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晚摇了摇头,强打精神说道:“没事,我还能坚持。”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无尽的思念和痛苦淹没。
她回到公寓,继续投入到剪辑工作中。屏幕上,沈砚的画面一次次出现,让她一次次落泪。她看着他为了修复古画付出的努力,看着他眼底的执着和坚定,看着他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心里的痛越来越强烈。
她不知道,沈砚此刻也在工作室里,承受着同样的煎熬。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汇,却又因为一场误会,朝着各自的方向延伸,渐行渐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于晚晚和沈砚各自沿着自己的轨迹前行,没有任何交集。于晚晚全身心投入到纪录片的后期制作中,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泡在电脑前。她的公寓里堆满了外卖盒子和空矿泉水瓶,窗帘常年拉着,不见天日,像一个封闭的牢笼,将她和外界彻底隔绝。
纪录片的剪辑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下一些细节的调整。于晚晚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最后一个镜头——那是沈砚站在母亲墓碑前的背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孤独而坚定的轮廓。镜头慢慢拉远,最终定格在墓碑前那片金色的夕阳上。
这个镜头是她特意保留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镜头。拍摄那天,她看着沈砚对着母亲的墓碑,轻声说着“妈,我会好好活下去”,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也记录下了沈砚眼底的释然和坚定。
可现在,看着这个镜头,于晚晚的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她不知道,沈砚是否真的能像他对母亲承诺的那样,好好活下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是否真的会像这个镜头一样,就此落幕。
她关掉剪辑软件,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窗外的世界一片明亮,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充满了生机。可这生机,却与她格格不入。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于晚晚的朋友圈。她的朋友圈很久没有更新了,最后一条还是拍摄期间发的一张古画修复的特写照片,配文:“匠心不负时光。”
沈砚看着那张照片,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像是在触摸于晚晚的指尖。他想起拍摄那天,于晚晚举着相机,专注地拍摄着他修复古画的画面,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光芒。那一刻,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可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却遥不可及。
他放下手机,重新回到工作台上。眼前的宋代山水长卷已经修复了大半,断裂的绢丝被小心翼翼地拼接起来,剥落的颜料也被一点点填补,画面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韵。可沈砚的心里,却依旧是一片残破。
他想起于晚晚送给他的那盆绿萝,走到角落,拿起喷壶,给绿萝浇了点水。绿萝的叶片已经有些枯萎,他轻轻摘掉枯萎的叶子,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连一盆花都说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一个人呢?或许,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于晚晚确实值得更好的人。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强烈的不舍取代。他不想放手,不想失去她,不想让她成为别人的新娘。他想告诉她,他爱她,比任何人都爱她。
喉咙里的灼热感再次袭来,他张了张嘴,发出一阵嘶哑的气音。他拿起写字板,写下一行字:“晚晚,我想你。”字迹因为他的颤抖而有些扭曲,却带着浓浓的思念和痛苦。
他看着这行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写字板上,晕开了墨迹。他知道,这行字,于晚晚永远都不会看到了。
而于晚晚,在拉开窗帘后,也忍不住想起了沈砚。她想起他们一起在河边散步,一起在工作室里熬夜,一起在庆功宴上的尴尬相遇。那些记忆,像电影画面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让她一次次落泪。