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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儿盯着碑上柳月瑶新题的诗,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偏生此刻楚牧还在一旁讥讽她:“慕容小姐可要看仔细了,什么才叫根骨,什么才叫清者自清。毕竟几日后公审,慕容小姐还要出来做见证人。”

慕容婉儿猛地转头,目光狠毒:“楚义子倒热心。这般维护柳姐姐,莫非,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楚牧笑出声,不卑不亢,“我不过是见不得才女蒙冤。哪像某些人,心疼的是自家哥哥娶不到武安侯府的儿媳。”

慕容婉儿的脸“唰”地白了。

前两个月慕容浩在退婚宴上踩碎楚牧丹田的事,虽被侯府压着没外传,可她这个亲妹妹如何不知?

哥哥至今还因“废柴未婚妻”的名号被世家子弟笑谈,此刻被楚牧当众戳破,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连句反驳的话都吐不出来。

她当即甩袖转身,临出书院时又回头,像条毒蛇般死盯着楚牧,好一会儿后才随着随从的影子没入竹影里。

“这丫头,倒比她哥有股子狠劲。”墨先生不知何时站到楚牧身侧,“不过无妨,明日公审,云麓书院的墨笔,能写尽天下是非。”

楚牧望着慕容婉儿离去的方向,心内无比感慨,儿时被慕容浩一行人欺负的时候,他便总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报仇,要让他们也尝尝被欺辱打脸的滋味,现在终于有能力做到了。

风波渐歇,书院中的议论风向已然扭转。墨先生的态度变得前所未有地坚定,公开维护门下弟子,不再容忍任何无端指控。

午后阳光斜照入院,年轻弟子白羽避开旁人视线,悄悄寻到楚牧住处。

他将一封匿名信塞到楚牧手中,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楚师兄,这是有人塞在我房内的。信上说……这是柳师姐通敌的另一个证据。”

楚牧展开信纸,目光骤然凝住。

这纸张质地特殊,隐隐透着一股阴寒之气,正是血魔教特制的信纸!

信上内容粗陋,破绽百出,可这纸张本身却已说明太多问题。慕容家竟与邪教有所牵连?这封信原本的用途,恐怕是在问心碑发难后作为补充证据抛出,却不知被何方势力截获,转而送到了与柳月瑶交好的白羽手中。

“你不怕惹祸上身?”楚牧打量着面前这个面色发白的年轻弟子。

白羽咬了咬牙,声音虽轻却坚定:“柳师姐于我亦师亦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蒙冤。”

夜色渐深,楚牧邀柳月瑶至厢房一叙。她推门而入,烛光在素白衣衫上投下淡淡光影。未等楚牧开口,她便直直看向他,语气平静却笃定:“你不是寻常散修。”

楚牧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柳月瑶继续道:“你伪装得很好,言行举止,甚至连身上熏染的墨香都几乎完美。但有些东西,藏不住。”她从袖中取出一小片极淡的金色灰烬残渣,置于桌上,“这是你那灵兽昨夜活动时不慎留下的。这气息,并非此界常见灵兽所有。”

“看来瞒不过柳先生。”他笑着挠了挠后颈,“那我便直说了,慕容家勾结血魔教,想借你通敌的由头,断云麓书院的文脉。”

柳月瑶好半晌才接话:“所以你要将计就计?”

“是。”楚牧从袖中取出白羽送来的信,“这封血魂纸的伪书,正好做个引子。”

“帮我查清此事根源。”柳月瑶直视着他,目光清澈而坚定,“我信你。”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楚牧脑海中炸响:“主观任务‘为才女正名’完成!藏剑阁解锁前兆触发:需在七日内完成一次‘以智破局’文斗胜利。”

同时,影狐悄然传回讯息——慕容婉儿深夜密会一名黑衣人,对方袖口隐约绣有血魔教纹样!

