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和樱花的翩然起舞中缓缓降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樱花担任四月的使者,还是四月是让樱花盛放的契机。
然而,在这朦胧的序曲中打头阵的,总是那个带着些许调皮与混乱意味的愚人节。
清晨,不等第一缕阳光刚吻上窗棂,鲁道夫家的主卧室便上演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北海狸猫在熟悉的雪松气息中醒来,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探枕边人的温度,指尖却触及一片冰凉滑腻、甚至还在微微扭动的“东西”!
她吓得瞬间清醒,定睛一看,一条色彩鲜艳、质感黏糊的橡胶小蛇正盘踞在会长的枕头上,对她吐着信子。
“吚——!”她轻呼一声,像受惊的小猫般拱起后背,向后缩去。
身旁立刻传来低沉悦耳的笑声。鲁道夫象征早已起来,像是当时她生日时狸猫对她所做的一般。
深沉的紫眸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光芒,正侧卧着,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受惊的可爱小模样。
“会长!”狸猫鼓起脸颊,又羞又恼,金色眼眸瞪得圆圆的。
然而,她可不是只会被动挨打的小可怜。
趁鲁道夫起身去洗漱的间隙,狸猫灵巧地溜到厨房,将给会长那份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偷偷藏进了自己碗底的白饭之下,还用翠绿的菠菜叶稍稍做了掩饰,仿佛埋藏起一个甜蜜的秘密。
于是,当威严的会长坐到餐桌前,正准备享用她的小狸猫精心为她准备的早餐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对面那双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藏不住的、像偷腥小猫般的狡黠笑意。
“做了什么?”鲁道夫挑眉,目光如扫描仪般扫过餐桌,试图找出被动了手脚的地方。
狸猫只是抿着嘴摇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无辜。
鲁道夫放下筷子,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边,指尖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告诉我,嗯?”
在那双深邃紫眸的专注凝视下,狸猫的抵抗力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瓦解。
她红着脸,拿起自己的筷子,戳向碗里的米饭,精准地将底下藏着的、属于会长的那个太阳蛋挖了出来,紧接着,又戳起自己那个。
她飞快地在每个煎蛋金黄的焦边上都咬了一小口,像小动物标记领地般,留下了清晰的、带着点孩子气的齿痕,以及……一丝晶莹的涎水细丝,暧昧地连接着蛋体与她微微湿润的嘴唇。
“喏,这样……会长就分不清哪个是你的,哪个是我的了。”
她小声说着,语气里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小小的得意,又混合着难以掩饰的羞涩。
鲁道夫看着她这幼稚又充满占有欲的举动,非但没有丝毫嫌弃,反而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她极其自然地低下头,就着她咬过的痕迹,张口将筷子上那个带着她齿痕和湿意的煎蛋咬进嘴里,细细品尝,动作优雅得如同在享用顶级料理。
“用黄油煎的?”她咽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紫眸中漾着戏谑而了然的光,“火候不错嘛。还带了点……不一样的甜味。”
这近乎直白的调侃,瞬间点破了“间接接吻”的实质,让狸猫的脸颊“轰”地一下红透了,连白皙的耳尖都像是要滴出血来。
“这、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嘛……”她声如蚊蚋,几乎要埋进桌子底下,却又鼓起勇气,小声补充,“如果会长喜欢……以后……以后也可以这样……”
“学坏了,嗯?”鲁道夫捏了捏她滚烫的鼻尖,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备,反而满是纵容,甚至还带着一丝被取悦了的、显而易见的愉悦。
上午的特雷森学院,空气中都弥漫着蠢蠢欲动的恶作剧气息。
狸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目白麦昆递来的、据说“加了特制美味酱料”的饭团和她声称是北野夫人捎来的糕点。
麦昆:“你是我认识里那个狸猫吗?一定不是吧,真的狸猫怎么察觉到的?”
