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太庞大了。
如果说，之前那个“灵女系统”给陆凡的感觉，像是一条小溪，虽然能用，但处处受限。
那么现在这个自称“源”的家伙，给他感觉，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
意识在这片大海面前，渺小得就像一粒沙子。
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对方一个念头，就能把灵魂彻底碾成粉末。
“放轻松，小子。我要是想弄死你，你连一秒钟都活不了。”
“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正在扫描宿主灵魂绑定……发现低级病毒程序‘灵女系统V1.2测试版’……正在尝试卸载……”
“警告！病毒程序具有底层锁定，强行卸载可能导致宿主灵魂损伤……”
“哦？还加了把锁？”
“源”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兴趣，“有点意思。不过，在我面前玩这个，太嫩了点。”
“破解开始……绕过第一层物理锁定……破解第二层逻辑加密……正在格式化冗余数据……”
陆凡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地刺痛，无数看不懂的数据流和符号在眼前飞速闪过，就像电脑中毒后满屏乱码一样。
“卸载完成。现在，开始系统重装……第一步，灵魂构架重塑。”
“轰！”
陆凡感觉灵魂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熔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捏碎，然后又重新组合。
那种痛苦，比之前承受过的任何枪伤、刀伤都要强烈一万倍！
“啊——！”
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
“忍着点，小子。”
“源”的声音冷酷无情，“想获得力量，总要付出代价。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你凭什么驾驭我？”
陆凡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妈的！
为了活下去！
为了冰冰！为了苏沫沫她们！
老子跟你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才渐渐退去。
像一条脱水的鱼，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系统重装完成度10%。恭喜你，宿主，你的灵魂强度提升了3.7%，勉强达到了‘凡人’的上限。现在，作为你配合的奖励，我可以临时为你恢复一项能力。”
“源”的声音再次响起。
“恢复能力？”陆凡精神一振。
“没错。那个垃圾系统虽然是个冒牌货，但毕竟是基于我的源码开发的，一些基础功能还是有的。
我可以临时调用一部分权限，为你恢复其中一项。你有三个选择。”
“第一：临时恢复‘系统商城’。你可以用你之前攒下的那些‘金钱’，购买一些……嗯，在我看来是垃圾的武器装备。”
“第二：临时恢复‘伤害转移’。我可以帮你重新建立和那几个小姑娘的灵魂链接，让你把受到的伤害转移出去。不过，在这个领域里，效率最多只有30%。”
“第三：‘领域解析’。我可以消耗你所有的剩余能量，对这个‘黄泉比良坂’进行一次深度扫描，找出它的核心和弱点。”
三个选择，摆在了我的面前。
陆凡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买装备？
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就算给一把加特林，也打不光这无穷无尽的骷髅海。
转移伤害？
只有30%的效率，而且苏沫沫和林知予她们还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更何况，把痛苦转移给自己的女人，这种事他妈的已经受够了！
唯一的选择，只有第三个！
不把这个鬼领域破掉，谁都别想活！
“我选第三个！领域解析！”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明智的选择。”
“源”赞许道，“虽然这会让你彻底失去战斗力，但也是唯一能翻盘的机会。”
“领域解析，启动！开始抽取宿主能量……”
话音刚落，陆凡只觉得身上那套“幽灵领主”作战服猛地一暗，所有流动的光纹瞬间熄灭。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虚弱感涌了上来，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光线构成的三维立体地图。
这个地图，就是整个“黄泉比良坂”的全貌！
山川、河流、白骨荒原……所有的一切，都以数据的形式，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而在地图的最中央，那条散发着恶臭的黄色河流的源头，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正在剧烈脉搏的红色光点！
那个光点，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为整个领域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找到了！”
那就是这个领域的核心！
“混蛋！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属于“影”的、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炸响！
他显然也察觉到了陆凡的小动作。
“你……不可饶恕！”
“吼——！”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整个黄泉国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条黄泉河里，浑浊的河水猛地炸开，一个由无数白骨和怨灵组成的、身高超过百米的巨大骷髅，从河里缓缓站了起来！
它的手中，握着一把同样由白骨构成的巨大镰刀，两个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比太阳还要刺眼的血色火焰。
它一出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笼罩了整个天地。
“感受绝望吧！这就是黄泉之主的力量！”
“影”的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
巨大骷髅举起了手中的镰刀，朝着这边，狠狠地劈了下来！
那一瞬间，陆凡甚至感觉天都被劈开了！
“冰冰！”
他眦欲裂，想要冲过去，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巨响。
夏语冰那残破不堪的“利维tAN”装甲，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她用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启动了背后的喷射器，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撞开了即将被镰刀劈中的我。
而她自己，却因为能量耗尽，装甲彻底解体，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噗！”
夏语冰摔在地上，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特工紧身衣，也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陆……凡……”
她看着陆凡，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释然。
“快……走……”
“走？你们谁也走不了！”
巨大骷髅的镰刀，再次高高扬起，带着死亡的阴影，朝着我们两人，笼罩下来！
完了……
陆凡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巨大镰刀，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
不能死！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一丝力气。
陆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挡在了夏语冰的身前。
看着那即将落下的镰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从你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他张开双臂，用自己那已经毫无力量的身体，迎向了那毁天灭地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