩下罗为一个人,他看着摆在面前的相框,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她笑得很灿烂。
一看便知道是罗忆。
灰暗冰冷的双眸渐渐软化,疼爱与怜惜汇聚眼底。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的,一定。
秒针指到11点。
“呵。”一股剧烈的呵气声在死静的房间响起。
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梵音吓得直接坐起来,满是血丝的眼睛红得吓人。
她捂着自己的喉咙,感觉要窒息了,周围都是水,根本不能呼吸。
深吸口气,还没缓过来,忽然发个抖,她身上衣服还是湿的,整个人像刚打捞上来的一样。
她冻得够呛,看到从房顶竹窗透过来的阳光,便撑着坚硬冰凉的地板往前爬。
尖锐的小石子硌着她柔软的手心,已经泡得没有知觉的手毫无痛感。
湿哒哒的衣服像压在她身上的枷锁,限制着她的行动,地上拖出一排明显的水印。
好不容易到了窗边,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她长叹一声,暖意瞬间包围在她身上,她仰起头,脸上的绒毛都映了出来。
很奇怪的事,她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磨难”竟然都没有瘦,甚至还圆润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莫莉把她养得太好了。
“听说林少爷明天会回来。”一个在扫落叶的女佣对身边的女佣道。
“林少爷么?他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生日他回来很正常啊。”
“也是。”
停顿一会,她又道:“我预感林少爷会向老爷请求,把小姐许给他。”她笑得灿烂极了,脸上有两个小酒窝。
“嘘!”另一人赶忙制止,“这事是我们能讨论的吗?”
她吐吐舌头,“好啦,我知道了。”
“.......”
“........”
听着半懂非懂的梵音,一脸迷茫,湿透得不断滴水的衣服被晒得冒出细细白烟。
小姐生日?
她皱起秀眉,小姐生日把她这个死人打捞起干什么?
有毛病吧?
想着,她才借阳光看四周的环境。
地下室。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应该是在后院下面。
看到木头的栏杆,她感觉自己在牢里是怎么回事?
古代那种监狱。
鼻腔弥漫浓浓的霉臭味,她实在受不了了。
蹙眉撑地站起来,早就泡软的腿也渐渐恢复力气。
地上影子被浸湿的石板水印切割左一块又一块,一点都不完整。
她双脚打颤地慢慢往前磨。
被阳光晒过的衣服好像更重了,压得她都喘不过气。
湿衣服随着动作在皮肤上拖拽出湿滑的触感,水滴沿着衣角落成一条线。
好不容易走到木门边,她抓住门刚想歇息下,嘎吱一声,门被拉开了。
梵音杵在那就像座雕像。
咋门没锁啊?
一会也就想通了,她个死人锁什么门?
刚想出去,听到有阵脚步声传来了。
她吓得顿时六神无主,本就白的脸更白了。
怎么办?她急得直打转。
看到地上一滩明显的水渍,她想都没想直接躺下去了。
装死!
“把她抬出去。”
呼吸刚缓下来,耳边就响起凌厉的男音,吓得她眼皮颤了颤。
“是。”一男人走进来,打算把她装进袋子里拖出去。
抓住她的手感觉有温度,他正疑惑,看到照射在梵音身上的阳光顿时明了。
“帮我!!”梵音急死了,不断往意识里的东西发送求救信号。
一个活人有那么容易装死吗?
意识里的东西没有理她。
“换一年寿命!”话音刚落,她的灵魂就被抽出来了。
“五个小时,只能待在肉体周边。”冰冷毫无人情的机械音出现。
梵音简直要哭死了。
她已经花了5年寿命,天杀的。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装进麻袋,也看到命令的人。
一头银发配上刚毅苍老的脸,他身上很是有威慑力。
是管家。
看到从没见过的人,梵音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他是谁了,她只是心痛自己的寿命。
很快尸体装好就拖了出去。
梵音只能飘在空中,跟着他往前走。
绕了一圈又一圈,结果把她放到了一间温度更低,更杂乱的柴火房。
啪,尸体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飘在空中梵音都龇牙打哆嗦。
要是以她本人的话,她觉得自己忍不了这种疼。
“明天晚上宴会结束后,把她从后门拖出去埋了。”管家低声道。
“是。”
梵音听着毫无惧意,但后门这个词吸引了她的注意,这里应该离后门不远。
她见那管家走了,眼睛转了转就跟了上去。
肉体周边又没有说距离,不出这座宅子就行了吧。
凭着这个想法,她冲出黑暗,刺眼的阳光在她身上,她不会感觉痛苦,反而是暖洋洋的。
好像阳光透过皮肤渗到她身体里,血管里。
她缓缓往上飘,到半空了,整座宅子都收入眼底了。
就是那种古代大户人家的府邸。
巍峨矗立,青砖绿瓦。
正想飞到大门看看牌匾,结果熟悉的脸从身边掠过。
她登时刹住车,慢慢往后退。
停在一对打开的雕花木窗旁,黑瞳映出一个站立的玩偶。
她惊讶地挑挑眉,这不是许雁回吗?
她还以为看错了。
视线在许雁回脸上停留几秒,又移到他身材上。
应该是一比一复制的。
“.........”
她落下目光,看到趴在床上看书的女生。
这个人喜欢许雁回?
她又把头探进去看了看,发现满屋子都是许雁回,什么海报什么杂志,眼都看花了。
头有点疼,她理解不了,正要走,忽然瞄到书桌上的两个名字。
许雁回—罗忆。中间还画了个爱心。
梵音:“..........”
她懂,少女怀春总是这样的。
飘走的身子不到5米,她嘴巴张大,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