“你脸上那过于努力维持平静的“期待”表情出卖了你”狸猫跑的飞快,只留下这句话和麦昆在风中飘荡。
狸猫也机智地识破了东海帝王声称“训练场有UFo”和“会长在下楼的时候受伤了”的连环诱骗。
“因为帝王你身后没能完全藏好的彩带炮筒和过于浮夸的演技啊。”
狸猫跑的飞快,试图躲过所有的恶作剧。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她路过走廊转角时,眼前景象骤然扭曲,一桶冰凉粘稠、如同融化奶油般的白色非牛顿流体从天而降——
当然,是黄金船不知从哪弄来的高科技全息投影制造的逼真幻觉。
真正的“陷阱”是脚下那片被涂了无色润滑剂的光滑地板。狸猫一个重心不稳,惊呼着向后倒去,眼看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却被一双手臂稳稳地扶住了腰肢。
抬头一看,是笑容灿烂得晃眼、仿佛浑身都在自发光的黄金船。
“Surprise!狸猫酱~愚人节快乐!”黄金船嘻嘻哈哈,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顶极其夸张、色彩饱和度极高的彩色爆炸头假发,不由分说地扣在了狸猫头上,然后伴随着标志性的魔性笑声,一溜烟跑没了影。
狸猫顶着一头绚烂夺目、仿佛自带音响效果的“彩虹云朵”,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混杂着同情与好笑的目光,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果然,在特雷森,终极的规则破坏者阿船前辈的“关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
午餐时分,为了抚慰“受伤”的心灵,狸猫继续约了同样以“吃”为人生最高信条之一的小栗帽前辈一起去吃饭。
两人在食堂心照不宣地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进食友谊赛”,最终以面前堆起可比小山的空盘、狸猫捧着圆滚滚、几乎要发出满足叹息的小肚子宣告小栗帽更胜一筹。
吃饱喝足,慵懒的幸福感弥漫全身。狸猫看着身边依旧在淡定咀嚼着饭后水果、补充最后一点能量的小栗帽,一个困扰她许久、带着点天然呆与青春期好奇的问题,忍不住冒了出来。
“小栗帽前辈,”她小声问,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的求知欲, “你是……牡马,对吧?”
小栗帽点点头,腮帮子还塞得鼓鼓的,像只存储食物的仓鼠。
“那……如果马娘,和马娘在一起,”狸猫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
“比如……牝马和牡马……会……会有小宝宝吗?”
她问得含糊其辞,但小栗帽似乎凭借某种食物链顶端的直觉听懂了。
她停下咀嚼,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用一贯没什么起伏的语调,
结合着自己认真上课,以及从某些不靠谱渠道获取的、贫瘠的生物学知识,给出了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甚至带着点童话般魔幻色彩的回答:
“嗯……理论上,会的吧。”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神秘的意味,“听说,如果彼此的感情特别特别好的话,心意感动了三位神明大人,可能会降下祝福哦。”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遥远的传说,补充道,“就像……奇迹一样。”
“奇迹……”狸猫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下意识地把它和会长那张俊美而温柔的脸庞联系在了一起,心里莫名地悸动了一下,一股混合着羞涩与奇异向往的热流涌上,让她的脸颊温度再次升高。
下午的训练,狸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那个关于“奇迹”的念头,像一颗被无意间播下的种子,在她肥沃的想象土壤里悄悄发了芽,迅速生长。一个大胆的、堪称“愚人节终极整蛊”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成型。
晚上,鲁道夫终于处理完愚人节突发的一堆文件,结束了繁重公务。
回到家中,迎接她的却是一片出乎意料的黑暗与寂静。
“狸猫?”她微微蹙眉,呼唤着那个平日总会像欢快的小鸟般第一时间扑过来的身影。
没有回应,只有空荡房间的回音。
她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亮起,驱散黑暗。视线很快捕捉到沙发上那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
狸猫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只露出半个脑袋,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一只小手还无意识地按在小腹的位置,看上去脆弱又不安。
“怎么了?不舒服?”鲁道夫的心立刻被揪紧,快步走到沙发边,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感受那里的温度。
狸猫却像是受惊般,轻轻躲开了她的手,抬起水汪汪的金眸,里面盛满了“恐惧”与无措,带着细微的哭腔,声音细弱游丝:“会长……我、我好像……怀孕了……”
“……”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被彻底抽空,凝固成了坚硬的固体。
鲁道夫象征,这位在面对任何赛场强敌、学院重大危机时都能面不改色、从容指挥的皇帝,此刻如同被一道无声的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紫眸中先是掀起了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随即被剧烈的慌乱席卷,甚至闪过一丝从未在她眼中出现过的、近乎茫然的无措。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失了惯有的沉稳与磁性,“这不可能……我们甚至……还没有……”鲁道夫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控制不住地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红晕,连耳根都迅速漫上烫人的热度。
她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也仅限于流连于额头、脸颊与手背的亲吻,连真正意义上的、唇与唇的相接都未曾有过。
“可是……小栗帽前辈说……感情特别特别好的牡马和牝马……可能会……会有奇迹……”狸猫“抽抽噎噎”地解释,一边悄悄从睫毛的缝隙里观察着会长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鲁道夫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试图用绝对的理性与生物学常识去分析、驳斥这绝无可能的情况。
然而,看着狸猫那“苍白”脆弱的小脸,那双盛满“无助”与“害怕”的金色眼眸,所有的逻辑与冷静都被一种更汹涌、更原始的情绪浪潮彻底淹没——
