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仁宗赐宴
御花园的琼林苑里,晚风带着槐花香漫过来,拂动着墨兰鬓边的珍珠流苏。她坐在沈砚之身边,看着满桌的佳肴,心里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随沈砚之参加皇家家宴,对面的仁宗正笑着与沈砚之谈论漕运新制,语气亲切得像家人。
“沈爱卿推行的漕运保险制,真是妙极了。”仁宗举起酒杯,“上个月漕粮比去年同期多运了三十万石,连辽国都派人来问,说想学着推行呢。”
沈砚之起身回敬:“都是陛下信任,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能做得如此漂亮,就不简单了。”仁宗摆摆手让他坐下,目光转向墨兰,语气温和,“朕听皇后说,沈侍郎能专心公务,多亏了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连仆妇都教得识文断字,账目比内务府还清楚。”
墨兰连忙起身行礼,裙摆扫过地面的青苔,发出细碎的声响:“能为夫君分忧,是臣妾的本分,不敢当陛下夸赞。”
“本分能做到这份上,就该夸。”仁宗亲自给她斟了杯酒,“这杯酒,朕敬你。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沈爱卿才能无后顾之忧,为朝廷办大事。”
墨兰双手接过酒杯,指尖微微发烫,低头饮了一口,酒液清冽,带着淡淡的回甘。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有羡慕,有敬佩,还有几分不敢置信。毕竟在仁宗朝,后妃都少与外臣同席,何况是臣子的夫人,还能得皇帝亲自敬酒。
沈砚之看着墨兰从容的样子,眼里满是骄傲。他知道,这场家宴不只是为了嘉奖他,更是仁宗在向所有人宣告对他的信任——连他的妻子都能得陛下如此礼遇,谁还敢轻易动他?
席间,仁宗又问起墨兰教仆妇认字的事,墨兰如实回了:“臣妾只是觉得,人识了字,办事更利落,不管是主母还是仆妇,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事。”
仁宗听了,对沈砚之道:“你看,沈夫人的见识,不输朝中大臣。你有贤妻,如虎添翼,更要尽心为国效力啊。”
沈砚之躬身:“臣遵旨。定不负陛下信任,不负夫人操劳。”
家宴散时,仁宗特意让内侍送了一对羊脂玉镯给墨兰,说:“这镯子配沈夫人的气度。”墨兰谢恩接过,玉镯触手温润,像揣了块暖玉在怀里。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墨兰看着窗外掠过的宫墙,轻声道:“陛下这是……给咱们撑场面呢。”
沈砚之握着她的手,指尖摩挲着那对玉镯:“陛下是想告诉所有人,咱们沈家,是他信得过的人。”他低头看着墨兰,“但这信任,一半是给我的,一半是给你的。若不是你把家打理得安稳,若不是你教仆妇认字、推广农书的事传到宫里,陛下也不会如此看重。”
墨兰心里暖烘烘的。她想起刚嫁过来时,京里的夫人嘲笑她是“庶女”,说她“配不上沈侍郎”。可如今,她不仅站在了御花园的家宴上,还得了皇帝的亲自敬酒——不是靠沈砚之的光环,是靠自己一步步做出来的事。
第二天,沈砚之夫妇参加皇家家宴、仁宗亲赐玉镯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那些原本对沈砚之持观望态度的官员,纷纷上门拜访;连旧党元老,见了沈砚之都客气了几分。谁都明白,这场家宴意味着什么——仁宗对沈砚之的信任,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君臣,这份信任,让沈砚之夫妇在京城的地位,愈发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