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陈破就醒了。
老人已经等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这些给你。”老人把布包递过来,“里面有些干粮和药品。南方湿热,多备些总没错。”
陈破接过布包,心里感动。“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老人摆摆手。“别说这些。记住我教你的,地师之术重在观察,不在强求。”
老周也从通道里走出来。他递给陈破一部旧手机。
“用这个联系阿蛮。”老周说,“只能打电话,不能发信息。用完就扔。”
陈破收起手机。他发现老周今天话特别多。
“阿蛮脾气直,但可靠。”老周又说,“他说的话,你最好听着点。”
陈破点头。“我记住了。”
三人来到一个隐蔽的出口。这是在旧城区边缘的一个废弃井盖下。
老人推开井盖,一丝晨光透进来。
“就送到这里。”老人说,“一路小心。”
陈破爬上梯子,钻出井口。外面是条安静的小巷,空气中带着清晨的凉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和老周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井盖轻轻合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陈破深吸一口气,背上背包,走出小巷。
城市刚刚苏醒。早起的摊贩在准备生意,清洁工在打扫街道。没人注意这个普通的年轻人。
他走到公交站,坐上第一班车。车子驶向长途汽车站。
这次他换了装扮,戴着帽子,穿着普通的运动服。气息也完全改变,像个普通游客。
车站人不多。他买了去桂林的车票,顺利通过检票。
上车后,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车子发动,城市在窗外后退。
他成功了。没人认出他。
车子开出省城,驶上高速公路。田野和山丘在窗外闪过。
陈破看着风景,心里却在想别的事。那个叫阿蛮的苗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伙伴?南方的古墓又藏着什么秘密?
他摸了摸胸口的承运玉。玉很温暖,似乎在回应他的思绪。
车子开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终于到达桂林。
桂林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城市不大,但很热闹。奇特的石山耸立在城市各处,像巨大的竹笋。
他按照老周给的地址,找到一家小旅馆。旅馆在一条老街上,门面很旧。
“我找阿蛮。”他对前台说。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看了他一眼。“三楼最里面那间。”
陈破走上三楼。走廊很暗,有股霉味。他敲了敲最里面的房门。
门开了条缝。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他。
“我是陈破。老周介绍的。”
门完全打开。一个精瘦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他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但浑身透着劲力。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进来。”阿蛮说。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口音。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些奇怪的器具,有绳索,有钩子,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坐。”阿蛮指了指床。
陈破坐下。阿蛮坐在椅子上,继续打量他。
“老周说你需要向导。”阿蛮说,“想去哪里?”
“找一个明代亲王墓。”陈破说,“具体位置还不清楚。”
阿蛮点点头。“最近山里是不太平。好几个寨子都出了怪事。”
“什么怪事?”
“牲畜莫名死亡。”阿蛮说,“老人说地龙翻身了。”
“地龙翻身?”
“就是地气乱了。”阿蛮解释,“我们苗人相信,大地下面睡着龙。龙翻身,地气就乱。”
陈破想起老人教他的地师之术。地气紊乱,往往意味着地下有变故。
“你觉得和古墓有关?”他问。
阿蛮耸耸肩。“可能。明天带你去见个人。他懂得多。”
天色已晚。阿蛮让陈破在房间休息,自己出去了。
陈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个阿蛮确实如老周所说,脾气很直,但感觉可靠。
窗外传来桂林夜晚的声音。车声,人声,还有不知名的虫鸣。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段新的旅程。
他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有人正在谈论他。
一家茶馆的包间里,林素和一个苗人老者对坐。
“他来了。”林素说。
老者慢慢品茶。“阿蛮接上他了?”
“是的。”林素点头,“按计划进行。”
老者放下茶杯。“希望这次能找到那个墓。我们找了太久了。”
“他会带路的。”林素说,“相灵传人对气运的感应,无人能及。”
窗外,桂林的夜色正浓。山影朦胧,像潜伏的巨兽。
陈破对此一无所知。他睡着了,梦里又见到那条金龙。
这次金龙离他很近,他几乎能触摸到它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