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晚餐在欢声笑语中接近尾声。大人们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孩子们也心满意足地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宫珏示意服务员准备结账,大家开始整理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意外悄然而至。
“唔……妈妈,苏苏的头……有点晕晕的……”小苏苏原本想从椅子上滑下来,却感觉小身子晃了晃,差点没坐稳,她伸出小手扶住了桌子,奶声奶气地嘟囔着,小脸蛋上不知何时飞上了两团异常明显的红晕,像熟透的小苹果。
几乎同时,旁边的林暖暖也软软地靠进了哥哥林枫的怀里,小脸同样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小声哼哼:“哥哥……暖暖好像……在坐摇摇车……地板在动……”
两个小团子突如其来的状况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苏苏!”宫令仪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蹲下身将女儿揽进怀里,一摸她的小脸,触手一片滚烫,再看她眼神迷蒙、步伐虚浮的样子,心里顿时一紧。
南星阑也立刻俯身,紧张地查看:“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枫也抱紧了妹妹,眉头紧锁:“暖暖,告诉哥哥,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刚才还热闹的餐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担忧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突然变得蔫蔫的小家伙身上。
宫瑧快步走过来,作为医生,他显得相对冷静,但眼神中也充满了关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孩子的状态:脸颊潮红、头晕、动作协调性变差……这症状……
他的目光敏锐地扫过餐桌,最终定格在那两个已经空了一大半的、贴着草莓图案的玻璃瓶上。
宫瑧拿起其中一个瓶子,滴到了二哥宫珩的手中,“二哥,你看看这个,我总觉得这个看起来好像不是果汁。”
宫珩凑近瓶口闻了闻,虽然草莓味浓郁,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酒精气息却瞒不过他。“这是果酒!”宫珩语气肯定,带着一丝后知后觉的懊恼,“她们俩刚才喝的不是草莓汁,是含有酒精的草莓果酒!”
“什么?!”宫令仪和林枫同时惊呼。
南星阑也立刻明白了,难怪两个孩子突然这样!他想起刚才小苏苏还兴奋地跟他说这“草莓汁”味道有点不一样,他只当是新品种,没想到……
“怪我,都怪我没仔细看看!”宫令仪心疼地抱紧女儿,自责不已。
“我们也太粗心了……”林枫看着怀里晕乎乎的妹妹,同样满脸愧疚。
霍子曜和宫飏也围了过来,看着平时活泼好动的小苏苏此刻软绵绵地靠在妈妈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心。霍子曜甚至悄悄握紧了拳头。
宫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焦急地站起身,老爷子心头都摸了摸小苏苏的额头:“哎呀,这两个小糊涂蛋!赶紧回去,让她们喝点温水,缓一缓!”
宫珏迅速结账,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护着两个晕乎乎的小团子,快速离开了餐厅,乘车返回宫家庄园。
车队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车厢里气氛有些凝重。南星阑始终将小苏苏抱在怀里,小丫头脸颊绯红,靠在他胸前,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草莓……甜甜……”,但明显没了平时的精神头,蔫蔫地想睡觉。林枫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林暖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偶尔因为车子轻微的颠簸而哼唧一声。
宫令仪和陈凤霞心疼又自责地守在旁边,不停地用湿巾轻轻擦拭孩子们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都怪我,要是当时多看一眼瓶子就好了……”宫令仪的声音带着哽咽。
“好了,令仪,别太自责,孩子们没事就好,也是个教训,以后我们大家都更仔细些。”南星阑轻声安慰妻子,但眉头也未曾舒展。
副驾驶上的宫珩通过后视镜看着跟在后面的林枫的车,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林枫,内容是简单的醒酒汤做法和注意事项,让他到家后照着做。
回到宫家庄园,灯火通明的客厅早已准备好。宫家老太太赶紧指挥着佣人准备好温热的淡盐水和柔软的毛巾。宫老爷子虽然担心,但还是稳坐沙发,给大家定心骨:“都别慌,按照宫瑧和宫珩说的做。”
宫瑧作为医生,此刻发挥了主导作用。他冷静地吩咐:“先把她们抱到沙发上躺平,解开衣领最上面的扣子,保持呼吸通畅。不能马上睡觉,得让她们稍微代谢一下。”
南星阑和林枫依言,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小家伙并排放在宽敞柔软的大沙发上,给她们垫好枕头。小苏苏和林暖暖一沾到柔软的沙发,就更想睡了,小脑袋直往枕头里钻。
