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话音落下,陈浩南缓缓点头,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眼神冷峻。他本就与东星的刑天势不两立,行事向来重情重义。此刻,他正色看向蒋天养,语气坚定:“蒋先生,我跟太子一个意思。”
“不为兴叔报仇,洪兴的名号迟早被人踩进泥里。日后谁还愿意跟我们扛事?谁还敢把命交给我们?”
“更何况,东星现在的龙头刑天,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既然挑起这场战端,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彻底赶出香江。”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打的问题,而是非打不可。东星这群人,必须用拳头让他们清醒。”
蒋天养听着,神情凝重,嘴里的雪茄冒着青烟,却始终没有再吸一口。良久,他转过头,看向坐在侧旁的车宝山,“你听见了,太子和浩南都表态了。你怎么说?”
车宝山没多犹豫,只吐出两个字:“打,硬碰硬。”
三人意见一致,蒋天养终于将雪茄摁进烟灰缸,用力碾了两圈,烟头熄灭,余烟散尽。
在他心里,太子、陈浩南、车宝山是洪兴真正的骨血,是他最信任的三个人。别的堂主怎么说,他可以权衡,但这三人的话,他从不轻视。
如今,上上下下,全都喊打。社团的士气、兄弟们的信念,都在等他一句话。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龙头若失了锐气,底下的人心也就散了。
警队那边的压力确实存在,但他再怎么顾虑法度,也不能让洪兴变成别人眼中的软脚虾。
“好。”蒋天养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那就打。”
蒋天养缓缓站起身,朝眼前的三人微微颔首,随后走向房间一侧的窗边。他拉开窗扇,冷风随即涌入,卷走了屋内挥之不去的烟气。
他背对着室内,目光落在别墅后院那片幽静的绿意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你们都主张开战,那就打。”
“但我重申一次,这场仗不能失控。我是洪兴的掌舵人,肩上扛的是整个社团的未来。我不会允许它在我手里崩塌。”
话音落下,他转过身,神情肃穆地凝视着陈浩南与太子,语气低沉而坚定:“浩南,太子。”
“你们是我最信赖的兄弟。回到各自的堂口后,立刻集结人马,备齐家伙。由你们二人带头,先对东星发起行动。”
“地点定在铜锣湾。我们不打全面战争,必须把动静控制在最小范围。”
“但有一点——要让东星付出代价!”
……
与此同时,万国大厦深处,刑天独坐于办公室内。
他轻啜一口茶,搁下报纸,伸手拨通了两通电话。“雷耀扬、司徒浩南,来我这儿一趟。有事交代。”
电话刚挂不久,敲门声便响起。
“进来。”
刑天放下瓷杯,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
门被推开,雷耀扬与司徒浩南并肩而入,一身黑西装笔挺如刃。两人进门后微微低头,齐声道:“猛犸哥。”
“坐吧,自己倒茶。”刑天淡淡开口,目光未动。
二人依言落座。雷耀扬熟练地执壶斟茶,动作利落,三杯热茶顷刻摆上桌面。
“猛犸哥,请用。”
刑天接过茶盏,略一点头,抿了一口。
另一边,司徒浩南仰头便将整杯茶灌下,随即按捺不住问道:“猛犸哥,是不是要动手了?洪兴那边终于坐不住了?”
刑天没有作答,只是从桌旁雪茄盒中取出三支,随手抛出两支,精准落入二人掌心。
茶香袅袅升起,他缓缓剪开一支雪茄,划亮火柴,点燃后含在唇间,深深吸入一口,烟雾缭绕中,目光落在面前两人身上,声音低沉却清晰:“乌鸦这趟办得漂亮。蒋天养已经打来电话,我直接告诉他——东星和洪兴,从今天起就是敌对。”
“洪兴不会坐视不管,那是他们立身的根本。不管他们出什么招,我们都得抢先动手。”
“开战之前,先拿下他们两个堂主。”
“雷耀扬、司徒浩南,这事交给你们。”
雷耀扬听完,神色未动,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压下口中浓烈的烟味,郑重地点头回应:“明白,猛犸哥。”
一旁的司徒浩南猛地吸了口雪茄,鼻腔喷出一道白烟,嘴角扬起一抹炽热笑意,霍然起身,朝刑天说道:“我没问题,猛犸哥!你说目标在哪,我现在就回去调人手!”
这些日子,司徒浩南的心情一直高涨。
当年骆驼掌权时,他早有野心要将东星推向香江之巅,把地盘扩到最大。可骆驼行事太过保守,处处忍让,让他空有一身手段却无处施展,憋闷得很。
如今机会终于到来,他怎会不激动。
刑天微微颔首,抿了口茶,语气平稳地下令:“屯门和柴湾的话事人,必须除掉。雷耀扬去屯门,司徒浩南负责柴湾。”
话音落下,两人立刻起身,向刑天低头致意,掐灭手中的烟头,“交给我们,猛犸哥。”
“解决那两个据点,不会拖太久。”
说完,二人转身离开万国,驱车各自返回堂口。
……
雷耀扬的据点内。
他坐在办公桌后,嘴里咬着一根烟。
房门推开,小弟花仔走了进来,低头问道:
“老大,有事?”
雷耀扬将烟摁进烟灰缸,转了几圈熄灭,摘下耳机,站起身来:
“走,去屯门看看。”
夜幕下的屯门街头,霓虹闪烁,人流如织。年轻人穿梭于各色店铺之间,笑声与音乐交织,喧嚣中透着几分放纵的快意。
恐龙,屯门这片地头的掌权人,也混迹在这片繁华里。他穿着一身亮眼的衣裳,指尖夹着烟,手臂随意地搭在身旁一名女子肩上,嘴角扬起笑意:“今晚挺尽兴吧?”
话音刚落,他回头冲身后跟着的两个手下摆了摆手,“你们先走,别在这杵着,自己找乐子去。我待会还有点事要办。”
说完,他又把注意力转回那女子身上,眼神带着几分暧昧,“是吧?”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明眼人都能听懂。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笑,点头应道:“明白,大哥,您慢玩!”随即转身离去,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
等他们走远,恐龙搂着那女子走到一家店面门口,抬手敲了敲守在门口小弟面前的木桌,“车呢?”
“来了,恐龙哥,马上到。”看车的小弟连忙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