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京墨这才明白她气的是什么,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想揽她的肩,被她拍开也不恼,只耐心解释着:“我跟她们没半分牵扯,你是知道的。”
“先回家好吗?”
他已经看到有几个人往他们这边张望了,他想搂着她慢慢解释给她听。
祁京墨放柔了语气,眼神里带着恳求和不容错辨的认真,“这里人多眼杂,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嗯?”
他放缓脚步,刻意与她并排走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尊重她此刻不想亲近的意愿,又确保能护着她。
简南絮依旧没说话,却悄悄放慢了脚步,与他的距离拉近了些。
祁京墨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继续温声说着:“前几天你说想吃东北的熏酱猪蹄,我让食堂的师傅教了我两招,今天做给乖乖吃好吗。”
简南絮还是没应声,只低着头往前走,步子迈得不大,却透着股不肯松口的执拗。
祁京墨看她这模样,心里明镜似的。
他家的宝贝,气性上来就爱这样,不吵不闹,只把话全憋在心里,用沉默当盾牌,偏偏他甘之如饴。
他放缓脚步跟在旁边,眼角余光瞥见她衣袖的手指微微收紧,知道她心里还憋着气。
便又换了个话题道:“上周给你买的那支钢笔,用着习惯吗?我看供销社新到了瓶蓝墨水,刚刚给你拿了一瓶。”
依旧没回应。
路过修鞋摊时,祁京墨停住脚,指着摊上那双绣着小雏菊的布鞋。
“你上次说喜欢这种软底的,让师傅给你做一双,选你喜欢的米白色鞋面,好不好?配你盘口领那条连衣裙。”
简南絮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没回头,只闷闷地往前走。
祁京墨叹了口气,也不气馁,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他太清楚她这性子,看着冷淡,小心眼却和傲娇的小猫咪一样,心里委屈,也不想让别人好受,要不厌其烦地哄着,让人耐着性子把她那点别扭劲儿一点点揉开。
走到院子门口,简南絮终于侧过脸,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什么火气了,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只受了气却不肯吭声的傲娇小猫。
祁京墨心里一软,趁她不备,伸手牵住她的手。
这次她没甩开,只指尖轻轻蜷了蜷。
“回家吧。”他放柔了声音,哄着。
“嗯。”
她低声应了一句,眼睑低垂,看不清情绪。
进了院门,祁京墨先去房间把刚买的布料和杂物放好。
出来兑了盆温水,帮坐在沙发上的生闷气的小娇屁孩儿擦脸洗手。
客厅的两个炉子是一直生着的,屋里暖烘烘的。
他帮简南絮脱下外套,又解开被等吹得有些乱的头发,用桃木梳轻轻梳顺。
简南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形状完美的樱唇微微鼓起,带着几分倔强。
祁京墨梳完最后一下,将她的头发松松地拢在脑后,俯身从茶几底下摸出个精致的小木盒,递到她面前。
“乖乖,猜猜里面是什么?”
简南絮眼皮都没抬,只“唔”了一声,声音还带着点没散尽的闷。
他也不恼,自己打开盒子。
盒子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静静躺着一套珍珠首饰。
圆润饱满的珍珠串成的项链,坠子是颗鸽蛋大小的主珠,旁边还配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光泽温润,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祁京墨拿起项链,指尖避开珍珠的温润,只捏着两端的银扣,绕到简南絮身后。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碰坏了那些莹白的珠子,也怕惊扰了她此刻难得的安静。
冰凉的珍珠贴着她颈间的肌肤滑下,简南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耳后却泛起一层薄红。
“咔嗒”一声,搭扣扣好。
他抬手轻轻将垂在她肩头的碎发拢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垂,引得她又是一颤。
“喜欢吗?”
他俯身,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低哑地漫进她耳里。
她轻轻“嗯”了一声,尾音里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以后还有。”
他伸手拿起那对耳环,捏在指尖把玩着,语气认真又带着点宠溺,“红宝石的戒指,翡翠的镯子,蓝宝石的胸针……
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老公都会一样样给你补齐。咱们不急,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他说着,执起她的手,轻轻印了个吻在她的手心上。
“哼~”
她娇哼一声,扭头不看他,白嫩的耳尖却悄悄泛起薄红。
“别以为送点东西就能蒙混过关。”
简南絮转过身,双手抱胸看着他,下巴微微扬起,眼底却没了之前的冷意,反倒带着点娇嗔的意味。
“你烂桃花的事儿还没揭过呢,一个多月就冒出来两个,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第三个第四个。”
祁京墨见她肯敞亮说话,心里那块石头彻底落了地。
顺势坐上前,把她抱坐在腿上,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带着讨好。
“哪能糊弄我的乖宝宝呀,我明天上班就去广播室广播三遍,说祁京墨这辈子就认简南絮一个人,谁也别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你敢!”
简南絮瞪他,脸颊都被气红了,“正经点!”
“我很正经。”
祁京墨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又亲了亲,眼神专注。
“以后我去哪儿都跟你报备,见了谁也跟你说,绝不给那些人留半点念想。
我的宝宝这么乖,我可舍不得让你受半分委屈。”
他说得恳切,简南絮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那点残存的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她挣开他的手,起身坐到沙发另一头,手还一边推他,“赶紧做你的熏酱猪蹄去吧,再磨蹭天就黑了。”
祁京墨笑着又凑上前,趁她抬手推拒的间隙,轻轻捏住她的手腕,俯身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那吻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和一点不易察觉的痒意。
简南絮的指尖顿了顿,推拒的力道瞬间卸了大半,只睫毛颤得更厉害了些。
他没敢多停留,只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便直起身,眼底盛着笑意。
“遵命,我的长官,保证天黑前让你吃上。”
来到厨房,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眉眼间覆上一层冷冽的阴霾。
想到那个三番两次破坏他和小妻子感情的老女人,他的眼底的寒意渐浓。
对付这种拎不清的,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狠狠给她一个教训,她才会记住,有些人,惹不得!
祁京墨低头冲洗着猪蹄,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