“苏苏,暖暖,先别睡,乖,起来喝点水。”宫令仪和陈凤霞柔声唤着,试图让她们保持清醒。
宫珩已经亲自兑好了两杯温度适中的淡盐水,递给宫令仪和林枫:“少量多次地喂,补充水分,促进酒精代谢。”
宫令仪接过杯子,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送到小苏苏嘴边:“苏苏,张嘴,喝点水水。”
小苏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妈妈,顺从地张开小嘴,喝了一小口。淡盐水没什么味道,她咂咂嘴,似乎不太喜欢,把小脑袋扭开了。
“乖,再喝一点,喝了头就不晕了。”南星阑也在一旁柔声哄着。
另一边,林暖暖也比较抗拒喝淡盐水,在林枫和陈凤霞的耐心哄劝下,才断断续续喝了几小口。
宫家五小兄弟、霍子曜和小七兄妹三人都紧紧守在沙发旁,眉头紧锁,一脸担忧。霍子曜甚至跑去厨房,拿来了一小碟蜂蜜,小声对宫珩说:“宫珩叔叔,加点蜂蜜会不会好喝一点?她喜欢甜的。”
宫珩摇摇头,温和地解释:“子曜有心了,不过现在加糖反而可能加重肠胃负担,淡盐水是最好的。”
宫飏则默默地又去倒了一杯温水备用。
喂水的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两个小团子总算喝下去小半杯淡盐水。期间,宫瑧一直密切观察着她们的状态,摸了摸她们的额头和脉搏。
“问题不大,”宫瑧最终松了口气,对紧张的家人们说,“酒精量应该不多,主要是孩子太小,反应明显。喝了水,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应该就活蹦乱跳了。以后可千万要注意。”
听到宫瑧肯定的诊断,所有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这时,小苏苏似乎清醒了一些,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围在身边的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哥哥姐姐们,小嘴一瘪,带着点委屈和迷糊说:“妈妈……苏苏是不是做错事了……那个草莓汁……是坏果汁吗?喝了头好晕……”
童言稚语让大人们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宫令仪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温柔地说:“苏苏没有做错事,是那个果汁不适合小朋友喝。以后想喝什么,一定要先问过爸爸妈妈或者舅舅们,知道吗?”
林暖暖也依偎在哥哥怀里,小声说:“暖暖以后也不乱拿瓶子了……”
因为时间太晚,林家人这一晚住在了宫家庄园。
次日早晨,小苏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习惯性地想坐起来,却感觉小脑袋像是装了个小陀螺,晕晕乎乎的,还有点沉甸甸的感觉。她揉了揉眼睛,小声哼唧了一下,不像平时那样一骨碌就爬起来。
“妈妈……”她带着点鼻音呼唤。
几乎同时,隔壁房间的林暖暖也醒了,同样感觉脑袋昏沉,她躺在枕头上,眨巴着眼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小脸上露出一丝懊恼。
宫令仪和陈凤霞早就守在孩子们床边,见她们醒来,连忙柔声询问:“苏苏\/暖暖,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
小苏苏靠在妈妈怀里,蔫蔫地点点头:“嗯……还有点晕晕的,像坐了很久的海盗船……”
林暖暖也小声对哥哥林枫说:“哥哥,头重重的。”
大人们虽然心疼,但也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宿醉后的正常反应,精神头比昨晚好多了。
吃早餐的时候,两个小团子明显安静了许多。面对平时最喜欢的草莓奶昔和甜甜的小蛋糕,她们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不像往常那样雀跃。
霍子曜细心地把温热的牛奶推到小苏苏面前,低声道:“喝点热的会舒服些。” 宫飏虽然没说话,但也默默地把一碟清淡的小菜往林暖暖那边挪了挪。
小苏苏捧着牛奶杯,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又想起昨晚头晕眼花的感觉,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认真地对宫令仪说:“妈妈,苏苏知道了,以后不认识的东西不能乱喝,就算是草莓样子的也不行。” 那严肃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林暖暖也用力点头附和:“暖暖也知道了!漂亮的瓶子也可能是陷阱!”
看着两个小家伙一本正经地总结教训的样子,大人们又是好笑又是欣慰。这次小小的“意外”虽然让她们吃了点苦头,但也让她们实实在在地记住了这个重要的安全常识。
宫珩笑着摸了摸两个小团子的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就更聪明了。来,把早餐吃完,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玩点安静的游戏。”
早餐后,两个小团子被允许在暖洋洋的客厅地毯上玩拼图。虽然偶尔还是会揉揉小脑袋,但情绪已经平稳很多。
这次的经历,如同一个带着草莓甜香和些许晕眩的小插曲,深深印在了她们的记忆里,也让她们在成长的路上又多了一份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