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突然变得勤勉，再没了和船员们闹腾的心思，日日醉心修炼。
海盗船上少了小夭一身男装跳上窜下的身影明显没那么热闹了。
相柳不免好奇，凑近侧倚在床榻上专心修炼的小夭，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好笑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勤奋？毒不倒我想打败我？”
小夭依旧保持着修炼，眼都没睁：
“成亲快五年一直没孩子，我确认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曾怀疑问题在于你……
如今确认了我能孕育你的血脉，没孩子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你太过强大，我的修为不足以匹配。”
闻言相柳捧起小夭的脸蛋认真问道：“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小夭没立即回答，睁开眼看着相柳万千情绪塞满胸口，良久才说：
“我想弥补遗憾。”
相柳微微一愣，随即弯腰把小夭抱起温柔拢在怀里，亲吻她的发顶：
“我陪你修炼，机缘到了自然会有孩子，我有能力做个最好的父亲。”
继续向北航行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冷，海面可见大块浮冰。
若是以前小夭肯定早穿上棉袄披上大氅，如今有灵气护体，没觉得受太大影响。
满月夜，睡梦中听到船员在甲板上欢呼：
“鲲！居然遇见了鲲舞，而且是一对！传说看到鲲舞的人会一生好运，大家快来看啊！”
小夭翻身抓起床头的浴袍随手往身上一裹推开窗户。
还没看见鲲一条纯白的粗大蛇尾从被子里伸出缠住小夭的腰将她拖回，小夭使劲拉扯蛇尾叫：
“你好烦，我要去看鲲！快放开我。”
挣扎当然没用，跌落回床榻，相柳展臂将她笼住：
“鲲有什么好看的，改天带你去抢劫它们。”
小夭不死心继续挣扎：
“改天的事改天再说，我现在就要看鲲舞！错过这次未必还能见到！”
“刚才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弄醒你……”
“你就没有吃饱的时候！？”
相柳埋首在小夭耳边呢喃：“九个胃，很难吃饱……”
扯着相柳如丝般顺滑的白发，小夭气恼道：
“我要看鲲舞，一辈子可能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遇见！”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原形？乖乖听话我就给你看。”
小夭咬着下唇，看看窗外，又看看眼前眼尾泛起淡淡绯红的雪发美男，很是犹豫。
相柳看着满脸纠结的小夭笑容邪魅可恶：
“想两全其美？那我们去外面。”
月满星明，两只巨大的鲲在月光下、在夜空中上下翻飞，发出悦耳动听的鸣叫，点点雪花飘舞搅起弥蒙水雾，似梦似幻。
相柳身后现出九头原形包裹掩藏两人甜蜜纠缠的身形，小夭再没心思欣赏鲲舞奇景……
极美境界，如满月一般圆满快活。
似有灵感触发，小夭依偎在相柳怀里问道：“我以后会生个宝宝还是生个蛋？”
“蛋。”
“你教我孵蛋？我不会。”
神色餍足的相柳亲亲小夭的额头：
“不需要花时间在孵蛋这事上，海里更适合我的后代成长。”
继续往北，海天之间呈现出怪异嶙峋的冰山时海面已经大面积冰封。
冰缝间的海水清澈得让小夭想纵身跃入，却又幽深得像是藏着什么怪物令人望而生畏。
海盗船已经无法前行，相柳让船员们就地等候，唤来毛球带着小夭飞往纯净无瑕的万里冰原。
雪风凛冽，吹得小夭脸皮发麻浑身不适，将整个身子埋进毛球厚实的羽毛里：
“毛球，你冷不冷？”
毛球得意鸣叫了一声，尽情舒展翅膀，没半点畏惧雪风的意思。
相柳笑道：“这是毛球的家乡，你说它会不会冷？”
小夭问：“哦，你怎么会给毛球起这个名字？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应该是什么样的？”
小夭想了想说：
“应该更威武霸气点，比如说飓风、旋天、白犼……”
相柳回忆起在极北之地的时光，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捡到它时只有拳头大，应该刚出壳不久，浑身毛茸茸的。没找到它的父母，只好养着它了。”
说话间毛球已抵达冰原，贴在冰面上方滑翔，相柳牵起小夭跃下。
毛球发出一声高昂清脆的鸣叫飞往冰山，雪白的身影很快隐没。
小夭在冰面蹦跳玩耍，突然说：“会收养毛球，原来的你也曾经很善良。”
相柳沉默了一会才说：
“不一定是善良，或许是孤独。去找义父报恩之前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小夭感同身受说道：
“我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人族生老病死匆匆几十年，他们珍惜活着的每时每刻，我混迹其中不老不死，不知道活着为什么，十分烦恼。”
冰面滑溜，小夭跳得正高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相柳迅速伸手扶住她：
“现在我们都找到了很多存在的意义……”挽着小夭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紧接着把小夭整个拥进怀里，激动到声音都带着沙哑：
“感受到了吗？我们孩子的气息！”
小夭一动不敢动，紧紧贴着相柳的胸膛，慢慢感受到两人的心跳声中多了一道气息来回环绕，似在小心翼翼试探，又似在宣告他的存在！
这和小夭所理解的怀胎生育完全不一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怕惊扰了那道气息，紧张拽着相柳腰间的衣服小声问道：
“相柳，相柳，我现在该做什么？”
相柳放声大笑：
“哈哈哈……”把小夭高高举起在冰面上旋转了两圈放下：
“知道他的存在就足够，什么都不用做。”
从没见过相柳这么高兴的样子，雪发白衣、眉梢唇角都挂上喜气的绯红融掉他一惯的清冷，染上少许人间烟火气。
能带给相柳在这世间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小夭也很激动，她的情感可没法如相柳这般隐忍，唇角一撇泪珠滚滚而下：
“相柳，我好高兴！我好开心！我有宝宝了！我们就要有孩子了！”
相柳眉眼笑意没法消褪，温柔帮小夭拭去眼泪：“笑一笑好不好？哭起来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