柳月瑶闻言,面上未见惊慌,反而从容地从发间取下一支样式古朴的玉簪。

玉质温润,在烛光下泛着柔和光泽。她将玉簪轻叩桌面,发出清脆声响:“此乃先师遗物。他曾言,‘世间最利之剑,不在鞘中,而在人心’。”

楚牧目光落在玉簪上,心中微动,脑海中突然闪过藏剑阁功法残页里的画面,上面画着把类似的玉簪,旁边写着“心剑”二字,并附言“真意藏于无声处,一物可代万卷书。”更有后来者在残卷上批注——“感应人心善恶”六字。

难道这玉簪,便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这支玉簪,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楚牧试探性问道。

柳月瑶指尖轻抚簪身,眼中掠过一丝追忆:“先师临终前将此物交给我,只说在关键时刻,它能指引方向。”她抬眼看向楚牧,“这些年来,我一直佩戴着它,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奥秘。”

楚牧接过玉簪仔细端详。玉质通透,触手生温,簪身刻着细密纹路,看似装饰,却又隐隐透着某种规律。他将一丝灵力缓缓注入,玉簪忽然泛起微弱光芒,那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烛光下流转不定。

“这玉簪确不是凡品。”楚牧将玉簪递还,“慕容家与血魔教勾结,此事已经明朗。但他们为何要针对你?”

柳月瑶沉吟片刻:“或许与先师有关。当年先师曾追查过血魔教的一桩秘事,不久后便意外离世。我继承了他的衣钵,自然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窗外夜风拂过,烛火摇曳。楚牧起身踱至窗前,目光扫过沉沉睡去的书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更要将计就计了。”

“你的意思是?”

“慕容婉儿既然已经行动,想必后续还有布置。我们不妨佯装不知,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楚牧转身,烛光在他眼中跳动,“至于这支玉簪,或许在适当时机,它会给我们答案。”

柳月瑶轻轻点头,将玉簪重新簪回发间:“就依你所言。”

次日清晨,书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弟子们晨读的诵经声远远传来,仿佛昨日的风波从未发生。

楚牧如常前往经堂,途中偶遇慕容婉儿。她依旧是那副温婉模样,对着楚牧浅浅一笑,举止得体,看不出丝毫破绽。

“楚师兄近日可还习惯书院生活?”慕容婉儿柔声问道。

楚牧回以懒散笑容:“劳慕容小姐挂心,一切都好。”

二人擦肩而过时,楚牧敏锐地察觉到她目光在自已身上短暂停留,那眼神深处还是那般狠厉。

午后的讲学结束后,楚牧独自在书院后山的竹林中小憩。影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肩头,传递着昨夜未能详述的信息。

慕容婉儿与黑衣人的会面地点在书院外的一处荒废宅院,二人交谈时间不长,但黑衣人离去时方向正是血魔教在此地的一处据点。

“继续盯着,但不要打草惊蛇。”楚牧低声吩咐。

影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再次隐入阴影之中。

当夜,楚牧再次约见柳月瑶。这次的地点选在了书院后山的凉亭,四周开阔,无人能够暗中靠近。

“慕容婉儿今日试探了我。”楚牧直言,“她似乎在确认什么。”

柳月瑶蹙眉:“确认什么?”

“或许是在确认我是否真的只是个普通散修。”楚牧轻笑,“看来我们的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从藏经阁中查到的资料,关于那种特制信纸的记载。血魔教用这种纸张传递重要消息,因为只有教中高层才能制作。”

柳月瑶接过玉简,神识扫过其中内容,面色渐沉:“如此说来,慕容家与血魔教的勾结,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不仅如此。”楚牧目光锐利,“我怀疑书院中还有他们的内应。那封信能悄无声息地送到白羽房中,绝不是外人能做到的。”

一阵夜风吹过,柳月瑶发间的玉簪忽然泛起微弱的光芒。她下意识地抬手触碰玉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

楚牧注意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玉簪……似乎在发烫。”柳月瑶取下玉簪,只见簪身上的纹路比平日更加清晰,隐隐有流光转动。

楚牧警惕地环顾四周:“附近有异常气息吗?”

