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刑天轻啜一口酒,缓缓摇头,语气平静:“什么都不用做。”
“名声已经传出去了,那些老板在船上玩得开心,即便日后不再有昨日的盛况,每日来往的人流也不会少。”
“一天赚不了一千多万,六七百万还是稳的。”
“你只需照常经营,把事情做到位,就不会出乱子。”
托尼听罢,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猛犸哥。这艘船我一定会管好,绝不让你失望。”
说罢,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刑天微微躬身:“猛犸哥,现在还有不少客人在场,我先下去照应,就不多陪了。”
见刑天点头示意,托尼转身离开办公室,重新投入到接待之中。
直到次日清晨,赌船才终于恢复了些许宁静。
刑天立于甲板之上,目光投向海天相接处,一轮朝阳正缓缓跃出水面。晨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驱散了残存的倦意。
“猛犸哥。”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刑天回头,看见贺哲男正朝自己走来。
此刻的贺哲男模样颇为狼狈:头发凌乱,西装歪斜,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圈乌黑,像是两团墨迹涂在脸上,活似一只熬夜过度的熊猫。
“小贺先生。”刑天笑着打了个招呼。
贺哲男走近,咧嘴一笑,抬手拍了拍刑天的肩:“猛犸哥,你这赌船太厉害了,我一进去就没出来,整整两天,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下次我一定要带几个公子哥们过来,让他们也见识见识。”
刑天闻言,眉梢微扬。贺哲男所结交的那些人,个个背景深厚,财力惊人。他笑着回应:“那可真是多谢小贺先生捧场了。”
“来,我送你下船。”
赌船上的事务全部告一段落,刑天踏上归途,径直走进了位于万国**的私人办公室。
门刚打开,一阵清脆的鸟鸣划破寂静,是那对松雀鹰在叫。
目光落在笼中,刑天微微一怔,随即笑意浮上嘴角。几枚蛋静静躺在草窝里,外壳泛着微光,有白有灰,圆润饱满。
“下蛋了!”
他站在笼前,心头涌起一阵欣喜。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竟带回这般意外之喜。这两只向来警觉却温顺的松雀鹰,如今已成了亲鸟,正紧紧护着身下的小生命,连他的靠近都引来了低鸣示警。
平日里,这两位“部下”从不轻易发声示警。能进这间办公室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且皆为可信之人。它们早已熟悉每个人的气味与脚步。
可如今身份不同了,不再是单纯的信使或守卫,而是父母。守护巢中的蛋,是本能,也是责任。
刑天轻声道:“好好孵,将来多添几只崽。”
他转身唤来下属,取来新鲜牛肉,亲手喂到两只鹰嘴边。看着它们低头进食的模样,他没有打扰,悄然退开。
这时候,不该嬉闹,该给它们安静的空间。
处理完这件暖心的小事,刑天坐回办公桌后,按下传呼钮,声音平稳:“飞机,进来。”
话音未落三十秒,门被推开。
飞机一身笔挺西装,步伐利落,走到面前微微低头:“猛犸哥,有什么吩咐?”
刑天从衣袋掏出一支雪茄,随手抛去。自己则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抿了一口热茶,语气淡然:“21号那天,小贺先生邀我去他的游艇聚会,时间定在今晚。”
“我想早些露个面,打个招呼。你去把车备好,再把我酒柜里那瓶拉菲取出来,挑个体面的礼盒包装一下,我要送给他。”
“另外,再选几样拿得出手的礼物,别寒碜。”
飞机点头:“明白,猛犸哥,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刑天微微颔首,飞机立刻转身离开,吩咐手下挑选几样得体的礼品,自己则匆匆去为刑天安排座驾。
一刻钟悄然流逝,刑天坐在办公室内,眉间已隐隐浮现出一丝不悦。往常不过几分钟便能办妥的事,今日竟迟迟没有动静,连带准备礼物也不至于拖沓至此。
“今日怎的如此磨蹭?”
他正欲起身查看情况,办公室的门却被猛然推开。
飞机冲了进来,脸色铁青,额头渗汗,呼吸急促,脚步踉跄地奔至刑天面前,胸膛剧烈起伏,久久未能言语。
“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
刑天皱眉打量,见其身上并无外伤,周身也无打斗痕迹,显然未曾遭遇袭击。
可若无意外,何至于如此失态?
飞机伸手从茶几抓起一只杯子,将残茶一饮而尽,喘匀了气息,喉头滚动,神情凝重地开口。
“猛犸哥,大事不好,你的车……不见了!被人偷走了!
我带人把地下车库和外围转了三遍,一点踪影都没有。”
“岂有此理!”
他声音发颤,拳头紧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猛犸哥的车?抓到那家伙,我要让他骨头都不剩,扔进维多利亚港喂鲨鱼!”
刑天瞳孔微缩,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身为东星龙头,他在香江几乎无人不知。寻常人听见东星二字都要退避三舍,更别说招惹龙头本人。这种时候竟有人胆敢窃车,简直匪夷所思。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回那辆车。
“猛犸哥,现在怎么办?”飞机咬牙切齿,“绝不能让那贼溜掉!我这就调所有人手出去追查,全城搜捕!”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刑天却抬手制止,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的人不必出动,他们不适合干这事。”
“我不会放过那个偷车的人。”
话音落下,他从衣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敲击,拨通了托尼的号码。
托尼对这类事务早已驾轻就熟。他在香江的各个码头、街头巷尾都布有耳目,消息灵通得如同一张无形的网。
要查一个人的下落,刑天手下没人比托尼更合适。
“托尼,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交代。”
电话刚放下没多久,门就被推开。托尼几乎是冲进来的,领带歪斜,西装皱巴巴的,额角还沁着细汗。
他走到刑天面前,喘了两口气,开口便问:“猛犸哥,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飞机立刻递上一杯热茶。托尼接过喝了一口,稍稍平复呼吸后,飞机才低声说道:“有人胆子不小,居然动了猛犸哥的车,现在车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