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刘云湛和张雁声这两个衡山派的本地弟子做向导,秦风接下来的路程可就舒服多了。
一路上,这两个年轻人简直就把秦风当成了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那崇拜的眼神,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秦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就把左冷禅给……给打服了!我们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在吹牛呢!”张雁声年纪稍小,性子也更活泼一些,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刘云湛虽然稳重些,但看向秦风的眼神里,也全是小星星:“是啊,秦师兄。左冷禅在五岳剑派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您这次出手,真是为我们五岳剑派除了一个大害,大快人心!”
“算不上什么大事。”秦风摆了摆手,和善地笑着,“左盟主只是对五岳并派这件事太执着了,想法有些偏激。我这次去嵩山,也只是想和他讲讲道理,大家切磋一下,把话说开就好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刘云湛和张雁声耳朵里,却不亚于惊雷。
讲讲道理?
我的天,这位秦师兄讲道理的方式,就是把人家山门给挑了,把十三太保打得躺了一地,最后把盟主本人按在地上摩擦?
这道理讲的也太硬核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他们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谁跟他们讲道理,他们都听,但要是秦师兄要跟他们讲道理,那他们一定听得最认真,一个字都不敢漏。
“对了,秦师兄,您这次来我们衡山,是专程来拜访我刘师叔的吗?”刘云湛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算是吧。”秦风点了点头,“我与刘师叔神交已久,一直听闻他大名,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更是精通音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次路过湖南,自然要来拜会一番。”
听到秦风夸赞自己的师叔,两个衡山弟子脸上也与有荣焉。
“秦师兄您过奖了!刘师叔的琴艺确实是天下一绝,不过要说剑法,那肯定还是我们师父更胜一筹!”张雁声快人快语地说道。
“哦?莫大先生?”秦风心中一动。
他当然知道衡山派的掌门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一个存在感不高,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的人物。他那手神出鬼没的胡琴,和琴中藏着的薄剑,杀人于无形,是江湖一绝。
刘云湛碰了碰张雁声,示意他别乱说话,然后才对秦风恭敬地解释道:“秦师兄,我们师父莫大先生,性子比较……比较孤僻,平日里深居简出,派中事务大多都是刘师叔在打理。所以江湖上,刘师叔的名头可能比我们师父还要响亮一些。”
秦风心里跟明镜似的。
莫大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技术宅,沉迷于自己的音乐和剑术世界,懒得管凡尘俗事。但他心里对衡山派的感情,比谁都深。原着里,他师弟刘正风有难,他虽然嘴上不说,却在暗中默默关注,最后更是在费彬要下杀手时,一剑将其毙命。
这是一个外冷内热,很有原则的人。
“莫大先生是前辈高人,行事自然有其风范。”秦风笑了笑,没有多做评价。
他心里盘算着,这次来衡山,除了要解决刘正风的事情,这位衡山派的真正掌舵人,莫大先生,也是必须要见一见的。五岳剑派如今以泰山为首,他这个新晋的“话事人”,总得跟其他几派的掌门都通个气,让他们安心才行。
一路闲聊,几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衡山城。
衡山城地处南岳,风景秀丽,民风也与中原大不相同。刘云湛和张雁声尽地主之谊,将秦风安排在了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回雁楼”住下。
“秦师兄,您先在此歇息,我这就回山上,将您到来的消息禀告师父和刘师叔。”刘云湛安顿好一切后,恭敬地说道。
“有劳了。”秦风点了点头。
看着刘云湛匆匆离去的背影,秦风坐在客栈的窗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投向了远处的衡山山脉。
他知道,他来到衡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衡山派。刘正风会是什么反应?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大先生,又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会把自己当成朋友,还是当成另一个左冷禅?
秦风对此并不担心。他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的诚意。他相信,只要是明事理的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夜,渐渐深了。
秦风在房间里盘膝打坐,将体内的九阴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只觉得神清气爽,毫无疲惫之感。
就在他准备上床休息时,一阵若有若无,如泣如诉的胡琴声,从窗外悠悠地传了进来。
那琴声,充满了悲凉、肃杀之意,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江湖客的孤独与寂寞。琴声在夜空中回荡,让整个客栈都笼罩在一片萧索的气氛之中。
客栈里其他的住客,都被这琴声搅得心烦意乱,却又不敢出声喝骂。
秦风的嘴角,却微微扬起。
他推开窗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客栈对面的屋顶上,一个瘦削枯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青布长衫的老者,正坐在屋檐上,拉着一把破旧的胡琴。
他身形佝偻,看起来就像个潦倒的街头卖艺人,但他的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莫大先生,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喝杯茶?”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对方的耳朵里。
那老者的琴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了秦风的脸上。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屋顶上消失。
秦风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瘦削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仿佛他本来就站在这里一样。
好快的身法!
秦风心中暗赞一声。这位莫大先生的轻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你就是秦风?”莫大先生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和他那悲凉的琴声如出一辙。
“晚辈秦风,见过莫大先生。”秦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莫大先生没有回礼,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秦风,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你来我衡山,想做什么?”莫大先生冷冷地问道。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把破旧的胡琴,手指就搭在琴弦上,似乎随时都可能抽出里面的那把杀人不见血的薄剑。
“先生误会了。”秦风笑了笑,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晚辈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来拜会一下刘正风刘师叔,顺便,也想和先生聊一聊。”
莫大先生没有接那杯茶,只是盯着秦风:“聊什么?聊你如何一剑压服嵩山,还是聊你泰山派要如何号令我们五岳剑派?”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秦风心中了然。看来,自己之前的战绩,虽然震慑了江湖,但也让其他几派感到了压力。他们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左冷禅,打着“五岳之尊”的名号,行吞并之事。
“先生说笑了。”秦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正色道,“我泰山派,从来没有号令五岳的想法。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本就应该守望相助,而不是分什么主次高下。”
“我这次去嵩山,只是因为左盟主的做法,已经威胁到了五岳剑派的根本。我若不出手,只怕用不了多久,华山、恒山、衡山、泰山都会被他一步步蚕食。”
“至于所谓的‘五岳之尊’,不过是江湖同道抬爱罢了。在我心里,五岳剑派,永远是平等的。”
秦风的这番话,说得恳切至极。
他知道,对莫大这种人,玩心眼是没用的。只有坦诚相待,才能获得他的信任。
莫大先生听完,沉默了。他那锐利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他从秦风的眼睛里,没有看到野心和欲望,只看到了真诚。
“你明天,要去见我师弟?”莫大先生忽然换了个话题。
“是。”秦风点头,“我听说刘师叔琴剑双绝,心向往之。”
莫大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沙哑地吐出两个字:“好自为之。”
说完,他的身影再次一晃,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房间里。
窗外,那如泣如诉的胡琴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秦风端起桌上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他知道,今晚的这次会面,他已经成功了一半。莫大先生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至少,他已经放下了大部分的敌意。
剩下的,就要看明天在刘府,如何处理刘正风那件棘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