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沛槐走出水池进到里间，两名侍从急忙趋步跟上。
半刻钟的时间，已经焕然一新的夜沛槐从里间出来，两名侍从跟在身后，悄悄的擦拭额上的汗水。
“没意思！收了老子这么多钱，还是这么点东西！就没别的花样了！”
“少主，夫人她...”
“闭嘴！活腻歪了是吧，莫不是你也想尝尝被溺在水中的滋味？”
“奴...奴才不敢。”
“真他妈的扫兴！去，把老鸨给我叫过来！”
侍从不敢再吱声，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出门叫人。
没一会功夫，一位打扮的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扭着胯推门进来，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不禁抬起手中的帕子放在鼻前。
眼前的人不知是何身份，只知每次来都直奔第三层，走时房间内一股子很浓重的血腥味，被他玩过的女子，非残即死。奈何开门做的就是这桩拿钱换命的买卖，若是侥幸手下的人没被玩死还能下次接着凑合着用，若是死了，也是意料之中合该失的财，说不上什么的。这位公子每次来出手阔绰，且身边侍从无数，不乏高手相护，定非凡人。
不过找到这里寻欢作乐的有几个是凡夫俗子，只要不坏了规矩，大可尽情玩。
老鸨抬眼瞅了斜躺在榻上正喝酒的夜沛槐，忙露出谄媚的笑脸，夹着嗓子柔声道：“哎呦，客官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了，可是那些小蹄子没让您满意惹您不高兴了？没让客官尽兴，这些个没用的废物，奴家稍后指定打断了她们的腿！”
榻上的人冷冷出声：“不必了，只打断了腿，照旧是没腿的废物，既是废物就不该再留下。”微微侧眸，朝那水池中瞥了一眼，继续道：“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一个，找人来收尸吧。”
那老鸨身子一颤，匆忙朝池水中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淡定笑道：“多谢客官。客官接下来想玩个什么样的，不妨和奴家说道说道，奴家这就给您重新安排。”
“你收了老子这么多钱，就想拿这些货色来敷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这小小的妓馆怎么样吗？”
老鸨微微怔愣，忙一脸赔笑道：“客官说的哪里的话，奴家怎敢敷衍你呐，这能入第三层的姑娘，都是馆里顶尖的绝色美人。您身份尊贵，能屈尊来奴家这儿，那是看得起我们，即便借奴家十个胆也绝不敢怠慢了贵客。”
“这么说来，你这妓馆里剩下的都是些登不上台面的东西了？”榻上的人慢慢起身，朝着老鸨一步步逼近。
“既然顶好的都已经奉上了，想必你也拿不出别的来了。”夜沛槐绕着老鸨转了一圈，周身阴气森森，俯在老鸨耳边沉声道：“年轻貌美的倒是玩了不少，你虽半老徐娘，风韵倒是不减。不若接下来就由你接着把剩下没玩完的玩了，老子高兴了，兴许还能给你个彩头，如若不然的话...今日这屋子，只怕是要再抬个人出去了。”
那老鸨浑身一颤，从脖颈凉到了脚底，夜沛槐离她很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腥臭，像是混着血液的尸体的味道。这房里熏香重，此前也并未如此靠近过，这气味令她胃内一阵翻江倒海。
来三楼的客人本就不多，面前这人每次来都是全副武装，莫说是脸了，就连手上都戴着指套，虽不知是何身份，可此人心狠手辣，落到他的手里只怕有来无回。
不过经营着这么一家地下妓馆，什么样的人和场面没见过，老鸨虽然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可面上却比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平静多了。
把衣领向上拉了拉，谄媚笑道：“贵客说笑了，奴家这残花败柳之躯如何能配侍奉贵客您呢！”
“我说配，就一定配。你如此拒绝，莫不是不乐意？”
“不不不...奴家岂敢，贵客多虑了，是奴家容颜已老身姿丑陋，怕污了贵客的眼。馆里近日又来了一批新的姑娘，贵客不妨再给鄙馆一个机会，奴家这就喊她们来，必定让贵客满意。倘若不能，贵客再来责罚也不迟，届时奴家任凭贵客处置。”
夜沛槐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趴在她耳边道：“可我，眼下就是看上你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这...贵客...”老鸨额上已经渗出了汗，身体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抬眼望去，夜沛槐身后闪现出两名身材魁梧庞大的男人，个个手里提着锋利的大刀，泛出骇人的冷白光。
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原本以为在劫难逃，老鸨心里已经开始默默的念起了般若心经。突然房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屋内传来沉闷的咣当声，老鸨绷紧的情绪在此刻瓦解，猛地睁开双眼，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大口喘着粗气。
夜沛槐咬了一下下嘴唇，眼露凶光朝门口转去。
“妈妈，您怎么还在这儿？馨儿都等着急了，不是说今日让馨儿来侍奉贵客的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一位妙龄少女从门外走来，一身白衣脸上遮着白纱，虽看不清样貌，可声音却是又软又绵，听的人心里痒酥酥的。
老鸨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愣怔片刻。不过总归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收起了颜色，顺着女子的话道：“是是是，妈妈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来来来，快来见见贵客，今日你可要好生将贵客伺候舒坦了！”
一旁被打断的夜沛槐，原本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在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时，却一反常态的停了下来，凶神恶煞的表情在脸上凝滞，慢慢变得异样起来。
女子缓缓转身，眉眼含笑，抬眸看了一眼又匆忙垂下头来，对着夜沛槐微微欠身：“馨儿参见公子。”
夜沛槐两只眼睛都直了，在女子身上上下狂扫，口水都险些流了下来，恨不得要将面前的人揉碎了塞进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