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微臣……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沈眉庄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但她还是强作镇定。
“然后呢？”
“然后……她有了心上人。”温实初苦笑，“而且，她很幸福。”
沈眉庄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那你……还喜欢她吗？”
温实初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喜欢的只是一个幻影罢了。”他看向沈眉庄，“真正的她，我从来没有了解过。”
沈眉庄的眼眶有些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温实初叹了口气，“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沈眉庄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温实初愣住了。
“贵人……”
“温太医，你知道吗？”沈眉庄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还被人在意的人。”
温实初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贵人……”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沈眉庄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总会有人，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温实初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或许，他是该放下过去了。
“多谢贵人。”温实初握紧了她的手，“微臣……明白了。”
沈眉庄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谁也没有说话。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延禧宫内，安陵容坐在梳妆台前，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
彩月端着茶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小主，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安陵容冷笑一声，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拧烂了。
“不值当？那富察贵人今儿在我面前那副嘴脸，你是没看见。”
她想起上午在御花园的场景，就气得牙痒痒。
富察贵人挺着刚显怀的肚子，在她面前转了好几圈，那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把“我怀孕了”四个字写在脸上。
“安答应，你看本宫这肚子，皇上说了，若是生下皇子，定要好好封赏本宫呢。”
“你也别灰心，说不定哪天皇上想起你来，也能雨露均沾一回。”
那语气，那眼神，活像施舍给乞丐的铜板。
安陵容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
“我去找娴贵人！”
彩月愣了愣，“小主，这个时辰……”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安陵容披上斗篷就往外走。
娴福宫的宫女看到她，行了一礼。
“安答应，我家小主不在宫里。”
“不在？”安陵容皱眉，“那她去哪儿了？”
宫女犹豫了一下，“小主说去……去冷宫那边走走。”
“冷宫？”
安陵容更疑惑了。
娴贵人好端端的，去冷宫做什么？
她咬了咬唇，转身往冷宫方向走去。
冷宫的院子里，秦昭月正靠在躺椅上啃灵果，夏冬春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
“主子，您说这书里的男主怎么这么蠢？明明女主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还看不出来。”
秦昭月翻了个白眼。
“废话，不蠢能叫话本男主吗？要是个个都聪明绝顶，这书还怎么水到八十万字？”
夏冬春笑了，“也是。”
“对了，最近宫里怎么样？”秦昭月随口问道。
“还能怎么样，富察贵人怀孕了，天天在各宫炫耀。”夏冬春撇撇嘴，“今儿还去安陵容那儿显摆了一圈。”
“哦？”秦昭月来了兴致，“安陵容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气得脸都绿了呗。”
秦昭月笑了，“这富察贵人也是个不长脑子的，怀孕这种事，低调点不好吗？非得满宫嚷嚷。”
“可不是。”夏冬春叹了口气，“我看她这样，迟早要出事。”
这边，安陵容顺着冷宫的方向走过几道宫墙，越往里越害怕，地上的青苔都没人打理。
安陵容皱着眉，正要往回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太妃娘娘，这是我新做的点心，您尝尝。”
是夏冬春的声音。
安陵容的脚步顿住了。
她循着声音往前走，绕过一道破败的宫墙，看到一处小院。
院门半掩着，夏冬春正站在院子里，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一身素净的宫装，头上只簪了一支木簪，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块点心。
安陵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女子……怎么有些眼熟？
“甜度刚好。”秦昭月咬了一口点心，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厨艺见长啊。”
夏冬春笑了，“都是太妃娘娘教得好。”
太妃娘娘？！
安陵容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以前在娴贵人宫里见过的那个宫女吗？怎么……怎么成了太妃娘娘？
“谁在那里？”惊蛰忽然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院门外。
安陵容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想跑，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出来吧。”秦昭月放下点心，声音不紧不慢，“都听到了，还躲什么。”
安陵容咬了咬唇，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臣妾……臣妾见过……”她跪了下去，声音都在发抖。
“行了，起来吧。“秦昭月摆摆手，“别跪了，膝盖不疼的吗？”
安陵容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夏冬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别怕，太妃娘娘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安陵容看看夏冬春，又看看秦昭月，脑子转不过弯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复宠吗？“夏冬春笑了笑，“都是太妃娘娘帮的忙。”
安陵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还有你。”夏冬春继续说，“你能得皇上的青睐，也是太妃娘娘出的主意。”
安陵容的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秦昭月看着她，笑了，“别那么紧张，我又不吃人。”
安陵容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太妃娘娘……为什么要帮臣妾？”
“因为好玩啊。”秦昭月耸耸肩。
安陵容：“……”
这理由……也太随意了吧。
“而且……”秦昭月顿了顿，“我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华妃也好，富察贵人也罢，都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