那是混杂着极度震惊、深深困惑,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深埋在心底的,或许是……隐秘的期待?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几乎要罢工的理智回笼,用力握住狸猫微凉的小手,力道紧得几乎让她感到细微的疼痛。
紫眸深邃如同风暴将至前的漩涡,紧紧地、几乎要将她吸进去般锁住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内心震颤的尾音:
“听着,狸猫。如果……如果这是真的,”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间挤出,仿佛每个音节都承载着千钧的重量,“我会负起全部责任。
学院那边,我会去沟通,去处理。所有的一切,无论未来如何,都由我来承担。你不需要害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
这是她剥离了所有身份、地位与玩笑外衣后,最赤裸、最真诚的承诺,露出了内心最柔软、也最坚韧的,愿意为之背负一切重担的部分。
然而,就在这气氛凝重、感人至深,几乎要让狸猫为自己的恶作剧心生愧疚的时刻,她因为强忍笑意,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一个没留神,塞在衣服里、精心伪装“孕肚”的那个柔软小枕头,“噗”地一下,从毯子边缘滑落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掉在了两人之间的地毯上,像一个泄了气的、可笑的证据。
空气再次凝固,这一次,带着一种荒谬的尴尬。
鲁道夫的目光,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从那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扁平的枕头,移到狸猫瞬间僵住、表情由“悲伤”转为惊慌、随即整张脸涨成紫红色的脸上。
那双紫眸中的震惊、慌乱、郑重乃至那一丝隐秘的期待……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混合着被狠狠戏弄的羞恼、虚惊一场的巨大松快,以及……山雨欲来的危险光芒。
“……北,海,狸,猫。”会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我、我错了!会长!愚人节快乐!”狸猫见势不妙,立刻光速认怂,手脚并用地想要从沙发另一边滚下去逃跑。
但皇帝陛下的动作远比她迅捷。
她长臂一伸,如同老鹰抓小鸡般,轻而易举地将这只胆大包天、皮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猫捞了回来,顺势按倒在自己并拢的、穿着西裤的坚实大腿上。
“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鲁道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扬起的巴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风声,“啪”地一声,清脆而并不真正疼痛地落在了狸猫那因为紧张和羞耻而绷得紧紧的、小巧浑圆的臀部上。
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一种带着亲昵与训诫意味的、确立主导权的仪式。
“呜!”狸猫轻呼一声,不是因为有多疼,而是因为那地方过于私密,传来的清脆拍击声和微麻的触感,让她羞得全身肌肤都泛起了诱人的粉色,连脚趾都羞怯地蜷缩起来。
“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又是一下,力道依旧控制得恰到好处,重在威慑而非伤害。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会长饶命!”
狸猫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沙发柔软的软垫里,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求饶,身后的尾巴却因为这种奇异又羞耻的“惩罚”而紧张地僵直着,绒毛微微炸开。
鲁道夫看着身下这只又菜又爱玩、此刻羞得恨不得原地蒸发的小猫,心头那点残余的愠怒早已被铺天盖地的无奈和宠溺所取代。
她停下动作,却没有立刻让她起来,只是用手掌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揉了揉刚才“教训”过的地方,低声叹息,那叹息里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后怕和无比的认真:
“这种玩笑……以后不许再开。”
她停顿了一下,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狸猫通红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承诺般的沙哑:
“……至少,也要等到……我们名副其实的那天。”
这句话如同最烈的猛酒,瞬间熏醉了狸猫的所有神经。
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趴在会长腿上,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脑海里只剩下这句充满无限遐想的话语在轰鸣回荡,羞得几乎要晕过去。
鲁道夫看着她这副彻底被击沉、乖顺无比的可怜模样,心底最后一丝因被戏弄而产生的不悦也化为了满腔几乎要溢出的柔情。
她将软成一滩春水的小猫重新捞起来,让她转过身,面对面地坐在自己腿上,指尖温柔地拂过她滚烫得吓人的脸颊,为她捋顺有些凌乱的银色发丝。紫眸中带着一丝促狭而深意的笑意,她低下头,最终在狸猫耳边,用气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让狸猫彻底大脑宕机、灵魂出窍的话语:
“不过……”她的指腹暧昧地摩挲着狸猫敏感的后颈肌肤,语气低沉而充满占有欲,“我的狸猫,今天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身体……确实养得很润,是时候……”
后面的话语消散在彼此胶着的呼吸里,但那份暗示,比任何直白的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
狸猫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瞳孔地震,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部,只剩下这句充满危险信号和无限旖旎遐想的话在耳边疯狂循环播放。
她大脑因为过于羞耻,宕机了。
鲁道夫看着眼前昏过去的小家伙,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将她抱回床上,搂着她睡觉去了。
这个愚人节,她在会长面前结结实实地皮了一下,也成功地……窥见了某些深埋的真心与未来可能的“危机”。
虽然代价是屁屁挨了几下带着羞耻play意味的拍打,以及最后被一句“身体很润”和未尽之语彻底击沉,但仔细想想……似乎、也许、大概……真的不亏?
夜晚,在一种混合着极致羞涩、巨大甜蜜、以及对某种“名副其实”的未来既期待又害怕的复杂悸动中,缓缓沉静下来。
只有窗外偶尔拂过的风,见证着今夜某人通红的脸颊和另一人眼中,那势在必得的、温柔而深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