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低头盯着碗里的米饭，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米粒，耳尖却悄悄红了。
刚刚那一瞬间，他看着白夭夭在烛光下微微泛着柔光的侧脸，看着她唇角浅浅的笑意，看着她垂落的发丝轻轻拂过肩头……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酥又麻，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宿主？宿主！】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您的心率异常，血压升高，肾上腺素分泌增加——】
“闭嘴！”
叶凌在心里低吼，随即又有些懊恼地咬住下唇。
他偷偷抬眼，见白夭夭正低头整理木匣，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可那种奇怪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他刚刚是怎么了？
白姨明明只是像往常一样笑着看他，可他却觉得她的眼睛比平时更亮，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软，甚至连她指尖轻轻拨弄泥人的动作都让他莫名心跳加速。
“我是不是病了？”叶凌茫然地想。
【宿主，根据数据分析，您这是典型的——】
“我说了闭嘴！”
叶凌烦躁地打断系统，随即又心虚地瞥了眼白夭夭，生怕她察觉自己的不对劲。
白夭夭合上木匣，抬眸看向他：“凌儿，发什么呆呢？”
“啊？没、没什么！”
叶凌猛地坐直身体，差点打翻面前的汤碗。
白夭夭微微歪头，狐疑地打量着他：“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探向他的额头。
叶凌下意识往后一缩，随即又僵住，懊恼自己反应过度。
“没、没有！就是……就是有点热！”
他干笑两声，手忙脚乱地抓起一旁的蒲扇猛扇，
“对，太热了！”
白夭夭眨了眨眼，尾巴轻轻晃了晃，似乎觉得他这副样子很有趣。
“热？”
她轻笑，“可今晚明明很凉快啊。”
叶凌的耳根更烫了。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低头猛扒饭，含糊道：“可能……可能是修炼太累了！”
白夭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小口啜饮着杯中的桃花醉。
叶凌偷偷松了口气，可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白姨还是那个白姨，和往常一样温柔，一样爱逗他，可他却……却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
【宿主，您这是——】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卸载了！”叶凌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威胁。
系统：【……】
叶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
一定是今天修炼太累了，对，一定是这样！
他偷偷瞄了眼白夭夭，见她正托着腮，眸光盈盈地望着窗外的月色，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连发梢都仿佛镀了一层银辉。
叶凌的呼吸又不自觉地滞了一瞬。
他慌忙移开视线，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凌儿。”白夭夭忽然开口。
“啊？！”
叶凌一激灵，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白夭夭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了，尾巴轻轻摇了摇：“明天去集市，你想买什么？”
“我、我都可以！”
叶凌结结巴巴地回答，“白姨决定就好！”
白夭夭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
夜风微凉，桃花的香气淡淡地飘进屋里。
一夜无话
晨光熹微时，桃林里还飘着薄雾。
叶凌比平时醒得早，他躺在床上盯着房梁，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昨晚的画面——烛光下白夭夭泛着柔光的侧脸，她垂落的发丝，还有那抹让他心跳失控的浅笑。
“见鬼了...”
他嘟囔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宿主，根据睡眠监测，您昨晚辗转反侧共计37次，深度睡眠时间不足——】
“闭嘴！”
叶凌在心里恶狠狠地打断系统，
系统识相地噤声了。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白夭夭起来了。
叶凌竖起耳朵，听见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脚步轻快。
他不由自主地想象她现在的样子——晨光中的白夭夭一定披散着长发，或许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停！”
叶凌猛地坐起身，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醒点叶凌！那是你白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厨房里，白夭夭正在准备早餐。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襦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说：“凌儿醒啦？帮我剥几颗蒜。”
“哦、好。”
叶凌应着，走到她身边的小凳上坐下。他刻意避开视线，专注于手中的蒜瓣，但余光还是不自觉地瞟向白夭夭。
她正在和面，纤细的手指在面团中灵活地揉捏，手腕转动间带动宽大的衣袖轻轻摆动。
“看什么呢？
白夭夭突然转头，嘴角噙着笑。
叶凌手一抖，蒜瓣掉在了地上。
“没、没什么！”
他慌忙弯腰去捡，额头差点撞上桌角。
白夭夭轻笑出声：“小心点。”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今天却让叶凌浑身一僵。
早餐是桃花粥和小包子。
白夭夭的手艺一向很好，但今天叶凌吃得心不在焉，每一口都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多吃点，”
白夭夭夹了一筷子腌笋放在他碗里，
“今天要走不少路呢。”
叶凌点点头，强迫自己专注于食物。
他注意到白夭夭今天似乎格外用心打扮——发间别了一支新做的桃木簪，耳垂上戴着两粒小巧的珍珠，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
“白姨今天...很漂亮。”
话一出口，叶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种话他平时从不会说。
白夭夭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弯成了月牙：“我们凌儿长大了，会夸人了？”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让叶凌耳根发烫。
吃完早饭，白夭夭提着她那个编织精巧的竹篮，篮子里垫着一块绣有桃枝的蓝布。
“走吧，”她站在院门口招呼
叶凌跟在她身后，刻意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清晨的桃林雾气氤氲，白夭夭的背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画中仙。
“凌儿。”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白夭夭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向他伸出手，
“来。”
叶凌盯着那只伸向他的纤纤玉手，喉咙发紧。
“我都多大了...”他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
白夭夭歪着头看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多大也是我的凌儿啊。”
她晃了晃手掌，
“快点，”
叶凌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慢慢伸出了手。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白夭夭的指尖时，一股细微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窜上手臂。
虽然他们俩牵手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叶凌似乎有新的感觉。
【警告！宿主心率升至112次\/分，血压——】
“闭嘴闭嘴闭嘴！”
叶凌在脑海里咆哮，同时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希望白夭夭没发现他红透的耳尖。
白夭夭似乎对他的异样毫无察觉，她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不经意地挠了一下。
“抓紧哦，”她笑着说，“别走丢了。”
叶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掌已经比白夭夭的大了一圈，骨节分明的手指包裹着她白皙纤细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路上偶尔有早起的村民经过，看到他们牵着手，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叶凌既想松开手证明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又舍不得掌心的温暖，最终只是僵硬地任由白夭夭牵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凌儿的手长大了呢。”
白夭夭突然说，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指节，“当年你还是个小包子的时候手掌肉乎乎的，可软了。”
叶凌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偷偷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白夭夭的手背，那肌肤如丝绸般光滑的触感让他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