柳月瑶闭目感应片刻,摇头:“没有。但这玉簪从未有过这般变化。”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玉簪突然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影,光影中浮现出几个模糊的符号,似文字又似图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这些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柳月瑶凝神细看。

楚牧盯着那些符号,脑海中《藏剑阁》的残篇记忆再次浮现:“这是上古禁制的标记。看来你这玉簪,确实藏着秘密。”

光影持续了片刻便渐渐消散,玉簪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柳月瑶握着玉簪,神色复杂:“先师将此物交给我时,只说在关键时刻能指引方向,却未说明具体用法。”

“或许时机未到。”楚牧若有所思,“不过既然慕容家如此急于陷害你,想必是与这玉簪的秘密有关。”

接下来的几日,书院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楚牧与柳月瑶佯装不知情,如常授课修行,暗中却密切关注着慕容婉儿的一举一动。

白羽也暗中协助,利用他与其他弟子的交情,留意着书院中的异常动向。

这日深夜,楚牧正在房中打坐,忽闻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他屏息凝神,感知到一道黑影悄然掠过,方向正是柳月瑶的住处。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隐入夜色之中。

那道黑影身手矫健,很快便潜入柳月瑶居住的小院。就在对方即将靠近房门时,楚牧突然现身,拦住了去路。

“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楚牧语气平淡,目光却如利刃般锐利。

黑影显然没料到会被人发现,身形一顿,随即猛地出手,一道寒光直刺楚牧面门。

楚牧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出,掌风凌厉,逼得对方连退数步。

打斗声惊动了柳月瑶。她推门而出,见到院中情形,立刻明白过来。她发间的玉簪再次泛起微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黑衣人见到玉簪的光芒,眼中闪过一抹贪婪,攻势愈发凶狠。楚牧与之周旋数招,发现对方修为不弱,招式狠辣,确是血魔教的路数。

就在楚牧准备施展真正实力擒下对方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书院的巡逻弟子闻声而来。

黑衣人见状,虚晃一招,纵身跃上墙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楚牧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

“你故意放他走的?”柳月瑶走近,轻声问道。

楚牧唇角微勾:“总得有人回去报信不是?”

次日,慕容婉儿称病未出席晨课。楚牧与柳月瑶心知肚明,却佯装不知。

午后,白羽匆匆找到楚牧,递上一张字条:“楚师兄,这是我在慕容师姐院外捡到的。”

字条上只有寥寥数字:“玉簪事关重大,务必得手。”

楚牧将字条收起,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得到这支玉簪了。”

当夜,楚牧与柳月瑶再次会面。这次,柳月瑶主动取下发间玉簪,置于桌上。

“先师临终前,曾断断续续地说过几个词。”柳月瑶回忆道,“‘玉簪’、‘禁地’、‘封印’。当时我不明其意,如今想来,或许与当前局势有关。”

楚牧凝视玉簪:“书院中可有禁地?”

“后山有一处洞穴,历来被列为禁地,弟子不得入内。”柳月瑶顿了顿,“莫非与那里有关?”

二人商议至深夜,决定择日探访禁地。然而他们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楚牧准备离去时,他忽然感觉到怀中的影狐轻轻颤动,这是危险的预警!

他猛地回头,只见窗外夜空不知何时笼罩上一层淡淡的血色。

“看来,更大的风波就要来了。”楚牧轻声道。

柳月瑶握紧手中的玉簪,目光坚定:“无论来的是什么,我们都必须面对。”

玉簪在夜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回应着她的决心。先师的遗物、血魔教的阴谋、慕容家的背叛,一切谜团都围绕着这支看似普通的玉簪缓缓展开。而真相,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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