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城市边缘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和霓虹闪烁。风带着冷意，吹得路边的塑料袋在地上滚动，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狗叫声，却很快又归于寂静。
赵野和老周坐在车里，发动机早已关闭，只有车内的电台低声播放着警讯频道。赵野的目光专注，像在盯一只随时会逃跑的猎物。老周则在一旁擦拭着望远镜，时不时抬头望向街道尽头。
这辆车昨晚也经过这里。老周低声说道，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
赵野点点头，目光紧紧锁定那辆正在缓缓驶来的白色面包车：连续三天，同一时间，同一方向。
他用对讲机低声指挥其他警员：各单位注意，目标车辆即将进入拦截点，请做好准备。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像是在打节拍，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专注。
白色面包车越来越近，赵野能清楚地看到驾驶位上的司机侧影。那人戴着一顶棒球帽，正微微低着头，似乎在躲避路灯的光线。
就是现在。赵野低声说道，同时发动了警车。
几秒钟后，警车的警灯骤然亮起，红蓝交替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白色面包车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靠边停下。
赵野和老周下车，慢慢走向面包车。车窗外的城市灯光在金属车身上反射，形成流动的光影。司机显得惊慌，眼神飘忽，双手紧握方向盘，指关节泛白。
请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赵野站在驾驶位旁，声音平稳而有力。
司机迟疑了一下，才慢慢从副驾驶储物格里拿出证件，双手有些颤抖：我……我只是接客人的。
接什么客人？老周站在另一侧，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司机。
就是……朋友介绍的。司机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游移不定。
赵野注意到车内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试图掩盖什么。他打开车门时，发现脚垫上有新鲜的泥点。这些泥点看起来还很湿润，显然是不久前沾上的。
请下车，配合检查。赵野示意司机出来。
司机不情愿地走出车外，双手依旧紧张地搓着衣角。赵野和老周对车辆进行了简单检查，发现后备厢里有一个折叠座椅和一些清洁用品，但没有其他明显异常。
你最后一次接客人是什么时候？赵野问道。
就……刚才。司机回答，在城外的一个小区。
哪个小区？老周追问。
司机报出了一个小区的名字，但当赵野询问具体位置时，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准确的路线。
请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简单记录。赵野决定将司机带回派出所进一步询问。
回到派出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审讯室灯光刺眼，桌上放着司机的手机和营运记录。墙角的摄像头静静对着桌面，红点一闪一闪。
赵野坐在桌子一侧，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司机。老周则在一旁整理着从司机手机里导出的数据。
你认识燕子吗？赵野突然问道。
司机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闪烁：见……见过一次，是让我接的。
四哥是谁？老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我也不知道真名，只知道他介绍客人给我，我抽成。司机说完后，肩膀垮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但眼神中仍有恐惧。
赵野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这个的出现，很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关键人物。
你第一次认识是什么时候？赵野继续问道，他怎么联系你？
大概半年前，通过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司机回忆道，他通常用一次性电话联系我，每次交易后就换号。
他给你介绍过多少客人？老周问道。
大概十几个吧。司机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负责接送，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燕子是怎么回事？赵野追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司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大概一周前，让我去接一个女孩，说是送到城外的一个果园附近。我把她送到指定地点后就离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那个果园的具体位置吗？赵野问道。
司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大致方向。那天晚上雾很大，我按照给的路线走，放下人就回来了。
赵野和老周继续询问了一些细节，但司机提供的信息有限。他似乎真的不知道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燕子的具体下落。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赵野突然问道，你在怕什么？
司机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我听说过有人因为多嘴而遭到报复，我……我不想惹麻烦。
赵野看着司机，突然意识到这个人虽然参与了非法活动，但很可能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小人物。真正的危险人物，是那个神秘的。
你知道有什么特征吗？赵野问道，身高、体型、口音？
司机想了想：他很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说话带有一点外地口音。他总是戴着帽子和墨镜，我从没看清过他的脸。
你能画出他的大致轮廓吗？老周拿出纸笔。
司机接过笔，手还在微微颤抖。他画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能看出是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其他特征都无法辨认。
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赵野说道，但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司机点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会尽力配合，但我真的知道的不多。
审讯结束后，赵野和老周走出审讯室，来到走廊。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发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看来我们找到了中间人。老周说道，但这个就像幽灵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确实。赵野皱着眉头，一次性电话、不露面、不留下任何个人信息，这是一个很专业的犯罪者。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周问道。
首先，保护好这个司机。赵野说，他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其次，从他的手机和营运记录中寻找线索。最后，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之前的调查路线，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你觉得和果园有什么关系？老周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赵野思考着，但我有种预感，果园可能是这个案件的关键地点。
两人回到办公室，开始整理从司机手机里获取的数据。虽然找到了一些可疑的联系人，但大多是一次性号码，无法追踪。营运记录显示司机确实在案发时间段出现在城外的某些道路上，但具体位置仍然无法确定。
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个专业的犯罪网络。老周无奈地说道，他们知道如何躲避警方的侦查。
赵野点点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之前的调查总是遇到阻碍。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罪犯，而是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犯罪团伙。
那燕子现在可能还活着吗？老周突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赵野沉默了片刻：我希望如此。他的眼神坚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和那个果园的原因。
就在这时，赵野的手机响了。是技术部门打来的电话，告知他们在司机的手机中发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似乎是在车内拍摄的，画面中可以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背影，站在一片果园前。
看来我们有了新的线索。赵野挂掉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我们现在就出发吗？老周问道。
不，等天亮再说。赵野摇头，我们需要做好充分准备。这个很可能在果园附近活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那我们先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老周说道。
赵野点点头，开始在地图上标记可能的果园位置。虽然照片模糊，但大致地形特征还是可以辨认的。
我有一种感觉，赵野看着地图说道，我们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但在找到之前，我们的调查可能会一直陷入僵局。老周提醒道。
确实如此。赵野承认，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会找到突破口。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为这个充满挑战的案件带来了一丝希望。赵野和老周都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将会更加艰难，但他们也清楚，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会揭开这个案件的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