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在宿舍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又是一个寻常的训练日。
北海狸猫站在玄关,看着地上摆放整齐的运动鞋,又看了看身旁正准备出门的鲁道夫。
突然,一个大胆的、带着点“报复”意味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这两年,她被露娜用各种方式调戏、逗弄,从语言到行动,从公开到私密,她觉得自己那颗曾经薄如蝉翼的脸皮,经过千锤百炼,定然已是厚如城墙!
是时候……反击一下了!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自己认为最“威严”实际上却带着点虚张声势的表情。
伸出一只穿着洁白短袜的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鞋子,然后仰起头,金色眼眸里闪烁着狡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对鲁道夫说道:
“露娜,今天我要你帮我穿鞋子。”
语气试图强硬,但尾音却微微上扬,暴露了她内心的不确定。
鲁道夫正准备套上外套的动作微微一顿,紫眸转向她,里面先是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笑意取代。
她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抱起双臂,微微挑眉,看着这只突然鼓起勇气“造反”的小猫。
“哦?”一个单音节,带着玩味的探究。
狸猫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努力维持着姿态:
“怎、怎么了?不行吗?我……我今天可是要挑战新的训练记录!需要保存体力!”
理由虽然找得蹩脚,但气势可不能输!
鲁道夫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放下手臂,没有说什么,而是从容地走到狸猫面前,优雅地单膝蹲了下来。
这个动作本身,就带着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让狸猫的心跳漏了一拍。
只见鲁道夫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拿起那只左脚的鞋子。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
她托起狸猫的脚踝,那微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袜子,清晰地传递到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鲁道夫没有立刻将鞋子套上,而是用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狸猫的脚踝内侧,那里是狸猫极为敏感的地方。
狸猫瞬间绷紧了身体,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鲁道夫抬起眼,紫眸自下而上地望进狸猫那双已经开始慌乱的金色眼眸里,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保存体力?嗯……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说着,她才慢条斯理地将鞋子套在狸猫脚上,手指灵活地系好鞋带,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慢。
系好后,她的手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轻轻在狸猫穿好鞋的脚背上拍了拍。
然后,她如法炮制,为另一只脚也穿上了鞋子。
整个过程,鲁道夫没有一句调笑,但那专注的眼神、缓慢的动作、以及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比任何直白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狸猫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温水里慢慢煮的青蛙,等她想跳出来的时候,已经浑身发软,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了。
穿好鞋,鲁道夫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满脸通红、眼神飘忽、刚才那点“威风”早已荡然无存的小狸猫。
她俯身,凑到狸猫耳边,用气音低语,带着得逞的愉悦:
“看来,我们小狸猫的脸皮……”她故意停顿,看着那红透的耳尖轻轻颤动,“……还需要再多‘锻炼’几年。”
说完,她直起身,神态自若地拿起自己的东西,仿佛刚才那个单膝跪地为人穿鞋的人不是她。
“走吧,不是要挑战记录吗?‘保存’好体力的小冠军。”
狸猫:“!!!”
她看着鲁道夫潇洒转身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被穿得整整齐齐的鞋子。
一股混合着羞愤、甜蜜和“果然还是斗不过她”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什么脸皮厚如城墙!在露娜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坏蛋露娜!”她小声骂了一句,跺了跺脚,最终还是红着脸,快步跟了上去。
阳光明媚,清晨的“反击”战役,以狸猫的全面溃败和脸颊持续高温告终。
至于脸皮厚度?嗯,看来修行之路,依旧漫长。
下午,学生会室
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将学生会室照得明亮而温暖。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旧书的独特气息,偶尔响起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北海狸猫今天被鲁道夫抓来“协助处理公务”,美其名曰“冠军也需要熟悉文书工作”。
她正坐在鲁道夫办公桌侧面的小桌子后,面前堆着一摞待分类的文件。
她低着头,似乎很认真地用笔在清单上勾画着什么,表情专注。
然而,与那副努力维持的认真姿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后那条完全不受控制、暴露了主人真实心情的蓬松大尾巴。
那尾巴正悠闲地、节奏轻快地左右晃动着,尖端柔软的毛发在阳光下拉扯出金色的弧线,像钟摆一样,透露着主人此刻虽然身处“牢笼”但心情颇佳的状态。
鲁道夫象征坐在主位上,批阅着一份报告,紫眸偶尔会从文件上抬起,掠过那个看似乖巧、实则尾巴尖都在嘚瑟的小家伙。
那晃动的尾巴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若有似无地搔刮着她的心尖。
一次,两次…… 她试图忽略,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公文。
但那抹晃动的银色实在过于醒目,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诱惑力。
终于,在狸猫的尾巴又一次高高扬起,准备进行下一次欢快摆动时,鲁道夫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她站起身,脚步无声地走到狸猫身后。
狸猫还毫无所觉,正对着一份文件上的数据微微蹙眉,尾巴依旧晃得悠闲。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迅捷而轻柔地探出,精准地捏住了那条蓬松尾巴的中段,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
“呀——!”
狸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字面意思),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她捂着尾巴根部迅速转身,金色的眼眸瞪得溜圆,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炸毛般的羞恼,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云。
“露、露娜!你干嘛!”她声音都变了调,尾巴受惊般炸得更蓬松,像根巨大的蒲公英。
鲁道夫看着她这副反应,紫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极其愉悦的笑意。
她慢悠悠地松开手,仿佛刚才那个“偷袭”不是她干的,还用指尖回味般地捻了捻,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没什么,”她看着狸猫气鼓鼓的脸,慢条斯理地补充,“只是看它晃得太得意,没忍住。”
“什、什么叫太得意!”狸猫又羞又气,一把将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像护着什么宝贝,脸颊红得快要冒烟。
“它、它自己动的!关我什么事!你……你这是骚扰!”
“哦?”鲁道夫挑眉,向前逼近一步,紫眸危险地眯起,“协助学生会长处理公务的志愿者,因为尾巴晃动干扰了会长工作,被会长稍作提醒,这算骚扰?”
狸猫被她堵得语塞,抱着尾巴后退一步,气势明显弱了下去,但嘴上还不服输:
“那、那你也不能揪啊!很……很敏感的!”
看着她那副又怂又羞、连脖颈都泛着粉色的模样,鲁道夫愉快的笑出了声。
她不再逗她,伸手揉了揉那颗因为羞愤而低垂下去的茶色脑袋。
“好了,不揪了。”鲁道夫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纵容,“继续工作吧,注意‘管理’好你的尾巴。”
狸猫哼了一声,抱着尾巴坐回椅子上,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坏蛋……暴君……连尾巴的自由都要剥夺……”
话虽如此,她却下意识地将尾巴圈起来,压在腿下,只留下一小撮尖尖在外面,小心翼翼地,不敢再大幅度晃动了。
只是那偶尔因为心情好而忍不住轻轻抖动的尾尖,依旧暴露了它主人并非完全“安分”的事实。
鲁道夫回到自己的座位,目光扫过那只努力约束自己尾巴的小猫,唇角微扬。
看来,下午的公务时间,不会那么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